第一卷 浩浩東土 強者並起 第3章 幽林之行
姜玉陽的修行天賦雖然不算太高,但與之相比之下,許多人窮極一生都沒能成功凝聚元神,足見姜玉陽年輕時的成就也是很了不起!而今幾十年過去了,雖然他凝神境也已經大成很久,在修行這條路上也算小有成就了,但是當他拉開自己的衣服,看著自己身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時,姜玉陽就知道他此生的修為就止步於此了。
三年前,當姜玉陽最終決定教授莫寒修行時,已經晚於常人三四年了。好在莫寒天資聰慧又勤奮好學,如今三年時間過去了,十五歲的莫寒煉體、聚氣皆已大成,這個修行速度,比起當初年輕時的姜玉陽快了數倍不止!
莫寒異於常人的天賦和刻苦堅韌的秉性,已經漸漸彌補了他起步較晚的劣勢。姜玉陽為莫寒驚人的修行速度驚訝的同時,也暗自鬆了一口氣,但他心中仍有著顧慮。
當年他受人之託,帶著年幼的莫寒遠走他鄉來到這玉磐山隱居,就是希望莫寒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如今,無論莫寒凝聚出元神與否,都成了他的心病,因為教授莫寒修行此舉,已經違背了初衷。
回憶起故人,往事又一幕幕浮現在姜玉陽眼前……
良久之後,姜玉陽喃喃自語:孩子別怪我,你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也許註定也是你必須要走的啊!
言畢,姜玉陽臉上已然老淚縱橫。
入夜已深,窗外不知不覺開始下起了大雨……
一夜無話。次日,莫寒按時出現在玉磐山,依照姜老的要求,在修行之餘到玉磐山靜坐冥想,感悟體內天地靈氣的變化。
此時,莫寒正俯瞰著山下,但他的心卻始終定不下來。經昨日被姜玉陽訓斥之後,莫寒更加迫切的希望能早點凝聚元神,同時,姜玉陽也說凝聚元神不僅靠天賦和後天努力,也需要一定的機緣,才能順勢而成。
「修行一途欲速則不達,切不可急於求成」。
想起姜玉陽的話,莫寒覺得也十分在理,於是乾脆躺在巨石上仰面朝天,抱著頭休息了起來,不一會兒竟已經睡著了。
接下來的數日,每當修行之餘,莫寒都會藉機跑到玉磐山補上一覺。
暗中觀察的姜玉陽無奈嘆息,當他發現這小子上午玩命修行,下午居然躲在這裡睡大覺……但反觀莫寒修行速度絲毫不差,他便也釋然了。
就這樣,數月時間悄然過去了,這段時間來,不管莫寒再怎麼感悟,體內的元力也沒有再發生什麼特殊變化。
莫寒暗自思襯:「也許正如姜伯所言,是凝聚元神的時機未到吧,也許真的是我操之過急了。罷了,既然強求不來,不如到幽林打發時間碰碰運氣吧」。
只見莫寒起身後,便快速朝玉磐山另一側而去。
玉磐山山下,山的一側是竹廬所在,另一側則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山腳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草地,草地的盡頭便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森林!這片森林就像一張巨大的綠色大網覆蓋在土地上,綿延數十里直至遠方的群山。
獵獸人往來玉磐山附近,目的就是進入那片未知的森林,獵殺妖獸尋找天地靈藥。
不知不覺間,莫寒已經開始踏入了幽林的範圍。
這片森林裡的樹木,基本都是年代久遠的蒼天大樹,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林子里終日昏暗無光。林子里安靜得出奇,身處林中,莫寒不知不覺感受到了一絲涼意,幽林果然名副其實!
此時,莫寒屏住氣息漸漸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在林間穿行著。幽林之中看似安靜,實則處處暗藏危機。
莫寒幼時便熟讀古史經典,他知道人族脫離萬族離源地后,許多種族也在那個時代跟著來到了東土大陸,同魔地──源地里的魔族一起大肆屠殺東土人族,人族耗時數百年,最終才將其大部分消滅。
東土大陸廣袤無垠,大陸深處荒野中還有數不盡的名川大山、深山幽谷,當時不少種族的餘孽一躲到荒野里,就難以徹底剿滅,它們便是當今東土荒野里各種妖獸魔物的先祖。
三千多年來,人族軍隊一直鎮守著西部邊關抵禦魔族入侵,大陸各地的獵獸人,也不斷對大荒里的妖獸和魔族餘孽進行獵殺,然而卻發現它們似乎斬之不盡殺之不竭,沒有人知到它們的數量到底還有多少。而東土大陸北境極北之地的萬里雪域冰原中,蠻族人也一直對東土人族虎視眈眈,所以狩獵尋葯的獵獸人常結隊出行,儘管如此也不敢太過於深入荒野,更是不敢踏足萬里雪域冰原一步!
同樣,雖然身處在東土大陸,但在幽林這種偏靜的荒野內,只要走錯一步都會有致命的危險。
姜玉陽也曾告誡過莫寒,在沒有凝聚元神前不要踏足此地,依照莫寒的脾氣,姜玉陽不讓他來,他偏要來試試。莫寒此前就曾多次偷偷在附近尋葯獵獸,早就有了進出幽林的經驗,不過,此刻他也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在林間穿梭一陣后,莫寒依然沒有什麼收穫。妖獸大多在夜間活動,白天出來捕食的比較少,不過這幽林里不愧是妖獸的地盤,期間,莫寒有好幾次都險些與高等級妖獸正面遭遇,還好都被他巧妙的避開了。
莫寒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於是決定守株待兔,試試能否碰到合適下手的妖獸,要是能弄塊魔核也算不枉此行了。
有了打算后,莫寒尋了個水塘,便縱身躍上水塘附近的一顆大樹。水源地是妖獸的必經之地,他可以藉此伏擊路過的妖獸……
半晌過後,水塘邊不遠處的枯枝腐葉上終於有了動靜,莫寒尋聲望去,一頭通體漆黑似熊非熊的巨獸映入眼帘。
這頭妖獸是一頭食腐獸,以啃食其它妖獸的屍體為生,長相似熊,後腳有蹄擅長奔跑逃命,前腿有鋒銳的利爪,方便撕開骨肉以及廝殺。這食腐獸個頭很大膽子卻是很小,比較有威脅的是它那雙又長又尖利的爪子。
莫寒今天並不走運,食腐獸肉質不宜食用,只是皮毛還略微有些價值,這頭食腐獸雖然成年了個頭也不小,但凝聚出魔核的機會也微乎其微。
只見它不斷在嗅著空氣里的氣息,似乎很是謹慎,莫寒蹲在高處一動也不動,生怕被驚動了食腐獸。四處張望一陣后,最終確定沒有什麼異常,食腐獸才慢慢放鬆下來,快步奔向水塘,低頭開始喝起水來。
此時,食腐獸已經踏進了攻擊範圍,莫寒最終還是決定出手。只見他找准機會便迅速跳下大樹,將拳頭上蓄滿了元力,直接給放鬆警惕的食腐獸後腦一記重擊。
猝不及防的食腐獸受到重擊,瞬間摔倒在水塘邊,口鼻中皆有血液流了出來。
「嗷嗷……」
食腐獸吃痛,嘶聲力竭怪叫起來,馬上翻身起來,掙扎著想要逃竄!
眼看著食腐獸還有餘力逃竄,莫寒當即就追了上去,同時心裡一驚,這食腐獸防禦力也夠強悍,莫寒蓄力偷襲就是希望能使它一擊斃命,不然以食腐獸的逃竄速度,想要逮到它就難上加難了。
食腐獸雖然還能逃竄,但畢竟挨了莫寒一記重擊行動變得遲緩了很多,眼看逃不掉了,於是回頭舉起爪子,迎著快速而來的莫寒猛然撕來。
莫寒也不著急,直接向前一個騰空翻滾避開了它鋒利的爪子,同時出腿踢翻食腐獸。
這次,莫寒再也沒有給它任何機會,直接跳上去便騎在食腐獸身上,然後一頓暴風驟雨的拳打腳踢,直到食腐獸巨大的身軀不再動彈,莫寒方才罷手。
這些年來,莫寒獵殺的妖獸也不在少數,他清楚,遇到妖獸如果不下狠手徹底了結它,那麼最後死的很可能就是他自己!東土人族痛恨妖獸,它們的兇殘嗜血是出了名的,如果今天不殺死它,不知道今後會有多少條人命葬送在它嘴裡。
看著地上的戰利品,莫寒隨即摸出隨身所帶的小佩刀,輕車熟路的刨開食腐獸的屍體。
不出所料,莫寒果然沒有發現魔核,這種低級妖獸凝聚出魔核的可能性很小。大道萬千卻殊途同歸,凝聚出魔核的妖獸就等同於凝聚出元神的人族一樣,就不會那麼輕易對付了。
就在莫寒暗道可惜的時候,一道罡風突然向他掃來。
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莫寒迅速向後躍出數丈遠躲開了襲擊,而留在原地的食腐獸屍體則直接被橫掃飛了出去,重重砸在旁邊的一顆大樹上,巨大的撞擊震得葉子紛紛飄落。
「好險!」此時,莫寒後背一陣發涼。
還好他數月前就已經觸摸到了凝神境的一絲契機,感官上對四周的環境敏銳了許多,能迅速做出反應,若是沒有躲開這一記,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莫寒還驚魂未定之時,一頭鱷頭蛇身的妖獸出現在他面前,竟是荒原蟒!
只見它緩緩游向被莫寒擊殺的食腐獸前,直接叼起便一口吞下。
莫寒額頭上開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此刻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只能這麼眼睜睜看著它吞下自己捕獲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