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鄢王的對策

()鄢國王宮，御書房內，鄢王滿面愁容的坐在書案前，垂頭望著書案上的一封打開了的書信。太師謝言與元帥陳武思則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

過得良久，鄢王抬起頭來，長嘆一聲：「唉！周國新得一國師。難怪大夏會命孤發兵攻打周國。想那周國與我國均屬小國，如今如擁有兩位國師，而我鄢國卻無一人。長此以往，我鄢國卻是要大大落後於周國，實屬不幸之至。現下大夏新來的書信兩位卿家已然閱過。關於書信中大夏之令，孤到底該不該聽從？」

太師謝言沉吟片刻，最終無奈的嘆道：「大夏能人異士不計其數。縱使少了一兩個也無傷大雅。現今大夏不肯直接出兵攻打周國，定是不願擔上以上壓下的惡名，被世人詬病。究其原由，無非就是不願見到擁有兩位國師的周國強盛，以免將來影響大夏的江山社稷。我鄢國區區一小國，又處群山之間，土地貧瘠。遇到荒年，若無大夏接濟，我鄢國如何支撐得過。故此，我等即便看透了大夏伎倆又能如何。」

君臣三人不約而同的垂頭長嘆一聲。正如謝言所說，鄢國除卻糧食之外，許多方面皆需依仗大夏。若是大夏陡然斷掉鄢國的扶持，鄢國或許直接激起民變也說不定。

鄢王嘆罷，猛然抬起頭來。他眼神閃爍的緊盯謝言，陳武思兩人，幽幽吐了句：「兩位卿家，若孤抗命不遵，向周國乞降，如何？」

話音剛落，陳武思大驚失色的叫道：「大王，此事萬萬不可。若大夏得知，我鄢國將會大亂不說。就是周國也未必能放過我鄢國。」

謝言倒沒有立即開口勸解鄢王打消這個念頭。他閉著眼睛，細細思索乞降的利弊。過得半晌，他方才睜開雙眼，無可奈何的嘆道：「大王此言莫再提起。方才老臣思索利弊，無論乞降也好，奉命也罷。我鄢國必將元氣大傷。」

鄢王聽得，忙追問道：「太師此言何解？」

謝言嘆道：「若我鄢國向周乞降，夏王必將震怒。天威之下，我鄢國又如何能擋？況且我鄢國新敗，百姓心中皆惶惶不安。若大夏以糧食之類制裁，百姓不得溫飽，終有一日必揭竿而起。屆時激起民怨，我鄢國存亡危矣！」

他剛剛，嘆罷陳武思當即介面：「若我鄢國向周乞降，自願成為其屬國，年年納貢，歲歲朝拜。周國亦可援助我鄢國……」

他剛說得幾句便立即住了嘴。鄢周兩國都屬小國，又同處群山之間，鄢國況且如此，周國又能好到哪去。要真說起來，鄢國的情況尚要比周國好上少許。否則當初第一次出征之時，他也不會放言定可攻陷周國。

鄢王見陳武思只說得幾句便住了口，其臉上流露出黯然神色，也心知肚明。他沒有理會，繼續追問道：「若我鄢國奉大夏之命繼續攻打周國又如何？」

謝言搖搖頭，嘆道：「大王可知為何鄢周鄭這三個南疆小國在十數年前均無一位仙長效力？」

聽到太師提起這個，鄢王頓時啞然。他不是不知道原由。只是這要是傳出去，夏王將如何制裁鄢國，卻是他不敢想的。

謝言見狀，又長嘆一聲：「大王既知曉原由，老臣便不再多說了。大夏書信中提及將派身懷神通的大將前來助鄢攻周。身懷神通？哼，不過只是單身前來罷了。大夏根本不願擔上以上壓下的罪名。屆時戰事一起，陣亡沙場的是我鄢國將士。我鄢國本就國小民寡。若將士死傷過多，我鄢國又如何能承受起這般重擔。」

說到最後，他不禁激動起來。當最後一個字吐出之後，他又彷彿泄了氣一般搖頭嘆氣起來。

鄢王與陳武思聽得，又不約而同的長嘆一聲，不再開口。一時間，書房內又陷入了沉寂。

過得半晌，陳武思猛然一拍大腿，大叫一聲：「我有一計，既可不必得罪大夏，又可不必擔心將士傷亡！」

此言一出，鄢王與謝言驚訝的望著陳武思。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個只懂用蠻力的元帥也會思考。

不過現今情勢不容他們多做考慮。鄢王急急問道：「陳元帥有何妙計？快快說與孤知曉！」

陳武思興奮的叫道：「大王，大夏不是派遣大將前來相助么？屆時我等老實奉命起兵，待到伏虎關前，便讓那大將前去搦戰。若勝了便罷，若是那大將陣亡沙場，我鄢國將士直接撤軍。想那周國國況與我鄢國相差無幾，亦不會出兵追趕。如此一來，我等只需如實回稟夏王，只說周國國師厲害，我鄢國不是對手，只得撤軍便可。」

鄢王與謝言聽得一楞，旋即喜色浮於面上。鄢王哈哈大笑道：「陳元帥此計果然甚妙。世人皆知仙長神通廣大，非我等凡人可以力敵。我鄢國敗於周國國師之手，亦算不得什麼。大夏也無法對我鄢國有何意見。」

謝言則考慮了更深一層。他微微笑道：「不錯，除此之外，我等亦可盡起大軍，突顯我鄢國已盡全力，以堵大夏之口。再向大夏多多討要糧草。不過世人皆知，大軍雖起，卻不能同時抵達周國邊境。或許我鄢國大軍尚未全數啟程，那夏國將軍就命喪沙場也不一定哦。」

「太師之言甚合孤意。那便這般辦。」鄢王龍顏大悅，心情舒暢的靠在椅子上。僅過片刻，他又神色凝重的叮囑道：「此事除卻我等三人之外，不得再有第四人知曉。兩位卿家可曾明白？」

陳武思與謝言知道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甚，鄢國就將大難臨頭。故此兩人亦神情凝重的齊聲應道：「臣，明白！」

……

大夏積雷關內。雷明滿面疑色，遲疑的追問剛到積雷關交接的驃騎將軍胡大力：「胡將軍，大王囑我前往鄢國助陣，不知到底有何用意？」

胡大力呵呵一笑，道：「大王心意，我區區一介驃騎將軍如何知曉。若是要問，你應當去問元帥大人。我只知奉元帥大人之命前來暫時接管積雷關。待雷將軍歸來，守將之位仍是將軍的。」

「這些都是元帥大人說的？」雷明更加疑惑了。

「那還有假。你看我這大老粗一個，如何說得出這番話來。來此之前，元帥大人反覆叮囑我好幾遍。還說我若記不熟，便叫其他將軍前來。咱老胡長年呆著汴京，好不容易逮住個外出的差事，如何能就此放過。呵呵，若是雷將軍不信，亦可派人去向元帥大人求證。反正我不急，能在外頭多呆幾日便是幾日。總比悶在汴京里無事可做要強。」胡大力端起茶盞，一口將香茗一飲而盡。

「呵呵，胡將軍此言讓雷某好生為難。也罷，既是大王與元帥大人之令，那雷某也只好前去鄢國走上一遭。待明日交接完畢，雷某便即刻啟程。」雷明呵呵笑了笑，起身邀請胡大力前去關內視察。

不出幾日，一騎從積雷關中奔出，徑直前往鄢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