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給你撐腰
不等她想明白這些,門口處忽然傳來了巧兒的驚叫聲,接著元暇便見嫂子腳步匆匆的跑了進來。
她看起來很狼狽,衣裳有些亂了,披頭散髮,紅著眼滿臉的淚痕。
這副模樣讓元暇愣了一瞬,隨後她看向母親,用眼神詢問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裴母見了后不言,只微微皺著眉跟她搖了搖頭,抿了抿嘴示意她也還不知道。
其實前情她是知道的,是霏兒酒後不檢點,惹得柳氏惱了。
元暇走後沈郎中來了一趟,之後霏兒便有些萎靡不振,偶爾會帶著小廝到外頭喝酒。
有一次他回來后他見柳氏睡下了,就去看了看孩子,誰知這一看便惹了事。
第二日大清早的柳氏便大發雷霆,鬧得不可開交,她才聽媽媽稟報,說霏兒竟糊裡糊塗的宿在了孩子的房裡,與另一名乳母成了事。
那個女人的男人是個窩囊的,知道此事後,上門來討了些口糧與銀錢,回去后便託人把休書送了來,與她斷了關係。
這樣一來裴家也不好把人往外趕了,那個女人順理成章的留在了這裡,繼續住在柳氏和霏兒的眼皮子底下。
一開始霏兒是滿心愧疚的,不僅低三下四的認錯討擾,還在前幾天主動給那個女人安排了別的去處。
可柳氏此次生了孩子后處事不同以往那般溫和,霏兒把人都已經送走了,她還是不冷不熱的,每日都對霏兒冷嘲熱諷一場。
這樣一來就太過了,元霏面上漸漸有些掛不住,小兩口冷了幾日。
結果昨日柳氏一聲不吭的收拾了包袱,沒有支會她們任何一個人,帶著婢女回了一趟娘家。
今日一早柳氏的娘家便來了人,所為何事她也能猜出來,不外乎是為柳氏撐腰。
元暇見母親搖頭后,不再糾結心中所想,擔憂的看向嫂子。
柳氏其實並不知道元暇來了,這些日子以來她藏了一肚子的委屈,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別的事情。剛剛門外阻撓的是誰,她也根本沒認出。
此時她先是望著元暇怔了片刻,接著回過神,含著淚一臉凄苦的跪走到裴母面前悲傷大哭。
她沒有哭很久,很快便止住了眼淚抽泣道:「娘,您出面幫兒媳勸一勸霏哥吧,兒媳實在是說不通他,他不同意兒媳提說的納妾一事,顯然是要與媳婦置氣……」
柳氏沒有要瞞著元暇的意思,話落後不僅裴母一臉的不可思議,就連元暇也直接懵了。
她心中暗想:什麼情況,哥嫂吵架,竟是因為嫂子要給哥哥納妾?而哥哥不同意?
這可能嗎?不說哥哥不是朝三暮四的那種人,憑著她對嫂子的了解,嫂子也不是願意和人共享一個丈夫的人呀!
「什麼納妾?納什麼妾?蓉蓉,你跟娘說實話,你究竟想要如何?
聽娘一句勸吧,別再折騰了,霏兒他愛戴你,可他也是個男人,你再這麼鬧下去,只會把他越推越遠的。」裴母剛勸說了女兒,又要接著勸兒媳婦,不禁感覺心力交瘁。
柳氏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譏諷,接著又哭道:「娘,沈郎中跟霏哥說,兒媳此次生育身子大傷,若想再多活幾年,就不要再生養孩子了。
我不能伺候霏哥了,總不能不給他安排伺候的人,您說是不是?我娘家的妹妹都是身子骨好的,家世清白,都配得起裴家。
倒不是別的,主要是兒媳覺得委屈,娘,他要是再這樣一回,兒媳的臉面都沒有了。
還有儼兒他們幾個,若我真沒有福氣,不長壽,他們的後娘是親姨娘,日子也會好過些。」
元暇聽的雲里霧裡,忍不住蹙眉出聲問道:「什麼沒福氣不長壽,不過就是不能生孩子了而已,同房時注意避孕不就行了嗎?」
「暇兒,這是你作為女子該說的話嗎?」裴母不防女兒如此口無遮攔,不禁瞪大眼又氣又急。
元暇頓了頓,見嫂子流著淚一臉複雜看向自己,呼吸也有些急促,知道她內心不平靜。
看著嫂子不安和不甘心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了嫂子的心情,也明白了母親為何要瞞著她此事。不就是怕她知道了這些,會多想嗎?
可是,嫂子的眼中的不安,她就一點也看不到嗎?
她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裝作不滿的低估道:「都是女人,怎麼不能說?難道我說錯了嗎?」
不等母親反駁,她又看著柳氏認真的說:「嫂子,你已經生了三個孩子,還都是清一色的男孩兒,足夠了。
況且傷了身子這又不是你的錯,哪裡還需要給我哥納妾?該是我裴家對不住你才是。
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幫你教訓我哥,肯定是他欺負你了,別怕,我跟娘都會給你撐腰的。」
說著,她特意看了母親一眼,等著她出聲應合。
裴母一臉的無奈,見兒媳察覺到女兒的眼神了,還用餘光看向自己,忙點頭稱:「是的呢,蓉蓉,除了你,娘不會讓任何女人進門,也絕對不認任何女人做兒媳婦。」
這話讓柳氏又哭又笑,吃了顆定心丸,她也終於對裴母敞開心扉。
等元暇出去后,她歉疚的說:「娘,說出來不怕您生氣,兒媳這樣做就是故意嘔一嘔霏哥。我要讓他知道,即便是我真不能伺候他了,他也不能背著我在外頭胡來。」
她知道男人都是偷腥的貓,也知道這一天早晚是要到來的,可她不能接受的是,裴元霏就在她眼皮底下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
更何況,那個女人還妄想叫她一聲姐姐,與她共侍一夫。
霏哥是個男子,看不懂那女人想要什麼,可她不是傻的。
於是為了趕她走,她只能這樣大鬧一場,也趁著這個機會,逼著婆婆向她保證,不會讓別的女人進門。
裴母暗道:果然是如此。
她淡淡一笑嗔怪道:「我生什麼氣?這是他該的,就得這樣讓他長長記性。」
只是她這笑不達眼底,她在心中擔憂,擔憂女兒以後遇到這種事該怎麼辦。
此時元暇並沒有急著去找裴元霏,她出了房間后帶著巧兒先出了院子,接著愣愣的看著一個地方發獃。
她心裡忍不住的胡思亂想,魏徴以後不論是什麼身份,難道他真做到能只守著她一個女人?
若是真有那一天,她要怎麼辦?帶著孩子離開他?娘家會不會與她站在一條戰線,會不會為她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