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多方爭霸 第二章 唯一的殺人方式
「童方島,你可以原諒離晨,我們卻不能,往大了講,童青是我們童家村的人,如今被這個外來小輩陷害致死,作為童家村決策人不能袖手旁觀。」童寒冷聲道。
童方島嘲笑道:「所以你就想要殺掉我另外一個兒子,讓我斷後?我告訴你童寒,我這把身體別看虛弱,壽命肯定比你長,只要我還活著你就永遠不會得逞,我相信我的兒子,也只要我相信就足夠了。」
「你與我之間的瓜葛我們以後慢慢再算,現在你要敢動他,我能讓你活不過今天。」場外幾名護衛星力乍現,九重御風令的實力唬得童寒臉色一變。
「可是靈然都已經指認,你可不能有婦人之仁。」台下其中一個男子道。
離晨轉過身一直盯著童方島,眼中布滿血絲,現在這個瘦弱的身影如此偉岸。
童方島溫柔的撫摸著離晨後腦勺,先是看了一眼低下頭的童靈然,后不緊不慢對台下男子道:「童元生,幾年前你兒子出生時,未能凝聚星海,眼看就要夭折,是離晨採用星海傳度的辦法才讓你兒子撿回一條命,可謂是大恩,現在不幫他說話倒好,反倒是反咬一口,難道就因為他是個別人口中的外來人嗎?」
「我們童家村夾在烈日帝國與青翼帝國之間,這些年發展起來之後外來人越來越多,有些宵小之輩在所難免,但我兒離晨的為人卻是有目共睹,你們這樣做,心裡沒有一點愧疚么?」
一番話嗆得童元生啞口無言,只得低下頭默默不做聲。
「童方島,我們幾個才是村裡的決策人,你不是。這件事情太大,不是你一個人就能決定的!」童寒面沉如水,指著座位上的一干人叫道。
這是實話,童家村的規矩素來如此,只要村中發生大事,都需要在座的十幾個決策人商議決定。不過這次他們怕是要吃閉門羹,不說別的,童方島的性子就連童十八都不敢說能駕馭住,況且這算起來也是他的私事,他有權做決定。
「笑話,當年要不是我身負重傷,導致實力不能精進,又體弱多病,童家決策人豈有你的一席之地,如今你在我面前叫囂,你也不掂量掂量你到底有幾斤幾兩。」童方島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我說了,放了我兒!」
童寒還想說什麼卻被童十八打斷:「行了,這次事件就到此為止吧,我們就當做是一場鬧劇,不過就是苦了方島,白白失去童青。」
童十八說完,童寒用仇恨的眼光望向童方島,然後憤然拂袖而去,場上好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便都跟在其身後。
他這樣做完全是出於嫉妒,當然也包含了貪婪,這兩點童方島心裡清晰無比。
十五年前,童寒與童方島都算作童家村年輕豪傑,意氣風發,兩人修鍊天賦也相差無幾,就算在當時,他們的實力都可以排在前列。
不過戲劇的是,童寒在童方島面前總是感覺抬不起頭,每次比試,無論他用什麼辦法,總是輸給童方島,沒有一次例外,這就有點像童烈總是輸給離晨一樣。
所有人都能體會這種感受,無論你再怎麼努力,也追不上眼看就要追上的目標,每次總是差那麼一點,換作是誰都會筋疲力盡。時間一久,仇恨嫉妒的心理逐漸在童寒心底紮根。
終於有一天,他有了百分之百的信心擊敗童方島時,卻變故橫生。
那一天,天空大地截然失色,一場他們世世代代都沒有見過的戰鬥在村外遠處的山巔之上爆發,不過半小時,兩座高山便被夷為平地,當時童家村所有人都嚇得躲在暗處,生怕時時刻刻被戰鬥發出了的餘力所波及。童寒也不例外,就算當時的他再強,在那場戰鬥面前也都算是小孩過家家。
可童方島不怕,這場破壞性戰鬥時時刻刻都會影響到童家村所有人,所以即使他微不足道也斷然做不到袖手旁觀,於是在所有人驚恐的神情下,一頭扎進戰鬥圈。
等戰鬥平息,童方島負重傷歸來,手裡抱著一個嬰兒,也就是離晨。
一時間,他被全村人奉為英雄,這就是現在為什麼即使他失去戰鬥力大家都尊敬他的原因,即使童十八也會給七分面子。
對於這個結果,或許別人看來是好事,但在童寒眼中就沒有這麼容易接受了,他所有的希望都在那場戰鬥里湮滅,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機會擊敗那個一直勝他一籌的男人。
就因為這件事情,曾經他快要發狂。再後來他才逐漸變成這個樣子,在實力面前戰勝不了,那不如玩陰的。論陰毒,他要徹底擊垮童方島,這個曾經一直壓在他頭上的男人。
不得不說一句,按照童方島的身體狀況根本沒有能力生下童青,這一切「功勞「也歸於他。在童方島最虛弱的時候,以探望為由,卻將童方島的碗里下藥,導致童方島那一晚差點隕落。
「父親。」離晨哽咽的喊道。他在父親眼中看到了堅定,說實話對於自己親生兒子的死去,一個人卻堅持相信那個被眾人都肯定的兇手是無辜的有多難。
童方島微微蹲下,用手整理著離晨凌亂的頭髮,隨後又撫摸著背後的傷疤,那笑容讓周圍人都無地自容。
「委屈你了,不要怪父親來晚了,你也知道父親的身體,萬幸你沒事。」
「嗯,晨兒不怪。」離晨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邊點頭邊微微抽泣著。
正當童方島想轉身,離晨突然又將其叫住,隨後朝著台下那個低下頭的少女看去。
烈陽下清風拂過,讓焦熱的空氣出現一絲絲清爽,少女裙擺被風吹得左右搖晃,她現在很後悔,後悔剛才說過的話。
「丫頭,剛才你說過的話我也都聽得清楚,你的言行令我很失望,你可知道你今天差點害死了晨兒?」童方島語氣中並沒有帶著責備,只有微微嘆息。
「童伯伯……」童靈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加上芙蓉出水的清純,如果不清楚內情的人看到,怕是忍不住衝上前安慰。
但她的話卻被童方島打斷:「我沒有怪你,我知道你之所以那樣說是出於什麼目的,每個人都想要一個好的前程,你也不例外。但以後請你離我家晨兒遠一點,這句話我只會說一遍。否則再次出現類似的事情,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姓童。」說完童方島輕輕揮手,任由女子扶著離開。
離晨也看著童靈然,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索性轉頭,跟著童方島的步伐。
他很想問為什麼,但轉念一想,既然已經這樣做了再問為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在剛才的傷疤上再劃上一道罷了。
童方島步履蹣跚,日光照得他額頭冒汗,一般修鍊者是不懼日光的,可他自從身受重傷之後,便內息全摧,身體素質已經比不上常人。
女子在旁邊安靜的扶著,淡雅的裝扮讓人有種夏日清涼的感覺,看得久了反而會感覺這個天氣好受一點。她叫童香儀,童青的生母,只見她眼角還隱約掛著淺白的淚痕。
轉過一座小土坡,有一處圓形的土包,突兀的立在上面,土包上沒有一根雜草,與周圍格格不入,而土包面前立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童青之墓。看到這土包,離晨的心再一次糾起來。
「青子。」離晨跪在墳塋前,用手輕輕撫摸著牌匾,淚水再一次控制不住。
「哥哥,我們一起去找靈然姐姐玩吧,她剛去了集市,肯定帶了好多好多吃的回來,一會兒給哥哥和娘親都要一點。」
「哥哥,我要開始修鍊,以後保護爹娘的任務就交給我吧,青子也是男子漢。」
「哥哥,我如今已經有八級武力值,不知道與你有多少差距,要不咱倆比劃比劃?放心,傷了我絕不會告狀。」
往事一幕幕回蕩著,自從童青死後,這些畫面感越來越強烈。
「父親,是我害死了青子,我那天不應該答應他去山坡上的。」說出這句話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泣不成聲。
「可惜了青兒……」童香儀也哭得不能自已,片刻后便拭乾眼淚道,「晨兒,你是好孩子,娘親也相信你。你不用自責,影響到你修鍊你爹怕是會怪罪我。「
童方島擺了擺手,慢吞吞在墳塋旁坐下,站這麼久還真有些累。
「晨兒不要哭了,你聽父親說。」
離晨這才點點頭。
「當我聽到童青遇害的消息時,我便第一時間安排你娘調查此事,我雖然病倒了但這件事卻有進展。」
聽到這話,離晨立即集中起注意力,靠近童方島聽他講著。
「從童燮那裡,我們知道了童青的傷勢,童燮與我爹是老交情,加上為人正直,所以他的話我也相信。你與青兒傷勢一樣,但這個傷勢看起來嚇人,卻不過是皮外傷,並不危及生命。」
「那有沒有可能是童靈然乾的?」離晨心口一緊,一時間導致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久久沒反應過來,「或者是童寒指使她這麼乾的,這樣的話還能說通一點。」
童方島搖搖頭:「童寒也算童家村天賦強悍的一個人,不過現在也才八重御風令,心境也沒有達到更高,而童靈然比起你來天賦卻要差上一些,才七級武力值,他們倆個不可能做到殺人不留致命傷。」
「不過我倒是有一些眉目,我們家有一個護衛,曾經在大陸上闖蕩過,聽那護衛說,大陸上千奇百怪,高手如雲,殺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不過能夠做到殺人不留致命傷的方式只有一種:「抽取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