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太行詭窟 第五章 仙祭谷
「怎麼,不認識了?這才幾年沒見啊?」那人看著驚訝發愣的我笑,那張像女人一樣白嫩的臉,和萬年不變的一身白衣,我可忘不了。
「小言?太巧了吧,你和朋友一起來的?」我也笑著說,眼前的這個人是我的發小,雖然很久沒見了,但是除了胖儒,他應該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不不不,我和我表姐一起來的。」
「哦,還以為你小子有女朋友了?」我上前勾住他的肩說。
「呦,在這鬼地方還能碰到朋友啊?」胖儒走了過來。
「這是周儒明,叫他胖儒就好了,他是鍾言,我發小。」我說道,兩人互相打了個招呼,看起來應該能相處地不錯。
「那你們快去登記吧,要不晚上沒地方睡了。我也要去準備準備明天進山了。晚點聊。」鍾言說。
寒暄了幾句我和胖儒就去登記了,到登記的地方,工作人員核對信息后發給我們一人一個手環,裡面有GPS和我們身體狀況的實時檢測,然後就是一人一份抗生素、常用藥和急救用品。然後就是各種繁瑣的教程和手續了,我們回到居住點的時候鍾言已經搭好了帳篷,我們也趕緊著手,我們的是雙人帳篷,是那種速開帳篷,兩人沒費多大勁就搭好了,然後和鍾言一起在裡面聊了聊,胖儒也不見外,一會兒工夫就和鍾言打成一塊,勾肩搭背了。晚上聊到很久我們才睡下,直至第二天我們才在崔導的催促聲中醒來,鍾言在我們洗漱的時候被崔導叫了過去,我們洗漱完就吃了點罐裝的粥,去把帳篷收起來了,好一會兒鍾言才回來。我隨手扔給他一罐粥,他接住后說:「我表姐身體不舒服,已經回去了。」
「沒事吧?咱姐。」我還沒開口胖儒就搶著說道。
「沒什麼大礙,可能是緊張吧,家裡人讓她先回去了。」
「行吧,那咱們也準備進山吧。」崔導說。
我們進山的地方,當地人叫做仙祭谷,傳說千年前有落入人間的仙女在此地生活,被當時的皇帝唐懿宗知道,來這裡找尋仙女要納入後宮,仙女不從,在逼迫中自縊化蝶而去。唐懿宗自覺侵犯神明,在此地深處修建了陵墓,換得他安然度過了帝王生活。當然這也只是傳說,聽一聽就好,至於是否有這麼個仙女,就無從考證了。
晉地的山不像其他地方那麼險峻,只是時陡時緩而已,我們進山的途中偶爾會有一些小村落,規模不大,也就三五座院落佔一塊地,總體是十分分散的,是晉地比較常見的土石制的平方,已經都破爛不堪了,村落的人們應該都出山生活了,我們每每遇到,都會在小院內休息一下,而且通天峽這邊風景秀麗,雖說沒到深秋,但是滿山遍野都是絢麗的楓海,像胖儒那樣平常不運動的胖子走走停停,看著周圍的景色也能勉強堅持,一路上並沒有什麼困難,只是當天天氣看起來不是很好,看樣子可能隨時會下雨,如果雨勢大的話,這裡很容易發生滑坡一類的災害,那對我們來說是很危險的,但還有更令人不安的事情發生了,手機在不知不覺中沒有了信號,對講機也只能聽到刺耳的雜音。崔導走在前方找信號,想辦法聯繫工作人員了解氣象信息,讓我們在一片小空地上待在原地等候,此時是上午11點,整個山像是被設置了黑白濾鏡一樣,一片陰沉,空氣中瀰漫著土腥氣,已經有雨滴落了下來,現在是雨季,晉地雖然大多數地方很乾旱,但是雨還是不小的,而且經常會有雷暴天氣,我們站在空地上,會很危險,情況已經刻不容緩,而崔導已經離開了將近30分鐘,不過我們距離並不算遠,所以對講機還是可以接收到信息。
「沒辦法了,你們先往上走,那邊還有土房,先去裡面休息一下,等天氣轉晴了,再去高點看看能不能聯繫上外面。我在對面小山的一個山洞裡,等雨停了我們在空地集合。」沉默中,對講機傳來崔導的聲音。我們沒有多停留,直接上了旁邊的一個土坡,上面是一塊小平地,前方則是一個土房,從院落看向對面,有個山洞隱蔽在幾棵樹后,那應該是崔導找到的山洞,離這裡有點距離,進到院子,院子裡面已經很破舊了,但奇怪的是,那裡面好像有人,院中還擺放晾曬著食物和衣物。突然一道驚雷劈在遠處的山峰上,隨之而來的是一場瓢潑大雨。
「你們是遊客吧,下這麼大,先進來吧。」一個中年人從中間的房間撩開門帘走出來說。
「謝謝大叔,我們和外面失聯了。」說著我們走進了房間。
「看你們應該還是學生吧。」在屋內的燈光下,我看清了那個人:很黑,標準的北方漢子,穿著背心和短褲,不過不太像一直在這裡住著的樣子。
「嗯,我們都是高中生,這不是放假了嗎,想出來玩一玩。」胖儒回答到。
「嗯,小夥子你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吧。」大叔沒有多和胖儒閑扯,而是直接轉向我這邊,看著我說。
「沒有啊,我是第一次來,為什麼這麼說?大叔。」我不解地說。
「可能是我記錯了吧,前兩個月有個和你特別像的人來過這裡,當時也是下大雨,他從對面的山裡下來,我留了他一晚,第二天就下山了,既然你說沒來過,那就是我認錯了。」大叔擺了擺手,「那你們休息,有什麼事叫我就好了。」說罷他就走了出去。
鍾言並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但是這段時間他一句話都沒說,雖說是發小,但我對他的了解也僅停留在幾年前,我感覺他自從進山後就一直沉默寡言,感覺有什麼心事一樣。
「怎麼了言小哥,想姑娘了?」胖儒也看出了鍾言的異常。
「沒事,就是有點緊張,畢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我和胖儒也不再追問,覺得他會有這種憂慮的確正常,也就沒在追問,善於調節氣氛的胖儒挑起了個話題就帶過了這件事,當時的我們並不知道,鍾言真正擔心的事,成為了我們最不想回憶起的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