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脫胎換骨

疼，好疼。

在漫無的黑暗中，楓梓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倒流，渾身的骨頭好像拆了重組一般，她的筋脈好像在膨脹。

好疼，好想直接昏死過去，可是她的腦子卻無比的清醒，一陣更勝一陣的疼痛在撕扯著她的神經，她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終於，在她崩潰前，那堪比凌遲的折磨終於停止，接著便是無邊的黑暗再次吞噬了她的意識。

楓梓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醒來的時候，就在她以為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的時候，素雪那張寫滿焦慮與不安的臉告訴她並不是那樣。

原來，她還沒死啊？

楓梓清楚記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楓正陽可是恨不得殺了她的，想到之前跟他的三掌之約，她自己受了兩掌，看來她娘幫她受了一掌也算在了其中，不然，現在的她早就在黃泉之下了吧？

「梓兒，你終於醒了！嚇死娘了，娘還以為……還以為你已經……」

素雪見昏迷了七日的楓梓醒了，當下吊到嗓子眼的心也終於放了下去。

時間回到七日前

楓梓兩人直接被人扔回了雲沁院的院中，不知過了多久，素雪才悠悠然醒轉。

看到熟悉的院落，素雪才放心下來，可是回身看到渾身血泊且呼吸漸無的楓梓，素雪險些再次昏了過去。

手腳並用爬到楓梓身邊，素雪整個人失了魂般，抱著楓梓淚流滿面，嘴裡一直念叨著「梓兒，你不要丟下娘；梓兒，你不能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看著天色變暗，崩潰了的素雪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起身步履蹣跚地沖回自己卧室，好一會兒才拿著一個藥瓶跑了出來。

接著便不管楓梓能不能咽下去，直接倒了一顆藥丸便塞進了她的嘴裡。

藥丸入嘴便化，說來也神奇，一刻鐘后，楓梓原本似有似無的心跳便漸漸平穩了下來。

見楓梓癥狀似乎好轉，素雪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方才小心翼翼把楓梓搬回了她的卧室。

洗凈楓梓的小臉，給她重新換好衣裳，素雪看著床上的小人，蘇眉微皺，毫無血色的嘴唇也緊緊抿在一起，臉上憂思重重。梓兒，如果你知道娘親給你選了這麼一條難走的路，你會怪娘親嗎？不要怪娘親，娘親只是想你好好活著。

「咳咳。」素雪突然咳了兩聲，嘴角有鮮血流出，她受了楓正陽一掌，雖然楓梓及時給她吃了療傷的丹藥，但是卻一直沒好好休息，所以當下便直接一口淤血咳了出來。

素雪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傷，只是憐憫地看著床上的楓梓。梓兒，你一定要好起來。

足足七日，自從楓梓服下那顆藥丸后便開始昏睡，也不進食水和食物，但是每天的衣物都是布滿泥垢，且散發著無比的惡臭。

素雪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可是看著楓梓臉色越來越好，想來可能是藥丸帶來的好處，也就不再探究，只是每日給楓梓梳洗換衣，直至第七日，楓梓身上不再滲出惡臭的泥垢為止。

時間回到楓梓醒來的時候

楓梓看到眼前滿眼焦急的素雪，聽到素雪說的話后，鼻子一酸，眼眶便紅了，「娘，我沒事，您不要哭，都是梓兒不好，讓娘擔心了。」

楓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換成上輩子的自己，根本就不會輕易的紅眼眶，可是現在的她，卻老是控制不住，不知道是因為她換了個身體，還是因為這從未感受過的濃濃母愛。

「不，是娘不好，如果不是娘貿貿然衝出去，你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差點死了！」素雪聽完楓梓說的話后眼淚非但不止，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這七日素雪已經多多少少從那些下人嘴裡聽到了那天的真相，也知道了楓梓跟楓正陽的三掌之約，只怪自己沒搞清楚，糊塗行事，差點害了自己女兒的一條命。好險，她娘交給她的東西救了梓兒的命，不然，她真的只能陪著梓兒一起去了。

素雪只以為是自己的那顆丹藥救了楓梓，卻不知道要是沒有孤錦柔命人事先給楓梓餵了顆丹藥護心，早在回雲沁院之前，楓梓就已經斷氣了。

當然，孤錦柔為什麼這樣做卻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個先且不說。

「不，不關娘的事，是我太魯莽，太衝動，如果不是我太自負，就不會發生這些事，都是我不好！」楓梓想起這些事的起因，覺得還是自己太自負了。是她自以為是憑著上輩子的格鬥技巧就能跟這個世界的玄力抗衡，卻不想差距是那麼的大！

這一切都怪她！

想到這兒，楓梓便想坐起來，本來她以為自己是辦不到的，畢竟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可是卻非常容易就做到了，而且身上還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就好像之前受的傷都是一場夢一般。

「娘，這是怎麼回事？」楓梓愣愣地看著自己那雙手，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原本蠟黃乾瘦布滿各種繭子的雙手，此刻卻是白嫩纖長。

「這……」素雪看著楓梓吃驚的樣子，一時間也忘了哭，眼神閃爍，不知道該從哪解釋比較好。要不是這七日她親眼看著楓梓一天天變化，想來她也是認不出眼前的絕美少女是自己當初那個乾瘦弱小的女兒的。

楓梓見素雪一副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雙手摸了摸自己被打傷的胸口，心跳強而有力，她受的傷呢？

雙手接著往上移，在觸摸到那嫩滑的肌膚時，楓梓終於忍不住好奇心，直接赤腳跑到了院中。

院中有一口大水缸，當初為了什麼放的楓梓早就想不起來了，可是此刻卻被她當作了鏡子使用。

透過水麵，楓梓見到了自己那張熟悉的臉龐。

只見她一頭如絲緞般的黑髮此時隨風飄拂，細長的鳳眉，一雙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瓏小巧的鼻子下是嬌艷欲滴的丹唇，精緻的瓜子臉，嫩滑白皙的肌膚襯得她恍如掉入凡塵的仙子。

那是她上輩子14、5歲時的模樣，不，不能說是，雖然樣子是很相似，可是還是有些差別，最少那氣質是不一樣的。

楓梓怎麼也想不通，到底自己昏睡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些什麼？以至於她發生這樣脫胎換骨的改變。

最後，楓梓還是回頭看向了早就跟出來的素雪，她覺得，這一切，她的娘會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