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麓楓道院 第2章 打的就是你

心勖一口氣跑回了老譚診所，把肖娜嬌家的事告訴了父親老譚。

老譚一聽，心裡涼了半截。怎麼得了，老肖家不能提供藥草，拿什麼東西給人家治病？

他抬腳就往外走，想去老肖家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出診所門，迎面碰見劉上尉，劉上尉笑眯眯地對他說道：「老譚上尉，別急著出去，先補交了稅，辦完公事再走吧！」

「不是才交了稅嗎？」老譚疑惑地問道。

「縣裡有新的規定，對所有納稅戶要重新普查一遍，把漏交的稅全部補足才可以繼續營業。」劉上尉說道。

「我們的都按規定交齊了，不用查。」老譚心裡不舒服，沉下臉來說道。

劉上尉雖然也是上尉，但與老譚相比，卻有差距，老譚已經有一隻腳跨入了少校的門欄，隨時有可能破級進入校官級別。

他見老譚沉下臉來，陪笑道：「嘿嘿，老譚，別為難我們，這是縣裡搞的，我們不執行不行，否則的話，你也知道，撤職是事小，萬一縣長不高興，一掌斃了我，我可就冤了！」

「一掌斃了你？怎麼可能？隨便殺人，沒有法律了嗎？」老譚全然不信。

劉上尉見老譚軟硬不吃、橫豎不信，也沉下臉來說道：「老譚，我們早已幫你算了一筆賬，你每天看五十個人的病，每個人只收一塊靈石，一年就要收進來一萬八千二百五十塊靈石，二十年就要收進三十六萬五千塊靈石，扣除一半的成本，你凈賺一十八萬二千五百塊靈石，按四成交稅，你應交七萬三千塊靈石的稅，而這二十年中，你總共才交了二萬塊靈石的稅，還欠五萬三千塊靈石，現在必須馬上補交，否則，立即停業，等候處理。」

老譚聽得心裡發毛，那有這麼算的？

辛辛苦苦看一年病，最多也就賺二百多塊靈石，還要拿出一百塊來交稅，實際上一年最多賺一百來塊靈石，二十年下來，最多也就積聚了二千來塊靈石，事實上，一塊也沒有積累，都補貼了將軍爺爺和一些貧困的朋友。

按他們的演算法，要補交五萬三千塊靈石的稅，把剛賣掉的舊住房所得的五萬塊靈石，全部賠進去也不夠！

「你們這是搶錢吧？有這麼算的嗎？我一塊靈石也不會交！」老譚氣憤地說道。

「你剛才說的話我已經錄下來了，等候處理吧！」說畢，劉上尉帶著幾個上士走了。

在老譚這個一隻腳踏入了校官級別的強者面前，劉上尉不敢動粗，所以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走為妙，明天會合執法部的人一起，再來抓人。

老譚見他們走了，也沒有心思再去老肖家了解什麼情況了，這擺明是縣長他們要開始搜刮民脂民膏了。

他氣呼呼地走進診所，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大口，開始思考對策。

馬上就是吃完飯的時間了。

老譚對兒子說道：「心勖，還不去對面把將軍爺爺扶過來，準備吃飯！」

心勖本來也在為補交稅的事著急，一直默默地站在父親旁邊，也想替父親分擔點什麼，忘記了將軍爺爺的事，經父親提醒，馬上跑到街道對面去了。

心勖扶著將軍爺爺過來，大家絕口不提補交稅的事，心勖母親端上飯菜，一起開開心心吃飯。

晚餐之後，心勖送將軍爺爺到對面，陪著將軍爺爺說話。

沒多久，老肖、老鐵、老波一起來到了老譚診所。

老譚驚問道：「老鐵、老波，難道你們也一樣？」

「整個香香縣城有上千家店鋪都是這樣。」老波氣憤地說道。

「老譚，明天不補交稅的話，肯定會有大麻煩，要出事的，得想個辦法才行。」老肖著急地說道。

老譚點點頭，沉默著。

不可能補交，五萬靈石是要留給心勖進道院用的，拚命也得保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之，我不會交，也交不出。」老譚說道。

坐了一會，大家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都心情沉重地走了。

老鐵、老波、老肖走後，老譚獨自坐了一會，站起身來，對心勖媽媽說道：「那兩株藥草已經存放了二十年，今晚可以用了，我一株，兒子回來后，叫他服用一株。」

說畢，他走到診所後面的小修鍊場，翻出一個小箱子，打開箱子，裡面放著兩株形似山參的藥草，拿起一株幾口嚼碎吞了下去，然後開始打坐修鍊......

第二天，老譚診所正常開門，為病人看病。

心勖昨天晚上告訴將軍爺爺，明天診所需要幫忙，不能去城外山中修鍊，所以今天早上，將軍爺爺一個人出去了。

診所開門不久，來了一個病人，是個外地人。

這個外地人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他十五歲後身體突然變得很虛弱，一直治不好，二十八歲時慕名來到老譚診所治療，經過老譚兩年對他進行的精心調整，身體基本上恢復到了正常狀態，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了。

青年男子有一個男僕，八十歲左右，顯得很精幹，男僕和青年男子進診后，青年男子直接走到診所後面的病房裡，然後在病床上躺著，男僕開始按老譚規定的調理程序，給青年男子進行兩小時的藥物調理，這種藥物調理，每天進行兩次，上午、下午各一次。

青年男子來了之後，接著又來了幾位病人，老譚、心勖媽媽、心勖三人都開始忙乎起來。

老譚連續看了五個病人之後，就見一幫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診所。

為首的是兩個人，一個是昨天來過的劉上尉，另一個是縣裡執法部的頭頭李上尉。

李上尉一臉嚴肅地對老譚說道：「老譚，我們都是多年的朋友了，你別為難劉上尉。」

老譚沉著臉回道：「我為難他？診所每天的收入是多少，這二十年來，他不知道？我是個貪財的人嗎？」

「這麼說來，你也不會給我面子了？那好吧，我只能公事公辦，查封你的診所，請你去執法部走一趟了！」說畢，示意手下動手將前來診所看病的人趕走。

「慢！」老譚吼道，「你們誰敢動手，休怪我譚某人不客氣！」說畢，一股少校級別的威壓從身上釋放出來，將李上尉、劉上尉兩人逼退幾步，兩人帶來的十幾個上士承受不住這股威壓，連滾帶爬退出了診所大門，一個個狼狽不堪。

「你突破了？」劉上尉臉色慘白，看著老譚陰沉地問道。

李上尉接近上尉高級圓滿，狀況比劉上尉要好，他冷笑著對老譚說道：「就算你突破了，自問能是縣長、副縣長的對手嗎？」

「請兩位離開，不要打攪我看病！」老譚走出兩步，將劉上尉、李上尉逼出了診所門外，然後繼續為病人看病。

南正街是香香縣城最熱鬧的一條街，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行人們見老譚診所門前有十幾個縣裡的執法人員在執法，便圍了上來看熱鬧，沒多久，就積聚了近百人，老鐵、老波、老肖以及他們的子女鐵環、波羅、肖娜嬌都混在了看熱鬧的人群中。

老波一邊看，一邊向看熱鬧的人解說著事情的起由，他的兒子波羅更是手舞足蹈，說得看熱鬧的人一個個滿臉怒容。

肖娜嬌和鐵環也有一句、沒一句地對看熱鬧的人，訴說著縣裡市場部和執法部的種種劣跡。

看熱鬧的人大部分都知道老譚診所，也了解老譚這個人。

「太過分了，要老譚補交五萬多靈石的稅！」

「老譚看病根本就不收錢，哪來這麼多靈石去交？」

「縣裡的意思是要把老譚這麼好的醫生整死嗎？」

「沒有老譚診所，我們這些窮人都沒地方看病了！」

「還有沒有天理！」

......

看熱鬧的上百人和一邊倒的議論，紛紛飄入了劉上尉、李上尉和十幾個手下的耳中。

劉上尉、李上尉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本來，就算老譚突破到了少校級別，他們兩個上尉級別加上十幾個上士級別，還是可以與新突破的少校級別抗衡一下的，可是現在來了這麼多看熱鬧的人，其中尉官級別的人不少，都倒向老譚，他們怎敢對老譚診所動粗？

「副縣長來了！」有人叫道。

大家轉頭看去，只見副縣長朱全友帶著兩個隨從，四平八穩地走了過來。

朱全友肥胖的身軀足有兩、三百斤，身高卻不過一米六七的樣子，看起來就一個肉坨坨。

他每走一步，都讓看熱鬧的人覺得地面一震，隨後心口一震，氣血翻湧。

看熱鬧的人被這種威勢逼得迅速後退，很快就讓出了一大片空地來。

老鐵、老波、老肖等尉官級別的人，連忙釋放出威壓抵抗，勉強站穩了腳跟。

「朱胖子來了，估計老譚會頂不住了！怎麼辦？」老肖心急地問身旁的老鐵和老波。

老鐵、老波能有什麼辦法？

「怎麼回事？」朱胖子問劉上尉和李上尉。

李上尉拱手說道：「見過朱縣長！」接著便把老譚不願意交靈石的事情說了一遍。

朱胖子走到老譚診所門口，沉聲問道：「老譚醫生，不想請本人進去喝杯茶嗎？」

老譚在裡面應道：「不好意思，本人正在替病人看病，沒有時間。」

「嘿嘿，不好意思，老譚醫生，你違法了，要接受處罰！」說畢，朱胖子一步跨進老譚診所，伸手便朝老譚抓去。

「停！不能傷及無辜！」老譚起身迎著朱胖子吼道。

朱胖子收手撇嘴笑道：「那就自己出來，跟劉上尉他們走！」說畢轉身走了出去。

老譚跟著朱胖子走出診所，對朱胖子說道：「你們不顧事實胡來，我不可能跟你們走！」

「這可由不得你！」

朱胖子反手就要抓老譚，老譚閃過一邊，厲聲說道：「朱縣長，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要造反？這還了得！」

朱胖子轉過身來，一步欺到老譚面前，順勢一掌印上老譚前胸。

老譚立即被擊飛，撞到診所門框上，將門框撞得開裂，老譚的嘴角也流出血絲，受了內傷。他迅速掏出一顆丹藥送入口中吞下，叫道：「我與你拼了！」

「嘿嘿，與我拼了？你夠格嗎？」朱胖子桀桀怪笑，再次欺近老譚。

一道身影突然切進老譚與朱胖子之間，朱胖子措手不及，將近三百斤的體重，快速撞向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一掌擊在衝來的朱胖子身上，硬生生將朱胖子的衝撞之勢阻擋下來，反將朱胖子擊退三步，朱胖子的嘴角也流出了血絲。

朱胖子驚異地看向對方，一個身材魁偉、留著長須的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這個中年男子應該在七十歲左右，一頭散發，顯得放蕩不羈，憑他身上發出的氣息判斷，是一個上校級別的強者，比朱胖子高了一個境界。

「你是誰？為何要阻止我執法？知道後果嗎？」朱胖子冷冷問道。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這是執法嗎？分明就是搶劫！我流浪大俠最喜歡打的就是你這種仗勢欺人的東西！哈哈哈哈！」

說畢，流浪大俠又是一掌擊在朱胖子身上，這一次，將朱胖子三百斤的身體擊退數十米，口中鮮血狂吐不已！

「哪裡來的賊子，竟敢在我香香城行兇？」

一個瘦小的男子與三個氣勢不凡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站在朱胖子身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