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鬼吟曲:27
王珊還是難以相信眼前看到的奇葩景象,揉揉眼,正想迎過去摸一摸這戰馬和兵俑,卻因腳下無力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在地上。
文錦見狀,連忙將她扶起,責怪地說:「大珊你撞邪啦?還嫌沒摔夠是不是?」
掙扎地坐穩,她這才發現身上塗染了些什麼東西,跟牙膏似的,摸一把還黏糊糊的。
摸一把,嫌棄的往地上蹭掉:「咦!這是什麼啊?不會是你的嘔吐物吧」
文錦聳了聳肩說:「鬼知道你哪裡弄的這一身,掉下來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是顆大蠶繭。」
「你們……?」
王珊好像回想起了一點事情,緊著問:「丁墨也在這裡?」
後來文錦告訴她,當時王珊撞開石門的時候,萬傾流沙瞬間就充宿了整個墓道。而誰也意想不到的是,墓道的下面是中空的。
後來不堪重壓的墓道垮塌,她們才掉了下來。
當時文錦和丁墨也是完全的懵了,就記得在黑暗中撞上了一些東西,緩衝了自由落體的撞擊力,加上這裡的地面積有沫沙,這才沒有摔死。
後來他們在黑暗中瞎摸了半天,才發現被埋在沙子里露出星點光暈的礦燈。
這便是他們來到這裡的全部過程。
至於王珊的出現,就顯得很神秘了。當時文錦和丁墨都以為她光榮犧牲了,哭喪著在沙堆里刨了半天。豈不成想,王珊竟然隔了那麼久才摔下來,並且身上還裹著些粘稠的絲狀物。
說到這裡,文錦就泛著嘀咕疑視她問:「大珊你到底撞上什麼啦?那隻咬在你手上的怪物呢?」
王珊下意識的看了眼手臂。指段處還在鑽心的疼痛,但傷口已被文錦和丁墨給包紮嚴實,應該不會有大礙。
就是不知道咬她那東西牙齒干不幹凈,要是能出去,得先找家醫院打一針狂犬病育苗才行。
「我也不知道那東西去哪兒了,可能是鏡影中的生物,隨著那個空間的消失,就消失了吧。」
說到這裡,王珊又摸了一把身上粘稠的物體,沾在手上濕噠噠的,有點叫人反胃。
忙在沙地上蹭了蹭,嫌棄地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隻有汽車那麼大的蜘蛛。可是……」
「蜘蛛?汽車那麼大的蜘蛛?」
文錦驚訝地問,有些不自在地昂起頭,擠擠眼,看向黑暗的穹頂。
「該不會那不是做夢吧,要知道我和丁墨大哥剝了半天才把你從那東西裡面扯出來。」
文錦說著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沙堆里正有一攤滾圓形的絲殼,不過已經無法琢磨其原型了,
王珊也是怎麼也不肯相信,它曾裹滿全身,實在太難以想象了。
王珊也開始犯渾了!若遇到的不是個夢,現在的她應該已經被蜘蛛咬死了才對嘛!
也無法相信這世間上,竟真有那麼大一隻巨型的蜘蛛,這新聞要是爆出去,簡直和發現恐龍一樣新奇。
正胡思亂想,古城那邊忽然投射過來一束光暈,把她嚇了一跳。文錦卻迎手遮住光線,安慰王珊說:「沒事的大珊,那是丁墨回來啦。」
丁墨抱著一堆枯木回來取火,見王珊已經蘇醒,便也欣喜!
丁墨快步迎來,問王珊傷情怎樣。後來得知她正和文錦糾結著有沒有一隻巨型蜘蛛的事情時,丁墨取下眼鏡哼哼的笑了笑道:「你們是還嫌不夠刺激嗎?哪有什麼巨型蜘蛛?我剛才已經想過了,裹在王珊身上的絲狀物其實是這裡常年濕溫環境下的揮發物,可能是吲哚物質,附著在岩壁上。」
「可是我們身上怎麼就沒有呢?」文錦遲疑地問。
丁墨戴上眼鏡,邊給火堆上添柴,邊向她們解說道:「當時王珊和我倆的距離較遠,她的位置靠近石門,也最靠近岩壁。也就是說,我倆是直接掉下來的,而王珊是順著崖壁滾下來的。」
王珊釋然的點點頭,摸了摸額頭,蹙眉說道:「噢…,難怪我到現在還覺得頭暈眼花,剛才站起來還沒走路就摔倒了。感情是給轉暈忽了啊。」
「好在大家都沒事。遇上流沙還能活命的,自古以來恐怕就咱們三人了。」
丁墨說完從文錦的背包裡面拿出小半袋麵包,遞給王珊。
「吃點東西吧,估計你現在也餓了。」
王珊著實餓的不輕,在這地方也沒條件挑食,奪過丁墨手上的麵包袋就要去啃。
但這期間文錦卻盯著她咽了咽喉嚨,然後自行轉開目光去凝視篝火。「你們呢?你們不吃嗎?」
遇王珊這麼一問,丁墨嘆息一聲,裝作沒聽到。
文錦卻故作無謂地說:「我們已經吃過啦。這半袋麵包,就是我們剩給你的。」
王珊「哦」了一聲,也已然沒了胃口。看來現在這環境有點惡劣,唯一的食物就是這半袋子麵包屑了。可能不僅是她,她們兩個也都是挨了半天的餓吧。
「我有點吃不下,還是你們吃吧。」王珊把麵包遞給丁墨,丁墨卻推開道:「你身上有傷,得積蓄體力才能康復。」
聞此,王珊就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了起來,看了眼指段的傷口,指著麵包說:「積蓄體力?就靠它?還是算了吧,我王珊天生就有擰不死的小強精神,越惡劣的環境越能凸顯其錚錚鐵骨」
王珊說著狠拍了拍胸脯,結果用力過猛,胸口一堵,又是一番撕心裂肺的咳嗽。
文錦見狀又要來扶,王珊卻逞強地拂開她,然後把麵包往她手上一塞,呮笑道:「小錦還是你吃吧,我懷疑我爸是南方人,怎麼一見到麵食就打胃裡鬧騰呢。」
文錦捏著麵包遲疑地看著她問:「大珊,你真的不吃?」
「你吃吧,我壓根不餓。」
王珊說著舉頭望了望黑暗的穹頂,言道:「可能真的是翻滾著下來的,到現在還頭暈眼花隱隱欲嘔呢。就這麼點革命口糧了,別擱我這兒給糟蹋了。」
文錦遲疑了半響,舔了舔舌頭,又來向王珊核實了一下:「大珊,你要是真不吃,我可就吃了啊。麵包屬於西點,西方人都不講究客套的…。」
王珊擺了擺手,就轉移視線去看丁墨,問他剛才在古城裡轉悠了一圈,有沒有什麼重大發現。
「丁墨,這裡唯你最有學問,你說這是什麼地方啊?山的下面怎麼會是空的呢?」
丁墨緩緩地搖著腦袋,推了把鼻樑上的眼鏡說:「不知道。城門那邊進不去,我只是在外面走了走。」
說到這裡,丁墨像是有些按耐不住的興奮,向王珊跟前挪了挪,翻起手機來對她說:「不過我還是有著一些發現的。你們看……」
王珊和文錦都把頭擠過去看丁墨的手機。
文錦塞了一嘴的麵包,生猛地咽了一口,用含糊不清的口語問:「啊?這不就是石頭嗎?丁墨大哥你就發現了這個啊?」
「是石磚。你們看見石磚上的紋飾了嗎?」丁墨問。
丁墨的手機像素較高,完全不是王珊和文錦一個高中生的手機所能比擬的。
08年的手機,能有個一千萬的像素已經是逆天的高端了,一般拍照的手機常見都在三百萬左右,還不帶輔助閃光功能。
所以說,丁墨拍回來的照片在當時看來是很清晰的,簡直就像是看到了實景。
王珊眉頭皺了皺:「那是什麼?也沒看到什麼紋飾啊?」
只是隱隱約約看到了一些雜亂的痕迹,根本沒辦法和丁墨說的紋飾聯想到一起。
丁墨解釋說:「這是一種符號,雖然沒什麼可觀性,但十分的特別。我曾在一些研究商周文明的資料中看到過,這些符號可以算是早期的文字了。
當時的生產條件落後,人民都是運用最原始的工藝來打磨石磚。
然而文明畢竟進步了,他們採用了『責任制』來約束勞工們儘早的完成生產指標。也就是每一個工匠師都要在自己的作品上著寫屬於自己的符號,這樣不僅能夠計算他的生產效率和質量,還能追究刑事責任。
說白了,石磚上的這個符號就是這個工匠師的個人簽名。」
「哦……!」王珊有些感嘆地說:「原來從那個時候中國就已經實行『大包干』的責任制生產政策了。」
文錦卻沒大聽明白,噎著喉嚨里的麵包問道:「可是這能說明什麼呢?就幾杠子叉叉,難道你還能翻譯出他的姓名來?那你倒是說說,這個工匠師姓什麼?姓王、還是姓丁、還是隨我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