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鬼吟曲:29
誰都不知道這座地下城域裡面有什麼,但誰都憋著一肚子好奇,只是因為剛才的遭遇早已身心疲憊,否則一定早就健步撲過去、進古城裡拍照留念了。
所以當她們啟程邁向城域的時候,是相互依持,狼狽不堪的!
大家誰都知道城域之中或許險象環生、或許光怪陸離,但除了涉境求生,便也別無去路。
古人認為人死之後,無非是換了個生活環境,所以生前自己喜歡的東西多半都會帶上、或者捏個複製品。
一般大型的陵墓,都是按照墓主人生前居住情況仿製的,但是把一座古城都給捎上,這就太過分了,也著實讓人難以想象。
但是站在這樣的城樓之下,她們卻又不得不承認和接受這樣的事情。
文錦不停地給城牆、樓閣,甚至城門前的石獸和廊亭拍照,說這要是出去了,把照片往報社一擺,估計全世界都得跟著震撼。這地方簡直就是中國版盧克索神廟。
站在城門前,王珊這才方知自己的渺小。門廳足有幾十米高,三個梯子也爬不上去。如果是哪座城池的關卡,估計敵人就是碼成奧特曼也翻不過去。
城門都是雙開的木質鉚釘厚頁門,歷經千年這門早就該腐朽了,但迎上前去推了推才知道,這是三扇死門。
丁墨告訴她們說,他剛才已經試過了,城門後面應該是用磚石磊死的,根本打不開。
見狀,王珊和文錦都頗為震驚,瞪著他問,「既然打不開,你還打算進去?感情是拿我們姐妹倆尋開心的呀!」
丁墨推了一把鼻樑上的眼鏡,吸著鼻子說:「城池立了三個門,我們想過去就得找適合自己身份的門。除了哿衢和旌道,我們只能走左邊的門。」
丁墨說著就迎過去推搡左門,但一點見效也沒有,不得不叫人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門,還只是一面形狀似門的牆壁。
文錦有點氣餒,撒開手揉著膀子說:「誒呀!丁墨大哥,看來這左門也不符合咱們的身份啊!」
王珊卻覺得這三扇門像是另藏玄機,再回頭看了一眼淹沒在黑暗中的兵戈戰馬,忽然想到城門緊閉是為了阻隔戰馬鐵騎!要是遇到敵軍犯境,左門肯定也要封死的。
如若真的到了城危的階段,主帥或許會下令讓士兵搬運磚石抵死城門,做好誓死護城的打算。
兵俑立於城外,城門卻緊閉頑固。想到這裡,王珊忽然就覺得像一場征戰伐城的場景演義。便對丁墨和文錦說:「假如馬上就要打仗了,左門肯定打不開啊?要是我們想在這個時候進城,應該怎麼辦?」
文錦嗞笑一聲道:「大珊你太有想象力了,這裡怎麼會打仗呢?」
丁墨卻像是融入了王珊的思路,扣著下巴遲疑地說:「大戰一觸即發,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出城邦。但是有一種人可以……使臣。」
「使臣屬於外官,代表的是敵幫元首,身份和普通人肯定不一樣,走的應該是旌道。」王珊推敲地認為,倒也不能就此確定。
文錦卻連連點頭認可,跑過去推了推右邊的門,不過一樣的推不動。
一時之間思路陷入僵局,看來這古城的廊道修好后,壓根就沒打算讓活人進出。
見毫無建樹,想進去除了翻牆就只能鑿門洞了。然而她們又沒有攜帶任何的挖鑿工具,總不能用指甲去摳吧。
王珊眉心塌了塌說:「我看還是算了吧!咱們進不去,不如繞去別處走走看,說不定就能遇上個暗門地道什麼的。」
見王珊哀怨於此,文錦故作失望地看著她搖頭晃腦:「大珊,不是我說你。能有點意志力嗎?這才多大點挫折啊,就畏難而退唉聲嘆氣?眼看北京就要舉辦奧運會了,就憑你這樣,咱們還能跟世界接軌,把腳步邁向全世界嗎?」
白了文錦一眼,王珊也懶得和她廢話,徑自坐到城門前的石獸脊背上,稍作休息。
丁墨左右徘徊了一陣子,忽然又對她們說道:「可能是我們把事情想的複雜了,走上了歧途。也許這跟兵俑逼城的陣容並沒任何關係。城門的開合是機關控制的」
說到這裡,丁墨就一個恍惚轉過身來,兩眼放光地瞅著她們說:「對,一定有機關,我們找找看?」
一聽到『機關』二字,王珊就不自覺地想到了它的近義詞『陷阱』。
古人要是真在這裡設置了一個開門的機關,那保不齊也順道安置了流矢弓弩什麼的陷阱。要知道這可是古墓,墓主人吃飽了撐著弄個開門的機關讓你進去盜取他的墓?
文錦左右看了看,癟著嘴說:「誒呀丁墨大哥,你看這裡就幾塊爛石頭,能藏什麼機關?你古裝電視看多了吧。」
文錦想事情比較簡單而且層面化,不像王珊和丁墨,一琢磨就是骨髓性的。所以有些東西她們思考的方法不一樣,路線也就不一樣了。
這時候文錦不願意瞎折騰了,就捧回剛才的話題說:「我覺得你們剛才分析的也蠻有道理啊?一大堆兵馬站在門外,城門緊閉。這不就是逼城的場景嗎?然後我們仨是對方派來的使臣,使臣代表的是君王身份,得走右門……」
王珊疑著神看向文錦,越聽越覺得有什麼關鍵性的東西就要出現了。就緊著問:「然後呢?」
「然後?」文錦也感到迷惑,可能是邊想邊說到這裡的,也沒事先思考和設定它的流向。
但話都說到這裡了,看王珊和和丁墨盯著自己,有點騎虎難下,只好清了清嗓子,胡言亂語道:「然後就敲門啊!門一開,咱們不就進去了嗎?……」
「誰開的門?」王珊反而認真的問。
丁墨也看懂了王珊是在推敲演義,也試著問道。「也就是說,這種情況下,門不可能從外面被打開,得是裡面有人給我們開門?」
想到這裡,王珊又不免失望,在門壁上拍了拍,越發覺得沒戲。
看看王珊和丁墨,文錦感到莫名其妙,抓抓脖子,皺著眉說:「裡面又沒我們的卧底,誰會來給我們開門呢?」
說完,文錦也拍了拍門壁,昂頭喊道:「喂!有人嗎?開門查水表……」
文錦沒個譜的上前喊門,又用腳尖踢了踢,怪聲怪氣的喊道:「劉備,我是劉邦派來的,快給老娘開門……。」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好氣又好笑地拽住文錦叱道:「小錦你到底有沒有點歷史常識啊?劉備和劉邦的年代有四百年時差呢。」
「對啊!我知道。」文錦愣了下神,眨著眼睛說。「所以劉備聽了肯定大感困惑啊?心想劉邦這四百年前的老祖宗怎麼派人來了?他敢不開門嗎?」
文錦的話才說完,忽然跟前轟地一聲傳來悶響,接而城門往後一陷,逐漸裂出一道縫隙來。
遇此王珊和丁墨都一時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卻聽文錦感嘆的說了句:「媽呀~!劉備真給咱開門了?」
剛才的推敲演義只是她們自以為是的想法,其實也沒有想過這三扇門真的可以被打開。但是眼前什麼也沒做,只是喊了喊門,怎麼門就開了呢?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詭異而離奇。
這荒無人煙的地下古墓裡面究竟有什麼?她們誰也不知道。
但可以知道的是,現在給她們開門的,八成不會是人!
不是人,會是什麼?
王珊的心中一陣駭然,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文錦和丁墨也凝視著城門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寬厚的城門發出咯咯咯的沉悶聲響,空氣間瀰漫起嗆人的灰塵味。隨著時間的緩緩推移,城門從一開始的一條窄窄的縫隙,漸漸變的能夠容納一個人進去,然後就不動了。
一下子好像什麼都禁止了,就連她們的心跳聲也跟著肖靜,直等有什麼妖魔鬼怪從門縫裡撲出來。
這種窒息感簡直是種煎熬。寧願下一刻有隻殭屍蹦而蹦的跳出來追著她們屁股後面攆,至少給她們個拔腿就跑的理由。
文錦忽然揪了一下王珊的胳膊問:「大珊我們該怎麼辦?」
「我哪兒知道?」
王珊蹙眉不展!見遲遲沒有其它動靜,漸漸的,那份恐懼感也就平和了。
「就說去別的地方溜達了,你們非要進古城。現在好了,城門是開了,可你們怎麼不往裡進啊?」王珊抱怨說。
文錦不服氣地回懟道:「大珊你說這話就有點推卸責任了哈。別把自己想的太無辜,腿在你自己身上,沒人拽著你來這裡湊熱鬧。」
「好啦!你們都別說話……。」
丁墨忽然扶著眼鏡向她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側著耳朵聽了聽說:「你們仔細聽,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
聞此,王珊和文錦都把耳朵豎起來側臉去聽。
王珊的聽力向來不好,好大一會兒也沒搜索到這個可能存在的呼救聲。文錦卻蹙著眉頭嗞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疑惑的說:「這聲音怎麼聽著有點熟悉呢?」
文錦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伸著腦袋去聽。
王珊和丁墨也跟著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又走一步……。
就在她們距離這個呼救聲越來越近的時候,忽然從城門的裡面伸出來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