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崩毀紀元的人性

在李長風詢問之下，系統無奈地回應道：「這個真做不到，宿主。」李長風看著眼前為了守住倖存者變成怪物的郭仙人實在於心不忍繼續逼問道：「你之前連修復我身軀都可以做到，這點改造對你來說不是輕而易舉嗎？」

「那是因為你是宿主，才有這個許可權，而且最近接連戰鬥消耗靈值過大，系統馬上就要進入真正的休眠期了。所以宿主你真要趕快想辦法替系統補充靈值了。」李長風被系統弄得啞口無言，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一旁的郭仙人看見李長風遲遲沒有說話，輕輕碰了碰他讓李長風從漫長的鬱悶思考中恢復過來。李長風替郭仙人輕輕抹去額頭上的還在不斷滲出的鮮血，自責和愧疚也越發濃厚。

「我一定幫你恢復原來的樣子，更會拯救天星城的倖存者。」李長風鄭重地對郭仙人許下承諾，這個郭仙人是替他背了黑鍋，還為了拯救天星城的倖存者變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在這個崩毀過後的世界里，這樣的人幾乎難以看到了，他們就像這個崩毀過後黑暗中僅存的一點人類的微光，提醒著所有倖存者不要丟失僅存的人性，李長風不願也不想就讓這抹光就此黯淡消散。

郭仙人聽到李長風的話，卻沒有半點激動高興的心情然而拒絕道：「我如今這副身體雖然醜陋不堪，但卻也因此擁有不小的力量，如果真的恢復了，這股力量也會消失的。」

李長風原本以為郭仙人沉迷於力量不願恢復，卻聽到郭仙人繼續說道：「借著這副身軀，若是到了最後逼不得已，我還能助您一臂之力。」說著郭仙人背部蝙蝠皮翼張開接近兩米長，渾身肌肉鼓脹，整個身軀瞬間暴漲如同一個巨人，彰顯著這副恐怖身軀內蘊藏的龐大力量。

李長風不再多言，看著郭仙人此刻的模樣，心念一動變作喪屍之軀無視狼爪的鋒利緊緊握住郭仙人的手掌。

怪物與怪物的握手，彼此無言。

郭仙人看著李長風變成當日和天星狼作戰的喪屍模樣，神情激動到難以復加，變異化成的獸瞳不斷往外淌著渾濁的眼淚。李長風則看向不遠處的鮮血祭壇，眼神冰冷到極致，一個箭步沖向祭壇，宙冥勁在雙拳之上醞釀，就要將這吸食人類鮮血的祭壇破壞掉。

郭仙人卻也跟著過來攔在祭壇面前道：「不能破壞這個祭壇，一旦破壞祭壇，新城的畜生就會立刻感應到，到時候肯定會有大批的覺醒者到來。」李長風不得不強行扭轉拳頭去勢，狠狠砸在山洞內的牆壁上，將牆壁砸得凹陷進去。

郭仙人重新坐回了鮮血祭壇的高台上，看著台下的李長風道：「英雄，如今通往新城的車道被堵，新城接收不到小孩改造，恐怕一周內就會再次派遣忍受過來調查。到時候我們如何應對？」

李長風轉過頭看向郭仙人，發現在李長風重新坐在鮮血祭壇后，無數的血色觸手直接扎進郭仙人的身體抽取著能量，郭仙人原本龐大的身軀則肉眼可見的變得矮小起來。正要出言詢問，郭仙人似乎早就看出李長風疑惑解釋道：「這是新城的手段，通過我身體進行血能的轉化，再通過鮮血祭壇傳送到新城去。」

新城的強大和怪異再次讓李長風加深了警惕，想起之前郭仙人的詢問回復道：「到時候這個事情就按照我之前說的被變異喪屍突襲就行，讓他們去毒龍崖尋找我去吧。你不用擔心我，我們包括整個倖存者營地都會活下去的。」

郭仙人從高台上丟下來一張天藍色的紙張，對李長風道：「為了便宜行事，我把這個新城之前給我的營地代理人委任書給您。那些守衛都是新城派到營地的人，你千萬小心。」

李長風將代理人委任書拿好，讓系統將委任書下方的蓋章印記和署名的蓋天保的名字，對著高台上還在被血色觸手摺磨的郭仙人彎腰深深鞠躬，鞠躬中有著對郭仙人替自己背黑鍋的深深愧疚，更多的是對郭仙人在這個崩毀紀元中仍然散發光芒的人性的敬意。

幽深黑暗的洞穴，再次只剩下郭仙人一個人承受著新城的折磨和倖存者背地裡的咒罵和詛咒，李長風拿著委任書走出洞穴，望向天空，天空中依然積壓著厚厚的雲層，豎起一根中指指向天空，暗暗地罵了一句：「淦你的老天爺！」

他重生以來原本只想著找回以前的隊友和愛人，但變成喪屍，擁有金文卷書變化的系統，還撿到未來的異能王，如今甚至捲入了崩毀紀元陰暗裡的鬥爭，冥冥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扯著他走向不同的命運。

如今升職成了營地巡邏隊長的趙烈一直守在門口，等著洞內傳話去收屍的他卻瞪大了雙眼看著李長風毫髮無傷地走出了洞口，甚至手中還拿著一張他夢寐以求的營地代理人委託書。趙烈長大了嘴巴指著李長風手上的委託書道：「你。。你。。這。。這怎麼可能！？」

李長風聽見趙烈驚訝不已的話語收回了思緒，將委任書在趙烈面前揚動道：「什麼你你你的，不懂規矩嗎？現在要叫我李大人！」

趙烈狀若癲狂，就要直接衝上來搶奪委任書，李長風左腿屈膝如炮擊轟在趙烈腹部，趙烈直接被這一擊將前夜飯都嘔吐了出來，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著：「這不可能，憑什麼！！」

李長風卻沒有在搭理失魂落魄的趙烈，拿著委任書徑直朝著其他的巡邏隊員走去，公布自己成為倖存者營地代理人的身份。在委任書的幫助下，儘管這些巡邏隊員都不願相信，也不得不聽從李長風的命令。

他們都是被新城遺棄的所謂廢物，這張委任書象徵著新城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就像他們即使擁有熱武器也不敢再營地內無視郭仙人的命令胡作非為。一旦被新城知道他們不珍惜如今的身份地位，到時候的下場就不是他們能夠預料到的了。

李長風告誡巡邏隊伍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前往車道查看情況，以防被變異喪屍發現順藤摸瓜找到倖存者營地，同時叫所有營地的人以後都不用以身試險前往毒龍崖查探情況。至於鮮血祭祀，儘管李長風心中有百般的不願還是只有繼續進行下去。

天異帶著一眾孩子站在不遠處對著李長風不斷地招手，李長風報之以微笑。隨後讓人群散開到兩旁讓天異帶著一群孩子來到李長風跟前。

李長風愛撫地摸著天異的小腦袋對兩旁的天星城倖存者道：「明天，我將帶領巡邏隊重返天星城。拿回屬於我們人類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