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彼此試探
荒島外，虛空露出一道裂縫，身穿綠袍的凋零宗師踏步走出。
眼前的荒島已經徹底坍塌，海水瀰漫的到處都是，島嶼沉下去足有十幾丈，完全沉浸在海平面下方，形成一個暗礁。
看到沉陷下去的荒島，凋零宗師臉上沒有任何驚訝。
來到此地之前，他就已經透過神識，探查清楚荒島的情形。
雖說八階宗師的神識範圍只有萬里，但若是透過虛空夾層，完全可以感應百萬裡外的情形，荒島四周又沒有被秦軒布置法陣隔絕神識，凋零宗師自然一覽無餘。
巨石旁邊，秦軒盤膝端坐，當他感應到瀰漫在地層深處的神識氣息時，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這股神識氣息，他很熟悉。
「沒想到在這裡守株待兔，居然還等到個老熟人。」秦軒聲音冰冷，他身周時刻被規則異寶封鎖，隔絕任何神識查探，凋零宗師也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秦軒轉身踏出一步，走入巨石中。
既然強敵到來，他怎麼能不好好招待一番？
嗤！
紫色火焰蔓延，將秘境入口完全覆蓋，只要凋零宗師一時大意，冒然走入秘境空間，就只有死路一條。
荒島上方，凋零宗師手指輕輕一彈，元氣利劍劈出，地底便露出一條岩石通道，其飛身落下，走入通道中。
「看島上的戰鬥痕迹，似乎是七階王者在此廝殺，」凋零宗師一邊前行，一邊思索，「但是，以七階王者的手段，絕不可能發現秘境空間所在，更不可能威脅到斷山神使。」
斷山的實力，凋零宗師無比清楚，那是能以一己之力，壓制千芳閣的強大存在，極淵規則一出，別說七階王者，就連八階初期宗師，也未必能抵擋。
走到巨石邊，凋零宗師停下腳步，謹慎如他，怎麼會在沒有探清楚秘境前，就冒險闖入？
「本座來此已有片刻，倘若斷山察覺，定會出來見我，看來秘境內真的出了變故，」凋零宗師暗道，「既如此，這裡很可能是一個陷阱，還是用我那虛空飛蟬先行探路吧！」
一隻五彩斑斕，身體布滿奇異花紋的飛蟬悄然出現，此蟬雙翼透明，身體宛若彩色水滴，閃爍著光澤。
虛空飛蟬，天生蘊含虛空之力，可以身融虛空，隔絕神識探查，是凋零宗師最得意的奇蟲之一。
當日攻打千芳閣時，凋零宗師就曾用虛空飛蟬潛入神陣內，大肆破壞，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咻！
虛空飛蟬輕輕扇動雙翅，整個身體化作透明，完全與虛空相融，無聲無息間，便鑽入了巨石中。
……
秘境內，秦軒凝神等待，過了許久，也沒有任何動靜。
忽然，瀰漫在秘境入口的紫色火焰嗤的一聲，彷彿灼燒到什麼東西？
但僅僅一剎那，就再次平靜下來，似乎剛才那一幕，只是秦軒的幻覺。
「凋零老鬼死了？」秦軒一臉茫然。
紫色火焰灼燒萬物的速度實在太快，倘若凋零宗師肉身防禦弱些，的確有可能在剎那間被滅。
「不對，」秦軒連搖頭，「凋零老鬼好歹也是八階宗師，一身毒功威震大陸，就算紫色火焰再厲害，也不該連剎那時間都抵擋不了。」
「或許，是他驅動的某種蠱蟲？」
毒道一脈與巫族相似，都善用毒蟲，凋零老鬼又是八階宗師，身邊有些詭異的蟲蟊，不足為奇。
也正因為如此，秦軒才用紫色火焰布滿秘境入口，不給凋零宗師一絲進入秘境的機會。
「我就這麼等著，紫色火焰時刻布滿秘境入口，看凋零老鬼怎麼辦？」秦軒不再胡思亂想，埋頭靜修。
……
巨石外，凋零散人一臉驚愕。
虛空飛蟬剛鑽入秘境，就直接消失不見，彷彿一剎那間，虛空飛蟬已經隕落，又或者斷開了與他的聯繫。
速度之快，時間之短暫，甚至讓凋零宗師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秘境空間內，究竟出現什麼意外？」凋零宗師眉頭凝重，思索一番后，他再次取出一隻異蟲，送入巨石中。
與上次一般無二，幾乎剛進入秘境空間，便斷開了聯繫。
彷彿巨石深處，不是一座秘境空間，而是與隕界相隔無盡遙遠的另一界。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完全感應不到。
但凋零宗師知道，這絕對不可能，相隔無盡遙遠的另一界，即使以空間通道相連，也無比漫長，哪裡是區區一塊巨石就能相連的？
「或許，秘境空間被三屬性融合神陣覆蓋，又有宗師坐鎮，才能於剎那間斬殺我的異蟲。」
凋零宗師明白，虛空飛蟬雖然詭異，終究不能完全避開探查，如果遇上精善空間規則的八階宗師，依舊能察覺其蹤跡。
「異蟲的防禦力太弱，再用我這件寶器試試！」
凋零宗師取出一隻古銅色水壺，壺中毒氣盎然，幾乎凝聚成液體狀，僅僅透過壺口看一眼，都讓人心中發寒。
「哼，此寶乃是我多年苦心煉製，其中蘊含的湮魂毒氣，連八階宗師也不敢觸碰，即使秘境內的陷阱能摧毀寶壺，也絕攔不住毒氣的擴散。」
他曾進入過此處的秘境空間，僅僅方圓萬丈，寶壺中的毒氣足以瀰漫每一處空間，只要對方不想死，就只能走出秘境。
咻！
古銅色水壺被投入巨石中。
剛穿過秘境壁障，紫色火焰繚繞而來。
噗嗤！
古銅色水壺幾乎瞬間破碎，幽藍色毒液瀰漫開來，但紫色火焰連真水都能點燃，區區毒液又豈能抵擋？
下一剎那，幽藍色毒液被熊熊烈火包裹，焚化成普通靈氣。
看到這一幕，秦軒心中暗自慶幸，還好他沒有大意，一直守在秘境入口，那幽藍色毒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秦軒即使有琉璃金身護體，也未必能擋的住毒液的侵蝕。
巨石外，等待許久的凋零宗師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連他的湮魂毒液都拿對方毫無辦法，即使自己親自進去，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罷了，至少本座已經探查清楚，秘境空間確實出了意外。」凋零宗師心中暗道。
看眼前景象，斷山神使活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連這座秘境空間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秘境空間還是其次，一座始祖雕像被封印，大神使籌謀萬載的算計，恐怕只能再延遲些時日了！」凋零宗師心中長嘆。
按照魔道計劃，只需五年，秘境內的魔氣就會撐破整座空間，到那時，無盡魔氣瀰漫海域，周圍的日月島，包括海域中的無數妖獸都會被侵蝕，化作魔道傀儡。
以此為根基，魔道便能引發覆蓋整座東方大陸的暴亂。
可沒想到，秘境空間出現意外，計劃還沒開始，已經胎死腹中。
凋零宗師幾番嘗試，已經明白秘境空間不可進入，否則便有身死之危，長嘆一聲后，遁入虛空深處，消失不見。
……
秘境空間內，秦軒盤膝端坐，一邊靜修，參悟虛空遁行規則，一邊等待凋零宗師的進一步試探。
但接下來十多日，秘境入口再也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看來凋零老鬼已經走了！」秦軒低語。
八階宗師，果然都狡猾如狐，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他能接連殺死煉殺生和斷山，運氣佔了很大成分。
特別是斷山宗師。
倘若不是銀色金屬片自主冒出火焰，並瀰漫到鎖鏈上，也不會引起斷山宗師的慌亂。
之後，銀色金屬內的紫色火焰突然冒出數丈高，直接噴濺到斷山宗師身上，更是顯得有些詭異。
如今想來，秦軒甚至懷疑，銀色金屬有自己的意識，所以才會連續兩次主動出手，援救秦軒。
「真不知此物，究竟有何來歷？」秦軒站在始祖雕像前，撫摸著銀色金屬片。
十多日的焚燒，魔道始祖雕像已經縮小了一大截，石像內部被火焰撕開一道道裂縫，加快了侵蝕的速度。
「或許最多五日，這座雕像就會徹底被摧毀。」秦軒心中有些期待。
眼看著連順天閣都沒辦法的始祖雕像，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若非忌憚魔道的暗算，秦軒真想用此物，將隕界內的魔道始祖雕像全部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