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敲定
景釵鳴臉色變了，但還很冷靜地說：「你沒有興趣聽，恰好我也沒興趣說了」
杜雲涼道：「還有一件事，你最好解釋解釋，當初你要借柳大夫這把刀滅掉誰？」
「恕我不能直言」景釵鳴手指轉了下杯子：「我當初看中的，就是你們夠聰明，知道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
杜雲涼和李至對視一眼，兩人知道這個人一定非同凡響，估計也是朝中之人，和田總管有莫大的聯繫。
景釵鳴悠閑地喝了口茶：「反正你們不能拒絕，說白了，你們的把柄在我手上，這些臟活累活我要你們干，你們也不敢說個不字，更何況當坊主如此光鮮，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你們有什麼不願意的」
「這福氣給你你願意要嗎？」杜雲涼撇嘴：「你不過是要找個傀儡，還說那麼冠冕堂皇做什麼」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爽快，不用多解釋廢話，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我有不答應的資格嗎？」杜雲涼看了李至一眼，李至的臉色已經不對了，他低聲道：「會不會太冒險了，你要和這種人整日勾心鬥角，日子不見得好過」
「就算再難纏十倍，我也只能認，不然還有什麼法子」杜雲涼無奈攤手：「反正留著一條命，其他的以後再說」
景釵鳴掩嘴笑：「你們搞鬼我也不怕，上一個坊主已經死了，你們要是不怕和他同樣的下場，儘管攪弄風雨，反正我奉陪」
李至搖頭：「你願意斗就斗吧，反正別叫我插手就好了」
「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杜雲涼聳肩。
「既然這麼著，百花坊的另一半必須歸我們」杜雲涼提出要求。
「哈哈哈，無所謂」景釵鳴笑道：「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這個百花坊我全送給你無妨，但有一個條件，必須由你來當坊主，其他人都不行」
她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杜雲涼，露出一個嬌美的笑。
「成交」杜雲涼說。
旺升錢莊內，祝寧暉坐立不安，一會跑到門外，一會跑回屋內，急得大冷天直冒汗。
「這麼久了還不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不會的不會的」他一邊絮絮叨叨安慰自己，一邊又求菩薩保佑，正在此時，門口傳來通報：「雲娘和百戶大人回來了」
祝寧暉激動地蹦起來，他趕忙出門迎接：「怎麼樣，沒打起來吧，還行嗎？」
二人全都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倒是快說話啊，要是事情不成就不成吧，咱們也不在乎這一次兩次失敗的，大不了從頭再來，我就說當初三爺胃口太大了，一口就想吃成個胖子，哪會有這種事呢？」
杜雲涼道：「百花坊，拿下了」
「什麼？你說什麼？」祝寧暉沒忍住一屁股坐在了凳子山。
對於凌絕會來說，這是個開門紅的好消息，但沒有人能真正高興起來，因為這其中的兇險不是一般生意可以比的，那可是動輒就招來殺身之禍，就連李至這種頭鐵的人都不能不畏懼三分。
祝寧暉自從知道了這件事，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時不時抱著搖華抹眼淚，口中長嘆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搖華安慰他：「人說富貴險中求，現在你們至少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百花坊，不應該高興高興嗎？」
一說完，祝寧暉哭得更加傷心：「我不過想平平安安掙點小錢就夠了，誰想整日刀頭舔血似的，被朝廷中人玩弄啊」
「那也是光鮮的被玩弄，你可想過這個機會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嗚嗚嗚……」祝寧暉脆弱的心靈已經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心理壓力。
杜雲涼倒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吃吃喝喝，幫曾居道張羅去江南的事，和景釵鳴那邊交接文書手續，李至都佩服她心大的本事。
曾居道雖然不清楚背後到底有什麼門道，因為眾人不願意拿這些事情再來煩他，但他還是隱約猜到了這其中的兇險，他不止一次對杜雲涼道歉：「都怪我當初一時衝動，跳了火坑，還把你也拉進來」
「三爺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杜雲涼笑：「要是沒有你，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了，更何況是我自己願意跟著你的，怎麼能怪你呢？再說，我這樣死裡逃生過的人，有命活就不錯了，危險不危險的，對我來說也沒多大分別，你就踏實走吧，別多想了」
雖然這麼安慰他，曾居道也不是全無心肝，杜雲涼是替他上了刀山，他心裡怎麼也繞不過這份罪惡感，想到杜雲涼留在京城用錢的地方很多，她連個住處都還沒著落，要是辦個什麼事很不方便，曾居道特意交代了酒廠的管事，所有獲利里的六成都要交給杜雲涼，供她花銷，還在城北給她找了一處大宅子，離空塵寺不遠，清凈的很。杜雲涼沒拒絕他的好意，要是不讓曾居道做些什麼，他肯定不會好過。
看房子那一天，李至特意讓孟三他們準備了許多爆竹，祝賀她遷入新居，眾人圍在宅子大門前商議匾上刻什麼。
「就叫福壽居如何」祝寧暉大概只能想到這些名稱了。
「不好不好，太俗了」曾居道否決了，重新提了一個：「不如雅逸二字，大方些」
李至壓根懶得想名字，還是阿舟吭哧半天，紅著臉建議道：「我覺得，叫雲中怎麼樣？畢竟是雲娘的處所」
杜雲涼微笑：「我看這個最好，那就叫雲中居吧」
李至覺得這個名字耳熟，看了看曾居道，他也若有所思，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驟然想到，這不是和著名的秦樓楚館雲中居撞了名字嘛！
阿舟顯然壓根沒想起來這茬，他們見杜雲涼高興，沒好意思說出來，祝寧暉卻大呼這名字不行，剛要說明緣由，曾居道就捂住他的嘴：「這名字雲娘喜歡，就叫它吧」
「可是」祝寧暉還想要說什麼。
李至打斷他：「不過是個名字罷了，叫什麼都一樣，你說是吧」
於是這個地方就愉快地命名了為雲中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