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孤身赴營
西涼鐵騎日夜兼程,對孫堅窮追不捨,終於在三更前追到了離孫堅駐紮營地不足三十里處。寒風刮過大地,半邊明月高掛星空,照著沒有半點燈火的孫堅營地。
此時的西涼鐵騎,全部馬蹄都裹上了軟布,怕馬蹄聲驚醒孫堅的士兵,除了在營地外圍處值夜的士兵外,營地內悄無聲息,所有人應該都疲然入睡。
董威一陣得意,他大手一揮,三萬大軍衝殺了進去,西涼鐵騎天下聞名,他們個個手持長矛,背上還背著弓箭,勁箭射出,由外而內把守在營地的十多名把風者射殺。張俊本想留在營外殿後,因為這種場景他看電視劇都看多了,董威那傻子肯定要中計了,留在營外待會逃跑才能逃得快。
但無奈董媛非常英勇,已經身先士卒衝殺進了營地,自己身為她的貼身衛士,也只能隨著她一同殺進去。
董威發現帳內無人,頓時臉色惶恐,與此同時,火箭從四周圍射來,馬兒驚嘶,周圍的士兵紛紛中箭慘嚎倒地,董威慘哼一聲,左腿中箭。
營地外四周火把亮起,孫堅的部隊已經把軍營圍個水泄不通,而且不斷向營地內射箭,這時的西涼鐵騎猶如瓮中之鱉,等著被宰殺。
「中計了!我們衝殺出去!」牛輔指揮著士兵大喊道。
火箭讓營地四處著火,火勢蔓延開來,越來越大,平時訓練有素的西涼鐵騎此時軍心已崩,亂作一團,張俊揮舞著長槍抵擋箭矢,混亂之下與董媛衝散了,他只能先拚命衝殺出去,不然就要葬身火海了。
忽見敵軍中有一將領身穿銀色鎧甲,勇猛異常,左衝右突,殺得西涼鐵騎人仰馬翻。
「江東孫伯符在此,爾等還不快快投降!」銀色鎧甲將軍大叫道。
張俊知道那人就是孫策,他選擇盡量避開孫策那一路,終於衝殺出營外,朝著密林處策馬狂奔。
聽著殺喊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張俊認為已經安全了,於是下馬倒地休息,這一夜拼殺幾乎讓自己筋疲力盡,他閉目養神,旭日東升,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這時董威、牛輔帶著殘部也來到了密林處,個個灰頭土臉,董威腿部中箭受傷,牛輔更是鮮血浸透了盔甲,滿臉是血,董威哭喪著臉道:「我三萬鐵騎就只剩這十幾人了,戰爭實在太殘酷了!」
張俊心中暗笑:「這貨真是又蠢又慫。」
「媛妹呢?媛妹在哪?」受重傷的牛輔忽然驚叫道。
董威一路上都在擔心自己性命不保,還來不及關心其他人,這時聽牛輔這麼一說,才猛然驚覺董媛不在,大驚失色地問道:「小妹呢?難道……難道還在營地?」
一旁的魏廷一邊幫董威包紮腿上的傷口一邊哭泣著道:「小姐……小姐對上了那個孫策,沒有逃脫出來。」
董威一腳把魏廷踹開,勃然大怒道:「你明知她沒逃出來你怎麼不去救她,我殺了你!」
魏廷跪地求饒道:「主帥饒命,當時敵軍實在太多了,小的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營救。」
牛輔聽到董媛沒逃出來,三魂已經丟了七魄,他勉強著支撐騎上馬,堅定地道:「我要去救她回來!」剛要揚鞭,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暈倒了。
原來是李豪從後面躍起將他擊暈,李豪道:「回稟主帥,牛輔將軍身負重傷實在不該再強行闖敵營,末將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董威嘆息道:「罷了罷了,他這樣去也是白白送死。」旋即又道:「到底誰願意去營救小妹,本帥定重重有賞,即便是營救不成,本帥也會重金撫恤家屬。」
秦滔聽後跟魏廷耳語了一番,江楓看到此情景便低聲對張俊道:「看來我們有難了。」
果不出江楓所料,緊接著魏廷道:「主帥,不如讓小姐的貼身衛士前去營救,他們身為小姐的貼身衛士,理應保護小姐安全,現在小姐身在敵營,他們怎麼還有臉跟我們回去。」
董威聽后連連點頭,未待董威發話,李豪請命道:「主帥,蘇飛、江楓和張俊皆是我的部下,他們沒有保護好小姐全是我平素管教不周之責,李豪願一力承擔,我請求返回敵營救主!」
李豪的請命深深感動了張俊、蘇飛和江楓,他這是情願一人赴死從而保全他們,三人均感有這種長官即便是為他拚死效力也是值得了。
魏廷不依不撓地道:「李豪你一人去實在太過危險,還是你們四人一同前去更有把握救出小姐。」
此話表面看起來似有道理,實則包藏禍心,因為僅憑四人前去營救等同於送死,魏廷這是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大敵當前,魏廷卻為了私人恩怨,一再欲置他們四人於死地,張俊沒想到魏廷此人不僅心胸狹窄而且心腸如此歹毒,他心裡氣憤,大聲道:「主帥,我願一人前去,並且我有十足把握能救出小姐!」
蘇飛和江楓同時請命道:「主帥,我們願一同前往營救小姐!」
張俊道:「我一人前去,人多反而誤事。」
「你這麼胸有成竹?」董威驚訝道。他見張俊神色凜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吹牛誰不會,只怕他此去投了孫堅。」魏廷冷笑道。
張俊眼中射出凌厲之色,往董威道:「主帥,究竟我有沒有託大,一試便知,假若魏廷能擋我三劍不敗,我願受軍法處置!」
眾人全靜了下來,張俊作為一名衛士這是在公然挑戰衛士長,若是張俊勝了,那魏廷便再也沒有臉面當這個衛士長了。可魏廷好歹也是太師府的衛士長,雖說蘇飛、江楓他們見識過張俊的劍法,知他劍法高超,但要三劍便擊敗像魏廷這樣的高手,實是難以想像的事。
魏廷當然亦不相信他區區三劍可擊敗自己,心中暗喜,想道若他三劍無功,便可以用軍法處死他,當即道:「若給我傷了,切莫怨人。」
董威點頭道:「你倆點到為止即可!」
張俊仰天一陣長笑,「鏘」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劍,遙指魏廷道:「來吧!」
魏廷一聲獰笑,拔出配劍。張俊深吸一囗氣,太平劍法使了出來,往魏廷迫去。
魏廷手臂伸出,長劍平舉胸前,遙指著張俊的咽喉,盡量不予張俊近身肉搏的機會,戰略上運用得恰到好處。
旁觀眾人都似預看到了張俊無功而退的戰果,張俊這時迫至魏廷的劍鋒前兩步許處。不知腳上踏到了什麼東西,滑了一滑,失了勢子,往後傾去。
李豪、蘇飛等最關心張俊,駭然驚叫起來。而秦滔和魏廷的一眾手下則大喜過望,齊聲喝彩起來給魏廷助威。
魏廷乃劍道高手,怎會放過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一聲暴喝,舉步前沖,長劍閃電往張俊刺去。
怎知張俊用的正是「兵不厭詐」的劍術,因為若是正常情況,恐怕他十劍都擊敗不了像魏廷這種強悍的專業劍手,惟有引他發招,才能有可乘之機。
就在長劍及胸時,他立穩勢子,同時憑著驚人的腰力往後一挺,上下身軀彈弓般差不多扭成了個九十度的直角。
長劍在他上方飄過,魏廷做夢都想不到對方會使出如此怪招,一劍刺空下,因用力過猛,仍往前衝去,正要揮劍砍下時,「砰」的一聲,襠部早中了張俊一腳。
魏廷痛得慘嘶一聲,長劍脫手飛出,身體卻往後跌退。張俊的腰瞬間挺直,手中佩劍化作精芒,劍光頻閃,已抵住魏廷的咽喉。
全場靜了一剎那,接著是轟天而起的喝彩聲。魏廷方面的人個個都臉如死灰,氣焰全消。
張俊冷眼看著魏廷,淡然道:「承讓了。」
魏廷兩眼射出深刻的仇恨,囗唇顫震,卻說不出話來。他又唆使董威讓張俊立軍令狀,如若救不出董媛,就把李豪和董媛的貼身衛士一干人等全部處決。
張俊當下便在董威面前立了軍令狀,一定把董媛從敵軍中救出來。他向李豪等人告別後翻身上馬,手持長槍,一人一騎,往孫堅大營奔去。
此去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張俊深感此次任務艱巨,自己以前在大學雖然也執行過導師布置的很多任務,而且都是出色完成任務,但那畢竟是演習,不會有性命之憂,而此次是要真刀真槍的干,心理壓力陡增。
經過昨晚一戰,孫堅又命人重新紮起了四個大營,在孫堅帥帳內,東吳將士個個彈冠相慶。
「主公,昨晚殲敵三萬,並生擒一女將,該如何處置,請主公示下?」一位身穿黑色鎧甲、戴著紅纓頭盔的將軍請示道。
「女將?董卓軍中怎會有女將?子義,你叫人把她押進來,我要親自審問。」孫堅奇道。
紅纓將軍命人把董媛押了進帥營,董媛手上和腳上都戴了鐵鐐,一旁的孫策見此女長得如此清秀可人,特別是她那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更顯得楚楚動人,不禁為之陶醉。
「大膽!見到我主為何不跪!」大將陳普怒喝道。
知子莫若父,孫堅顯然是看出了孫策的心思,說道:「我孫堅從不為難女輩,尤其是巾幗女將,伯符,替他解開鐐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