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硬不吃軟
在你拉我往的勸酒聲中,何千軍同何二來到院子中。
何千軍看見這麼多人在,有些呆愣,自己畢竟是個宅男,沒怎麼經過大陣仗,看到滿院的人忽然有些犯怵,本來的氣勢也弱下來:「誰是劉懷陽?」
正在喝酒的劉懷陽聽到有人叫他,扭頭看向大門處,『啪』,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豆粒般大的眼珠激凸。
「何少爺?」
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下人明明說他尾隨郡主進了王府,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活著出來。
錯覺,一定是錯覺,劉懷陽冷汗直冒,拚命揉眼,希望那個人影消失在視線中。
可是何千軍依然在那,不偏不倚。
「啥,何少爺?哪個何少爺?」
宴席上不斷有人發出驚呼聲,何千軍不是已經犯下誅九族的大罪,死了嗎?
冒犯郡主是誅九族的大族,何千軍怎麼可能還活著!
先前表忠心,口放狂言的豪紳們也看到了何千軍,頓時嚇丟半條命,膽戰心驚的低頭扒飯,不敢直視何千軍。
何二看到院子里的人也是一驚,悄悄對何千軍說道:「少爺,這些人都是與我們何家交好的家族。劉懷陽大大的壞,竟然在拉攏他們。」
何千軍有點怯場,還沒出席過這麼大的場面,再次顫顫巍巍的問了一句:「誰是劉懷陽?」
人就是這樣,你氣勢弱,對方就會壓你一頭。劉懷陽很快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不對,平時的何千軍不是這樣的行事風格,何千軍一定有事。
劉懷陽眼前一亮,何千軍心中一定有忌憚,所以氣勢才會如此弱,這根本不是他平時的處事風格。
想到這,劉懷陽安了心,咧嘴笑道:「呦,原來是何少爺,真的是有失遠迎,先找位置坐下吧。」
何千軍的目光放在對著自己說話的胖子身上:「你是劉懷陽?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劉懷陽到底是久經人事,很快調整好心情,臉上的笑容未變:「何少爺這事從何說起?劉某今日一直在縣衙,未曾出門,怎敢害你?」
何千軍的一番質問,完全像過家家,被劉懷陽輕鬆化解。
先前表過態的人並沒有說話,明眼人都看出來何千軍雖然有理,但是氣勢弱。
確實不對勁,何大少平時可不是這樣的,難道是武安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還是何千軍從王府偷跑了出來,做的歹事還未被發現?
「就是你,是你告訴我郡主傾國傾城,然後還給了我兩包快活散!引誘我去王府。」何千軍有些生氣。
劉懷陽不愧是老謀深算,眯起眼:「何少爺,郡主的美貌在安陸,人人皆知。難道劉某誇讚郡主也是罪過?至於劉某給何少爺兩包快活散的事,不也是何少爺拚命索要的結果?」
第二個回和的交鋒,何千軍再次敗下陣來。
何千軍一頭黑線,卧槽啊,這個老東西好會狡辯啊!在言語上,何千軍一時占不到半點便宜。
與何家交好的家族,見到這一幕,心中動搖了想法,武安伯真的不行了?何千軍被欺負成這個樣子還能忍?
有人見風使舵道:「何少爺,劉縣令今日確實一直縣衙未曾出門。何少爺究竟遭遇了什麼事?」
劉懷陽淡然的給自己倒酒,扯著嘴角,像是在說,小子,跟我斗,你還太嫩了點!你這是在把何家在安陸的勢力,主動推到我這邊來。
「少爺,下面與我們何家交好的家族都看著呢!」何二也意識到不對勁,老爺在安陸的時候,底下的人可不是這樣的。
何千軍一肚子鳥氣,無從發泄,這個老東西是真的滑。言語上,自己占不了半點好處。
何千軍想到剛進門被門口小廝阻攔的情景!
眼前一亮!
「你娘的,敢陷害老子,我讓你陷害老子。」何千軍一腳踹向劉懷陽的小腹,緊接著,扇向劉懷陽的胖腦袋。
「啪。」
劉懷陽的圓臉腫起來,臉上有了害怕,何少爺還是那個何少爺,根本沒變!
「哎呦,何少爺住手,住手!」劉懷陽不敢再跟何千軍叫囂,哎呦,我錯了,何少爺饒命啊!
何千軍鬱悶之極,這樣都行!既然這樣有效果,何千軍又踹兩腳:「何二,把他給我架起來,敢陷害老子,看我不打死他!」
何二兩眼興奮:「好嘞,少爺。」
剛剛出聲的人瞬間啞了火,不敢再囂張。誰說何家不行了?何千軍這不一樣的生龍活虎!
「何少爺,劉懷陽心懷不軌。剛剛竟然蠱惑我等,說是何少爺犯了誅九族的大罪,劉懷陽此乃大逆之舉!」
更多的人站出來:「何少爺,我們一直與武安伯站在一起,心如明月。就算劉懷陽如此蠱惑我們,我們也不會動搖。」
劉懷陽終於臉色大變,不等何千軍問就全盤脫出:「何少爺,何爺爺,劉某有苦衷啊!」
何千軍對著這些豪紳揮揮手:「諸位叔公,你們先下去吧,不關你們的事!」
豪紳們聽到何千軍這樣說,臉上的笑意立馬消失不見,沒有一人離開,質疑道:「何少爺,真的出事了?」
何千軍忽然有種日了狗的感覺,抬手給了面前的中年儒士一巴掌,大聲道:「呸,你們說無辜就無辜,老子不信。他娘的,趁老子的老子不在家,欺負人是吧?」
「今天的事不算完,每人一百兩白銀,誰敢不拿錢,老子剁他一條腿。」
何千軍此話一出,下面的人呼出一口濁氣,紛紛喜逐顏開,老實的把銀子交出來:「請何少爺笑納!」
何千軍真的呵呵了,這樣都行!這些人真的是賤啊!
院子里的人陸續離開,何千軍平靜下心情:「劉縣令,說說吧!」
劉懷陽艱難的擠出一絲微笑:「何少爺,劉某不懂,說什麼啊?」
「啪」「啪」何千軍直接打了兩巴掌下去。
劉懷陽的圓臉腫成了豬頭,立馬謙卑起來:「何少爺,真的不關我事,武安伯此次上京不交常例。劉公公來了密旨要找武安伯的麻煩。劉某也是為了自保,怕劉公公怪罪下來!」
「何少爺饒命啊!饒命!」
劉公公?明正德年間最當紅的劉公公可不就是劉謹,何千軍的歷史學得不好,這個東西還是了解的。小魚兒與花無缺沒白看!
「什麼常例?」
「劉公公有規矩,凡是出入京城的官員,無論幾品,都要先交一份常例到司禮監。武安伯性子堅毅,不僅沒有上交常例,而且出言辱罵劉公公,所以劉公公才派人傳消息來,給武安伯找個罪名。」
劉懷陽也是命苦,武安伯祖上那是跟永樂帝打過南京的人,在安陸也是根深蒂固,很難取到罪名。只得從何千軍這個點下手。
何千軍恍然大悟,原來背後是劉謹。這個時候的劉謹確實惹不得,權傾朝野,正德皇帝又不喜政事:「一共多少常例!」
劉懷陽哆嗦說道:「進京五萬,出京五萬,一共是十萬兩白銀,不要寶鈔!」
十萬兩!何千軍倒抽一口冷氣,劉謹真夠黑的。不過,畢竟是自己的『老子』:「你馬上修書一封,十萬兩,我給。」
「這?」劉懷陽心一沉,十萬兩不是個小數目,段時間哪能湊齊:「別呀,何少爺,要是你湊不齊,我就完了,劉公公一定會記恨我的。」
何千軍扯起嘴角:「何二,把他的兒孫根割下來喂狗。」
「是,少爺。」何二一臉興奮。
劉懷陽馬上求饒道:「是是是,劉某馬上修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