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深緣淺
太陽躍下地平線,霞光消失,夜色蔓延,轉眼之間,繁星掛滿天際,勾月如刀,散發著銀白的光輝。夜空之下,涼風習習,山風吹動著低矮的樹叢,發出沙沙的響聲,露出了隱藏在樹叢中的一個個灰白色墓碑。
青川市郊外的白雲公墓,這個時間,祭奠的人基本都已經離去,只一座墓前,還坐著一人。那是一名女子,昏暗的燈光下,只見她身著裁剪合身的月白色旗袍,旗袍的下擺上綉著碧葉粉荷,頭髮用一根古樸的木簪鬆鬆的挽著。她化著合適的妝容,將原本就精緻的面容襯托得更加的迷人,特別是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淡雅氣質,讓她就如從畫中走出的古代仕女一般。
她就那樣靠著墓碑坐著,就像是依偎在愛人的懷裡一般,口中在訴說著什麼,看她那輕鬆自在的表情,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座墓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墓碑還比較新,墓碑上的照片,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鼻樑高挺,眉眼深邃,帶笑的眼中泛著一絲溫柔,性感的嘴唇勾起一抹淺淺的幅度,好像正寵溺的聆聽著女子的一言一語。
墓碑前,放著一個古樸的香爐,香爐無煙,卻有淡淡荷香彌散開來,隨著山風飄得老遠。讓人有種錯覺,好像眼前的不是一座陰森森的墓地,而是一池夏荷。
一個頭髮花白,身著白色背心的老人,拿著一個手電筒晃了晃,打破了這詭異的靜謐,老人眯著眼朝著這邊望了望,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也不害怕,而是遠遠的喊了一聲:「姑娘,夜深了,這山上冷,小心著了涼,回去吧,改日再過來!」
蕭菱歌從墓碑前站了起來,也不管老人看不看得見,微微笑道:「周老伯,真不好意思,又晚了,耽誤你關門了。」
周老伯客氣了兩句,贊她的香好聞,蕭菱歌笑了笑,也不說什麼,將那古樸的爐子收了起來,裝進了一個木匣子里,然後手在墓碑上男子的相片上輕輕拂過,輕聲道:「我下個月再來看你。」然後就跟在周老伯身後往山下走。
一路上,周老伯絮絮叨叨的,許是在這裡守墓久了,也沒個人陪著說話,有些寂寥,蕭菱歌時不時的應兩句。兩人踏著石階而下,白日里綠樹成蔭的景緻,在夜裡只顯得陰森,好像那樹蔭背後藏著些什麼一般,讓人瘮得慌。
不過,在周老伯的絮絮叨叨中,倒是將這股子詭異給驅散了去,蕭菱歌一點也不覺得怕,反而有點喜歡這種靜謐。
公墓門口,路燈亮著,有汽車行駛的聲音,遠遠的傳來,讓人有重回人世的感覺。周老伯將蕭菱歌送到了門口,蕭菱歌站在門口向周老伯告辭,原本笑呵呵的周老伯卻突然板了臉。
「哎喲,姑娘今天這臉色有些不好啊!哎,你在這裡等等,別走,我給你拿個東西去。」周老伯囑咐著,轉頭就往他守夜的屋子裡去了。
蕭菱歌不知道周老伯這是要幹什麼,不過,周老伯人向來很好,要是她留得晚了,都會上山去接她,她也不好不辭而別。
周老伯進去也不過片刻就出來了,手中攥著一個東西,他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蕭菱歌道:「來,將這個東西帶著,你也別多想,這些事情啊,信則有,不信則無,老頭子做這行久了,怪事也見過不少,就圖個心安罷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蕭菱歌有些愣愣的看著手中那個三角形的紅色東西,這是一個符吧?周老伯說她今天臉色有些不好,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不過也就是愣了片刻,蕭菱歌就將那個三角形的小符包一起給放進了那個放著香爐的匣子里,對著周老伯笑道:「謝周老伯好意,時候不早了,就不耽誤您了,您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
看著蕭菱歌轉身走了,周老伯嘆息了一聲:「時也命也,禍兮福所倚,一切就看你的造化吧!」
蕭菱歌上了車,將匣子放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蕭菱歌開著車拐下了山,這個公墓在城郊,要回城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
進了城,原本想要直接回家休息的蕭菱歌,在路過一個地方之時,卻突然停下了,那是一個酒吧,叫結緣。他和她就是在這個酒吧里結識的,到真是應了這個名字。只是,那時候的她不知道他們的緣分竟然如此短。
蕭菱歌不由自主的將車停在了路邊,下了車想要進酒吧,可是還沒有等她邁入,耳邊卻聽見一聲若有若無的呼救聲。
蕭菱歌四處張望,路上沒有什麼行人,正在她以為自己幻聽了之時,耳旁又聽見了連續兩聲急切的呼救。
這一次,蕭菱歌聽清楚了,這呼救聲是從旁邊的一條小巷子里傳出來的,那小巷子里路燈有些昏黃,光線不太好,顯得有些黑。
蕭菱歌卻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巷子走了過去,皺著眉道:「誰?是誰在哪裡?」
蕭菱歌的聲音剛落,又聽見一個女子的呼救之聲,蕭菱歌不再耽誤,快步朝著那巷子走去。
拐進巷子里,女子的求饒之聲就更加明顯了,隱隱約約看見,女子嚶嚶哭泣著求饒。
蕭菱歌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喝道:「你在做什麼?放開她,不然我就報警了。」
男子轉過頭來看著蕭菱歌,那是個二十齣頭的小青年,穿著件花襯衣,一看就不像個正經人。
「少管閑事!」男子好像有些惱怒蕭菱歌,打攪了他的好事,很是不悅的喊道。
可是當他借著昏黃的路燈,看清楚蕭菱歌的長相和身材時,卻是一笑:「哎喲,來了個更標誌的啊?不錯,小姐姐,要不要小弟陪著你玩玩兒?」
男子不懷好意的看著蕭菱歌,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蕭菱歌皺著眉,好像在思考那男子所說的話,半晌才道:「你若是想玩兒,那我就陪你玩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