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愧疚
蕭菱歌聽得怔住了，這些產業都是自己的，這些賺的銀錢，顧長雲都是一分不少的給了自己。可是，對外，這些產業，卻是讓顧郡王府風頭大盛，不僅招來了很多針對算計，也招來了很多巴結。如今，竟然連顧長雲的婚姻大事，都被影響了，蕭菱歌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愧疚。
「對不起，是我欠考慮，不該什麼都讓你出面，要不，你抽身吧，這些事情，我們慢慢找其他人打理。」蕭菱歌這樣說著，可是心中卻又實在是找不到人。
如今的產業太大，靠著巧心，別說她沒那個時間，更是沒那些手段和人脈，如今商行，能夠發展得如此迅速，靠的就是顧長雲手下的人，還有雷厲風行的手段，以及郡王府皇親國戚的背景。若是，沒有了這層背景，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打這些產業的主意。
要知道，這可是在短短月余，就獲利上千萬兩銀子的產業，就算是根木頭都會心動，懷璧其罪的道理，就是如此。
顧長雲看了蕭菱歌一眼：「你這是過河拆橋啊？這用完人就一腳踢開嗎？這可不
行，你這些產業，我可都是有一層分紅的，你可別想著吃獨食。」
顧長雲話雖然說得不好聽，但是蕭菱歌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如何，他也不會抽身不管。蕭菱歌心中溢滿了感激之情，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顧長雲，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謝。
顧長雲卻是倏然一笑道：「你這表情，可不像恭喜我成親啊！怎麼？你覺得十公主不是良配？」
「不是，十公主性格溫良賢淑，對你又是一往情深，我自然是希望你們能夠好，可是…可是希望的是你們順其自然，有感而發的在一起。而不是像這樣，有各種無可奈何和迫不得已。」蕭菱歌十分的糾結。
「傻丫頭，你以為這世間有多少人是情不能自已才走到一起的嗎？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婚事向來是用來聯姻的手段，母親之所以如此縱容我，不過是看在我曾經受過的苦上。只是，這樣的縱容，終究慢慢會被現實各方面的壓迫所打破。與其到時候讓母妃隨便找個人結了親，還不如我自己選一個。如你所說，十公主很好，我…覺得很合適。」顧長雲語氣淡然，像是看透了這世間的種種情愛。
蕭菱歌看著這樣的顧長雲，腦中卻突然閃現出以前在香如故看到的那個美少年，
當時的他帶著沉寂憂鬱，帶著霸道。後來在山上治腿的時候，他身上有著堅毅和樂觀。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東西竟然都已經消退，如今的顧長雲情緒不再外露。若非親近之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之中，竟然已經變了如此之多，再不是那個憑著一己之意，而任性妄為的少年。
蕭菱歌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我不想看著你們以後過得不幸福。」其實說到底，蕭菱歌不過是不想承擔，顧長云為自己付出太多，失去太多罷了。
顧長雲突然伸手在蕭菱歌頭上揉了揉笑道：「傻丫頭，你以為幸福是什麼？我能夠遇到一個滿眼是我的人，難道不比盲婚啞嫁幸福？」
蕭菱歌呆住了，或許這就是觀念的不同，她總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應該兩情相悅，可是，她忽視了這是什麼年代和背景，兩情相悅什麼的，太難了。
「與皇家結親還有一個好處，尚公主以後，我就不能在朝為官，可以專心打理商行的事情。而且，有了皇家做靠山，這商行的事情，又還有誰敢覬覦？這是變相的告訴他們，商行背後，是皇家，讓他們自己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顧長雲眼中泛著算計
的光芒，只是，他的算計，卻是連自己也算計進去了。
蕭菱歌聽著也是心中一動，顧長雲原本就是皇親國戚，如今再娶了公主，與皇家的關係就越發親密。而與皇家的關係親密，就是與裴陌軒的關係親密，只要商行的影響力再大一些，日後，就算是太子登基，裴陌軒退隱，皇后那邊想要有所舉動，也得掂量掂量。
要知道，國債，國債，終究是債，雖然能夠解決一時之困，但卻終究是要還的。而商行里的銀錢，卻是白花花的銀子，還是源源不斷的，皇后若是沒有別樣的心思，那商行就是大昱的另外一個國庫。若是有什麼心思，那這商行就是對皇家的一種制約。蕭菱歌反對的話，再也說不出來，說到底，她還是自私的。
「哥哥，這商行的銀錢，日後都歸你支配，你來決定如何經營，我這邊有什麼好點子也會告訴你。」蕭菱歌這話，意思是將商行送給了顧長雲，日後他就是商行名正言順的掌權人。
「我所求不多，只要…只要哥哥能夠幫著他全身而退就好。」蕭菱歌接下來又小聲的說了一聲。
顧長雲聽明白了那個他是誰，可是…全身而退是什麼意思？
他如今可是皇上，他要如何退？退去哪兒？
蕭菱歌卻未曾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兩人說起了鹽行的事情，然後又坐了馬車到新開的鹽行看了看。因著海鹽的價格比井鹽低了一半，而且品質還很好，甚至雜質更少，鹽粒白皙晶瑩，很受人歡迎，特別是那些窮苦百姓，再也不用為買不起鹽而發愁。
回宮的路上，十公主臉上還帶著紅暈，那眼中的情義都快要流出來了，蕭菱歌猜測，顧長雲怕是已經給她說起過，會向皇上提親的事情。
所以，他其實，已經做了決定，當時來告訴她的時候，也不過是告訴她，自己的決定，並不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蕭菱歌伸手握住了十公主的手開口道：「剛才哥哥已經告訴我了，過些日子，他會讓郡王爺向皇上提親。」
原本這件事情應該是郡王妃向太后開口提親的，但是，太后屬於曹相爺那邊的人，若是知道郡王府不能被拉攏，少不得會出什麼幺蛾子。所以，不如直接向皇上提親，然後由皇上指婚，如此，即使是太后，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