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她太怕死了
這幾次,她的確一次比一次開心。
看著蘇念拿出所有的錢去救顧藝跟李尤,看著蘇念被她逼得要去借錢。
蘇念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
她不想讓蘇念知道是她在操縱這一切,因為她還想繼續享受戲耍蘇念的感覺,但是她又會去想如果蘇念知道是她的話,表情一定會很有趣。
而這一次,蘇念來F國,其實是她的意思。
喬泰跟她屬於同一個陣營的人。
這也是她為什麼覺得她背後這個人可以主宰一切的原因。
喬泰的事情,真的震驚到她了。
時至今日,提起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喬泰二十一歲,這二十一年來,從他出生到現在,他唯一的目標就是等到喬鶴和喬予夫婦逝世。
這個計劃真的太久了,久到恍若暗中的這個人可以預測未來一般。
但是當蘇念說完這句話后,身影竟然開始模糊了起來。
季橙橙臉色驀然一變,這一刻她腦海里想起了背後的人說過的話。
蘇念選錯了她生活的地方,如果她留在地下,她可以重新再創一個玄門。
季橙橙知道玄門曾經是地下第一的組織,玄門的頭目薄生是地下之王。
他對蘇念的這句評價讓她憤怒了幾天,但很快又忘記了。
這一刻猛然間就出現在了腦海里。
她後退了幾步,躲在了特工的身後,警惕的盯著蘇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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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蘇念不是一個人來的。
那天跟寧雋從F國離開的時候,她沒有走,她在飛機起飛后一個人又回到了比黎。
很有耐心的跟著季橙橙。
這是她的計劃,她不能在等下去,必須用最短的時間確定露絲到底是不是季橙橙。
原本她以為,這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
但是季橙橙比她想象的更要沉不住氣。
她不過安分了半個月,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北城。
季橙橙在跟坎貝爾對話的時候,用的都是法文,她聽不懂,但是她全部錄了下來,之後一句句翻譯。
季橙橙去北城的時候,她會跟坎貝爾說她想要回去看看,坎貝爾在法國很忙,在加上如果他頻繁陪著季橙橙回去北城,容易被發現季橙橙的身份。
坎貝爾顯然是不想看到這一切發生的。
這一切已經很荒唐了。
他自己的妻子死了,所以他把他的情人改造成了他妻子的樣子,用他妻子的身份活著。
所以他沒有陪著季橙橙回去北城。
季橙橙不會想到,這一次陪她回去北城的,是蘇念。
她聽到季橙橙下令綁架薄亦的時候,那一刻心緒是複雜的。
她甚至想直接衝進去,殺了季橙橙。
但是理智也會在瞬間佔了上風,這半個月,她已經回到了從前在玄門執行任務的樣子。
目標只有一個,確保任務成功。
她忍住了沒有在當時殺了季橙橙,但是當心裡接受了季橙橙還活著這個念頭時,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慕如風。
總以為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但事情兜兜轉轉,好似又回到了原點。
她站在季橙橙的局外,看著她為她設局。
這一次,她不會孤身來的。
她不會選擇用薄亦冒這個險。
早就埋伏好的十三區特工從暗處沖了出來。
蘇念的目標只有薄亦。
她要確定薄亦安全。
季橙橙殺了安安了,她不會在讓薄亦在她手裡出事的。
蘇念像是鬼魅一樣,身影都是模糊的,季橙橙甚至看不清什麼,就看到蘇念到了她的面前了,她的本能反應是蘇念要殺她,所以只顧著保自己了。
這一刻她竟然想起了那一天在金樽前,蘇念朝她衝過來的時候。
她那個時候,和今天一樣,看著她的時候,滿目殺意。
當年她沒有那麼怕,因為那麼多了在,警察也在,她不相信蘇念能殺了她。
但是如今,今非昔比。
她被特工保護著,所以太清楚這些特工的能力了,而玫瑰曾經是玄門的王牌特工,她遠遠在這些特工之上。
但蘇念的目標不是她,季橙橙都看不清什麼,蘇念就連開槍的速度都比這些特工要更快。
按著薄亦的兩個特工都中槍了,蘇念帶著薄亦,在子彈中退開了。
季橙橙看著這一幕,忽然間怒火中燒。
她謀劃了這麼大的一個棋盤,到頭來,卻好像這一出棋,是蘇念在下一般。
是蘇念看著她像個跳樑小丑安排著這一切,而後她玩膩了,所以她出現了。
「殺了她!」季橙橙尖銳的喊道。
但下一刻,她忽然眯起了眼睛,又陰笑著說道,「不,殺了那個孩子,不用管她!」
是她忘記了,讓蘇念死就太簡單了,她要蘇念痛苦,要蘇念跟當年一樣宛如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慕安,薄亦,不管她身邊出現什麼孩子,她都要他們死!
季橙橙帶來的特工並不能去完成季橙橙的命令,因為他們已經被圍攻了。
十三區的人遠遠比他們的人多,更何況還多出一個蘇念。
她在發現特工沒動的時候,剛要呵斥,一轉頭,發現了自己所處的境地。
她已經被緩慢的包圍了。
身邊的特工接連的倒下,子彈密密麻麻的射了過來。
季橙橙慌了。
她太怕死了。
那懸崖不是意外,是救她的人造成的,但即便如此,那一幕還是讓她驚駭了很久。
眼見著她的特工越來越少,季橙橙尖銳的叫了起來。
蘇念站在那裡,扣動了四下扳機。
季橙橙像個破敗的玩偶一樣先是跪下,而後雙臂接連垂下,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薄亦揉著自己被捆的有些發麻的手臂。
靜靜的看著前面的景象。
依舊還是只有夜間執行任務的照明燈,不明亮,但是已經足夠看清這些了。
他被薄生保護的很好,只有在當初玄門滅亡的時候,才見過血腥的場面。
那個景象,他記了很久。
薄生死的樣子,他反反覆復的想起了無數次,在夜裡一遍遍的驚醒。
想起那些仇家可怖的面容,想起那一桿桿冰冷的槍,那黑黝黝的槍口。
蘇念給了他一個娃娃,一個和她聲音一樣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