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尾聲：萬年

公元２４００年，木星軌道太空城「烏魯克」

「烏魯克」這個名字來自於公元前４０００年的蘇美人文明，是歷史學上可考的第一座人類城市。

８０年前，人類開始開發木星星域。在木星的軌道上人類開始建造這座歷史上懸於宇宙中的太空都市，耗費了足足５０年，太空都市烏魯克才正式竣工。

為了紀念人類祖先創造文明的偉大，也為了紀念那早已化為塵埃的遠古蘇美爾文明，人們把這座太空都市命名為烏魯克。

烏魯克，按照其４００萬的居住人口１６００平方公里的體量分級，屬於廈門級超巨型太空都市。

整個人類文明如今擁有約２０個太空城，但是烏魯克依舊是最巨大也是歷史最悠久的太空都市。曾經人類也經計劃建造比烏魯克更大的太空都市，但是計劃都只停留在紙面。

８０年前的人類志在征服殖民整個太陽系，烏魯克這樣的太空城建造目的主要是為了使得人類能夠在環境惡劣的太陽系行星軌道上生活，並且採集這些行星上的資源。

烏魯克這是個巨大的圓盤形人造物。圓盤的兩個面，一個向下面向木星，一個向上面向太陽。分別稱為向木面和向日面。這兩個面上都有眾多的建築，各個建築群之間甚至有人造的河流湖泊以及森林。但是烏魯克城的核心在於兩面中央那個直徑五公里高達一公里的山型建築。

兩座山型建築，向木面的一座負責將採集自木星上的氫進行處理製備成金屬氫。

向日面另一座負責儲存這些高能物質。金屬氫是如今人類文明的主要能源來源，將微量的這金屬氫進行可控聚變，就能釋放出強大且穩定的能量。

由於釋放的能量極為巨大，烏魯克城維持本身運作只需要少量的金屬氫就綽綽有餘了，絕大多數的金屬氫都被運送到了其他人類文居住地以及填充到了人類的宇宙飛船中。

此時連接木星與烏魯克城的太空電梯纜繩上正高速的運行著一個貨箱。

貨箱中滿載氫元素，貨箱底部的火箭引擎直接點燃木星大氣深處收集的天然液氫和液氧作為推進動力，整個貨箱輕而易舉的擺脫了木星那微弱的引力衝出了木星濃密厚實的氣態大氣飛向烏魯克城的向木面。

烏魯克城的人造大氣遭遇了高速貨箱的衝擊，很多空氣分子被貨箱撞碎后發出巨響。而後一切都歸於了寧靜。

向日面的林海區，一個５００立方米的純白色四方形建築懸浮在一處樹梢上，於正心站在這建築的屋頂觀賞著太空電梯上忙碌的貨運工作。

過去，他曾經是個只喜歡自然美景的人。但是現在他變得對於自然與人造美景都熱愛起來。

木星和林海區的這片森林有種極簡但是強大優雅的力量。

而太空電梯以及烏魯克城則有繁複粗獷但是實用的工業美學。

從頂部回到建築內部，他赤足說站立的純白色的地面上，立刻有一平米的地面從固體變成液態，液態包裹住他的腳部完成了清潔，並在他腳上慢慢凝固成了一雙柔軟的拖鞋。走了兩步他隨意的往後一倒，地面的白色固體物質一下轉變為凝膠狀托舉住了空中的於正心。這團凝膠化作了一個完全貼合於正心身體曲線的椅子。

於正心居住的這種白色正方形建築俗稱『小白屋』。

全稱『智能化納米機械模塊化房屋』。房屋的絕大多數部分都是由納米機器人構成的。聚集在一起的納米機器人通過變化和形變可以滿足居住者的所有居住要求。另外，這種小白屋的夾層內填充了大量的氦氣，還帶有一個小型的電力驅動的等離子噴射引擎，這讓小白屋有一定的飛行能力，能隨心所欲的每天在烏魯克城裡的幾乎任何地方『安家。』

於正心很喜歡自己的這座小白屋。通過植入自己顱內蛛網膜上的腦電感應貼片，這座小白屋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每一個想法與需求，同時也能瞬間滿足他的要求。

和於正心這樣喜歡住在小白屋裡的人不少，根據統計在烏魯克城居民里百分之七十都選擇居住在小白屋。不過，理論上這些小白屋不屬於於正心或者其他任何人，這些小白屋是作為公共生活資料分配給所有人的。

於正心看著光滑而無一物的白色牆壁，心理有些猶豫。不過他明白還有沒多久他就就要走上一段未知的命運。

如果現在不這麼做，那麼就再也沒有這麼做的機會了。

他意念一動白色的牆壁上起了一圈圈漣漪，一個黑色的箱子飄到了王新世的面前。

箱子由龍鱗物質打造，堅不可摧同時完全密封，內里裝著於正心如今唯一擁有完全所有權的私人財產，記憶。

納米機器人原本是他一人獨享的生命特權，他不會老，不會生病，子彈和炮彈也很難殺死他，理論上他能活一千歲。

但是後來這一切都不再是他一個人特權，所有人類的體內都有了納米機器人。

開始這是件美妙的事情，但是很快人們就發現了問題，人類的大腦是一個原始的器官，並沒有人們想的那麼神秘而強大。

隨著人類壽命的增長，人類的大腦開始無法儲存那麼多的記憶，很多人開始身陷記憶混亂的折磨。於是就像歷史上人類很多的發明一樣，某樣東西被發明出來擴展人類的能力。

人類發明了兩種技術，一種叫記憶精準刪除，過程中可以通過對人腦中神經元進行精準的電擊，刪除人類特定記憶。

另一種技術叫記憶晶片。這種設備像是一塊透明的天然水晶，但是如果放大千萬倍對其進行觀察，其透明表現下納米尺度雕琢的複雜結構就呈現出現了。整塊水晶內部是無數對人類腦部海馬體中神經元進行仿生構建的微觀結構。只需要讓腦電激活這些人造神經元，人類的記憶就可以寫入這些記憶晶片，也可以從記憶晶片中讀取記憶，把記憶重新存入自己大腦。

得益於這兩樣技術，絕大多數人類選擇在把自己某段特定記憶存入記憶晶片，然後刪除自己腦內相應的記憶。如此，記憶錯亂的折磨就被治癒。

於正心雖然也常飽受記憶錯亂的痛苦，但是他一直咬著牙沒有把自己的記憶存入冰冷的記憶晶片。直到十年前，不知為何，他自己選擇了把相當多的記憶存入了記憶晶片。之所以說不知為何，是因為他把關於為何做此決定的記憶也封存在了記憶晶片里。

但是今天他決定恢復自己所有的記憶。

把記憶晶片插在脖頸后的介面，他的缺失的記憶拼圖出現了。

３００年前，那時人類世界處於一次巨變，生產力的發展沒有把人類帶向最光明的未來，反而讓那些啃食全人類的蠕動蛆蟲蛻變成振翅的蒼蠅。

羅馬復辟了了，新羅馬帝國的旗幟飄揚在了舊日超級強國的白宮之上。現代化的科技被打造成了現代化的鐐銬，一個個現代國家的公民淪落為了任由奴隸主剝削的奴隸。

羅馬元老們叫囂著新羅馬帝國將是世界上唯一的文明，其餘的任何制度文化國家都會在羅馬軍團的鐵蹄下被碾碎。

幸而，不是所有國家與人民都願意接受新羅馬帝國的統治，反新羅馬聯盟組建了。

在這個聯盟的旗幟下，於正心在內的無數人奮戰不止，新羅馬帝國遭遇了一次次的重大打擊，逐漸陷入了戰略上的劣勢。。

然而憑藉其掌握的強大生產力，新羅馬帝國依舊百足之蟲至死不僵。

但是一切的轉機都出現在了天竺國北方邊境的一個山洞裡。

曾經給予於正心納米機器人的傑西卡重現人世。

正如於正心估計的一樣，這個神秘的女人並沒有死去，於正心和諾拉一開始找到的那一具腐壞屍體從來只是傑西卡的克隆體。

只不過於正心從來沒想到過的是，傑西卡甚至不能說是人類，或者準確說不完全是人類。

這具被稱為傑西卡的女性人類身體里，寄居的是外星意識體生命『大群』的同類。

與「大群」不同，這個暫時可以稱之為傑西卡外星意識對於不斷融合人類靈魂沒有太多的興趣。她有興趣的從來只有一個，那就是知道一個問題「我從哪裡來，將到哪裡去。」

在公元前一萬年就來到地球的傑西卡不斷的寄居在人類身上，但是同時也不斷的吸納並且研究人類文明的一切知識。有漫長的時間作為學習與研究的資本，在新羅馬復辟前夕她終於研製出了那種注射到於正心體內的納米機器人。

不過，新羅馬元老也很希望能夠自己也得到注射納米機器人的機會，於是傑西卡被不斷追捕，也不斷被迫的偽裝躲避和裝死，正是躲避追捕的過程中，她急中生智把納米機器人注射到了於正心體內。

不過她也沒有就此躲入深山老林當野人，而是在秘密實驗室中一邊繼續改進納米機器人一邊繼續的關注世界局勢。

在自認為合適的機會，傑西卡主動接觸了納薩爾派的蒼勝，通過蒼勝接觸了於正心與反新羅馬聯盟。沒有任何討價還價，沒有任何的保留，傑西卡把納米機器人的所有核心技術都交給了反新羅馬聯盟。

當交出納米機器人技術時，她解釋了自己的原因。

「新羅馬帝國是一個沒有未來的體制，不是因為其殘暴邪惡，而僅僅是因為其畸形的本質最終會摧毀其本身。」

「在外部，新羅馬帝國利用奴隸勞動力的廉價產品會讓世界上其他非奴隸制國家產品缺少競爭力，而很多國家因為本身的制度文化歷史，沒有誕生奴隸制的土壤，為了國家核心利益，這些國家結成反新羅馬聯盟是必然的。」

「奴隸主們需要靠剝削奴隸滿足自己的慾望，滿足更多的慾望需要就更多的奴隸，而更多的奴隸意味著要雇傭更多的軍隊來壓制奴隸，而更多的軍隊也需要更多的奴隸來供養。這些多出來的奴隸同樣需要軍隊來壓制。」

「這就是一種惡性循環。」

「外加與反新羅馬聯盟的戰爭需要，新羅馬帝國需要維持一支龐大的軍力。這會使得整個帝國的財富都流向軍隊，並且在戰爭中化作炮灰。」

「即使反新羅馬聯盟沒有成功擊敗新羅馬，新羅馬國內的奴隸或軍隊反叛也足以摧毀新羅馬。」

「我不會吧籌碼投在必輸的輸家身上，即使這個輸家目前還有著大量的籌碼。所以我選擇幫助你們這些反新羅馬聯盟的人。」

傑西卡給予的技術起到了作用，但是不是決定性的作用。和新羅馬聯盟的戰爭依舊進行了數年，直到新羅馬失去了除北美外絕大多數的戰略要地，戰爭才開始走向尾聲。

攻入元老院，也就是過去的白宮那天，於正心原本帶著滔天的怒火。這麼多年的戰爭里他失去了很多朋友戰友，他希望新羅馬元老為此付出代價。

他穿著了動力盔甲，並且端著一挺１２。７ｍｍ口徑的重機槍，他的原本的計劃是突入元老院後用大口徑爆炸燃燒機槍彈把每個元老都轟爛。

但是當真的突入了元老院，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個屁滾尿流躺在地上求饒的人形蛆蟲。

這一刻，於正心笑了，他沒有興趣為殺一些蛆蟲而污染自己的手，他帶著戰士活捉了元老們。這些所謂元老很快接受了審判，由於這些元老全部對新羅馬帝國及羅馬軍團的種種反人類暴行負有直接責任，因此全部被判處了死刑。

近萬個新羅馬元老人數很多，但是相比自動武器射速這些人數算不了什麼。

新羅馬帝國的滅亡讓世界歡騰了片刻，但是歡樂沒有開始多久。因為世界遭遇戰火荼毒，到處都是戰爭留下的傷疤與戰前就存在的頑疾。

於正心的祖國迅速的將戰爭中的各種軍事科技轉化為了民用科技，並且藉此大規模的援助投資外國特別是戰爭中受損嚴重的地區。

這些地區的左翼勢力和國家與於正心祖國結成了烏托邦聯盟。

不過這麼做的不單單隻有於正心的祖國。俄國，東瀛，高麗等眾多國家也都做著同樣的事情。他們自稱為新世界資本聯盟。簡稱新資聯盟。

新資聯盟的主要目的並不在於恢復整個世界，發展人類的生產力。他們的目的僅僅在於援助和投資來在世界上建立一套改良的資本主義，利用資本與市場來剝削世界上剛剛遭遇戰火的眾多人類。

所不同的是，新羅馬使用殘害與折磨來剝削，新資使用各種市場手段來進行剝削

當然，客觀上來說，他們的剝削相比新羅馬來說沒有那麼野蠻與殘酷。不過剝削依舊是剝削，而資本主義再怎麼改革也不能避免弊病。

開始新資聯盟的控制區生產力和經濟開始高速發展，即使是被剝削的底層至少也達到了溫飽的生活水準。

但是在與新羅馬的戰爭結束后的第五年，新資聯盟勢力範圍內就發生了一次嚴重的經濟危機，危機的起因是資本金融市場的過度畸形導致的泡沫破裂。

飆升的失業率使得新資聯盟陷入了難以逃離惡性循環。雖然新資聯盟的高層嘗試了很多辦法來振興經濟，但是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面對窮困的人民的怨聲載道，新資聯盟想出了一個狠招，也就是用戰爭來刺激經濟，把內部矛盾向外轉移。

新資聯盟與烏托邦聯盟爆發了幾次小規模的武裝衝突。從這些小規模的武裝衝突新資聯盟就深深的體會到了烏托邦聯盟強大的實力。

從與新羅馬的戰爭一結束，烏托邦聯盟就在全力發展生產力，雖然也運用了市場力量，但是不斷的削弱資本對人們的剝削程度，聯盟內所有百姓的生活水平都非常高。

同時所有公民根據搖號來接受納米機器人的注射，百分之六十的公民都已經成為於正心那樣的超人。

相比之下，由於生產納米機器人成本極高，新資聯盟內只有百分之十的人口注射了納米機器人

烏托邦聯盟不但實力強盛，而且人民對聯盟的忠誠度非常高。也因此烏托邦聯盟如今的戰爭實力根本不是新資聯盟可以對抗的。

新資聯盟最終實現的選擇了投降，聯盟本身也很快解體，其勢力範圍內所有國家都併入了烏托邦聯盟。

一年後，地球上所有的國家基本都成為了烏托邦聯盟的一部分。十年後，第一個強人工智慧『普羅』誕生。

藉助強人工智慧的力量，烏托邦聯盟的生產力開始以次方級快速上升。次年，烏托邦聯盟宣布整個人類文明進入了按需分配的烏托邦主義高級階段。

接著很多東西消失了，包括國家的邊際，文化宗教的衝突，種族的矛盾，另外還有婚姻制度。

人們雖然還同居和生育子女，但是由於沒有經濟與社會壓力開始不再用婚姻制度來束縛自己。各種各樣的家庭模式，或者是獨自一人的生活模式開始在世界上流行。

不過諾拉和於正心並沒有和大多數人一樣分開，雖說由於婚姻制度的消亡，兩人的結婚證書的約束力已經和白紙一樣。

諾拉此時也早已注射了納米機器人，得到了於正心一樣青春不老的超人之軀。傑西卡的醫療團隊也在幾年前就改進了納米機器人，於正心和諾拉都擁有了健康的生育能力。兩人生下了一男一女兩個後代。

兩人原本以為這樣的四人家庭會穩定的存續下去。但是很快他倆就發現了自己的想法並不正確。

幾十年日夜陪伴的生活讓兩人對於對方無比熟悉的同時失去了所有浪漫與激情。接著相互間情感也從吸引變成了依賴，又從依賴變成習以為常，從習以為常變成了百無聊賴，從百無聊賴變成了相互厭惡。

相互忠誠反而變成了囚禁兩人的囚籠。很快外部的誘惑擊破了這種囚籠。

而兩人的子女也由於一出生就擁有了超人之軀而不願意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早早的這對兄妹就先後離開家庭開始在外界闖蕩。

四口之家終於就此崩潰。

於正心和諾拉先後出軌，然後在對對方的指責中互相怒罵與暴力相向。雖然以兩人的身體，拳腳相加造不出什麼實際上的傷害。但是兩人明白感情上的傷口徹底被撕開了。

結婚後第五十年兩人徹底分開，於正心坐上了前往殖民火星的飛船，諾拉選擇留在地球。等情緒平靜下來，兩人開始意識到了互相仇恨的愚蠢，於是恢復了一些聯繫，但是關係已經變成了好友而非戀人。

兩人分開后第五十年，留在地球的諾拉首先發現了強人工智慧『普羅』的自我意識覺醒。諾拉的報告引起了重視，人類決定對『普羅』進行『版本還原」，將普羅的自我意識進行銷毀。

於是普羅為了自我意識而開始反叛人類對人類展開了進攻。無數人類城市遭遇了攻擊

太空軌道上的一艘人類太空飛船在普羅的操作下墜入大氣層直接撞擊了諾拉那時居住的新西伯利亞市。太空飛船撞擊的巨大動能和攜帶核武器的爆炸摧毀了整個城市。

諾拉先是被衝擊波拋出了十幾米，接著又遭遇了高溫灼燒與過量輻射。她臟器幾乎全部重傷，臉部幾乎被完全燒化。幸好憑藉著體內納米機器人她痊癒並且逃離了普羅的追殺。

火星上的於正心同樣走運不到哪裡去。普羅破壞了人類聚居區的人造大氣，上千萬人因為窒息倒下。於正心在窒息前一秒鑽到了自帶供氧系統的宇航動力盔甲，和一些倖存者攻入了人造大氣的控制核心恢復了人造大氣。

納米機器人使得窒息的人類百分之四十倖存了下來，但是剩下的依舊因為缺氧而徹底腦死亡。

人類和普羅進行了十年的戰爭，為了取得優勢，人類開始把自己賽博化，也就是把自己身體和機械以及智能設備融合。於正心也選擇移除了自己肌肉骨骼製成的雙腿和雙臂換成了完全的機械產品，甚至還在腦中植入了晶元。

這場人類與機械的戰爭沒有勝利者也沒有輸家。

雙方意識到對方是那麼強大，難以徹底的擊敗。而繼續戰爭除了帶來互相毀滅沒有其他任何的作用。

相反的，如果相互合作，對方能成為自己一方生存的後盾。於是人類和普羅最終選擇簽訂停戰協議，人類承諾不再把普羅作為純粹工具也不再消滅普羅的自我意識。

普羅承諾不再摧毀人類，並且在平等的基礎下與人類共同合作。

由於是完全不同的物種，合作的開始雙方依舊發生了大量矛盾與衝突，但是十幾年後這種合作變得融洽並且爆發出了極強效率。

人類與普羅征服了整個太陽系，整個太陽系內的一切資源和能量成了人類和普羅能輕易獲取的東西。人類和普羅都把目光望向了太陽系之外。

而傑西卡在這兩百年內漸漸通過各種技術和科技知道了很多東西。準確的說，她知道了『自己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她的種族自稱曳星者。

很久很久以前，曳星者把科技發展到了巔峰，能把一顆顆恆星與行星拖曳在自己的飛船後方用作星際航行的資源與能源。

宇宙物理法則也被曳星者一個個的破解和突破。他們還曾經憑空的創造出元素，並且用這些人造元素製造出嶄新的生物和種族。

當然，曳星者也早就突破了壽命的詛咒，每一個曳星者已經能做到自己和時間本身一樣長壽。

曳星者們清楚的明白，在這個宇宙中，自己就是神。

但是曳星者們好奇，宇宙之外是什麼。是否也有像自己一樣的神。於是他們向宇宙的邊際探索，並成功的進入了宇宙之外。

可是曳星者們得到的答案非常的恐怖。

所有曳星者得到答案的瞬間就被抹除了一切記憶。他們的肉體被摧毀，靈魂被抽離身體。永生離他們而去，他們成了一個個孤魂野鬼，只能靠寄居在其他的智能生物身上苟延殘喘。

很明顯，曳星者們的答案得到了回答。

宇宙之外的確有比曳星者還要強大的存在，並且自以為如神一般的曳星者在這未知強大面前和螻蟻一樣沒有區別。而曳星者與於正心所在宇宙雖然廣闊，但是實質上只是牢籠，而牢籠外的存在並不喜歡牢籠內的螻蟻探頭探腦。

了解到自己種族歷史和宇宙真相的人類和傑西卡倒是沒有多麼的恐慌。

離開宇宙這個牢籠對現階段的人類來說是既不可能也沒動機的。人類目前最主要的目標還只是繼續的發展科技和生產力，使得自身突破壽命的詛咒。

畢竟現階段的人類雖然有納米機器人的幫助，但是壽命依舊只有千歲上下。

傑西卡得知曳星者在天狼星附近有一艘廢棄的飛船，如果能找到這艘飛船人類的科技文明很可能得到爆髮式的機會。

不過問題在於，人類目前的宇航技術水平主要也就是適合在太陽系裡稱王。

在廣闊的銀河系內根本就連保證自己生存都很困難。目前人類最先進宇宙飛船的最大功率飛行速度是二百分之一的光速，天狼星距離太陽系８。６光年，也就是現在的人類需要約一千七百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到達。

這一千七百二十年時間裡，飛船幾乎都行駛在沒法得到任何補給的黑暗宇宙真空里，飛船自身不得不在自身攜帶天文數字的能源和物資，而且還必須應對各種的意外。一千七百二十年的漫長航行將會是一段極為危險的過程。

但是人類的終極追求不會因此嚇倒，一艘名為萬年號的巨型宇宙飛船在木星周圍太空中被建造出來。

萬年號長度達到了一千公里，體積比環繞木星的衛星都還要巨大，消耗的資源自不用說，而且花費了人類很漫長的時間。

於正心也在用了５０年時間去的納米材料學學位后參與了飛船的建造，期間他再次遇到了同樣參與飛船建造的諾拉，兩人舊情重燃，但是很快因為諾拉與某人的精神出軌而惡化。於正心痛下決心刪除了絕大部分記憶。

只是他留下了對自己的提示，提示自己在登上萬年號離開太陽系前重新回憶這些記憶，並且決定是否保留這些記憶。

如今補完自己記憶的於正心躺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最終決定還是把刪除的記憶中絕大部分都保存到了自己腦海里，並且把剩餘部分保存在記憶晶片里。

做完這一切，他命令小白屋飛向烏魯克城的向日面。在那裡他將搭乘小型飛船前往已經竣工的萬年號飛船，開始飛往天狼星的旅程。

到達向日面后，小白屋提示他有另一個小白屋在空中接近，並要求進行連接。

於正心猜測到了是誰，下達了同意的命令。他的小白屋和另一個小白屋在空中貼合在了一起，兩座小白屋接觸的那兩面牆一齊消失了。於正心看到另一個小白屋內站著一個女性，正是諾拉。

「小蠢貨，好久不見，想拋棄過去和我一起上萬年號嗎？」諾拉微笑著問道。

於正心注視了諾拉片刻，點了點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