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東臨民學府 第四章 東臨民學府
到了正月十六這天,東臨民學府開學。這座學府雖坐落在城內,卻也佔地極廣,綠樹成蔭,繁花似錦,修建得那是非常漂亮。
新學生八十四名,規規矩矩地坐在一學年的教舍里。這教舍極大,但學府的總夫子的聲音,卻讓每一個學生聽得清清楚楚。
「各位新同學,我,是東臨民學府的總夫子,李冬興!也是你們未來教授武道的夫子之一!今天,我很高興能夠在這裡看到你們這群充滿朝氣的學生!在這裡,我要感謝你們的父母,因為有了他們對我們學府的信任,才能讓你們出現在這裡!」
這位叫李冬興的總夫子,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的樣子,身材魁梧,精神抖擻,說話的聲音十分響亮。
「我們東臨鎮是一個非常看重教育與傳承的大鎮!我們現在的知鎮使宋凱大人,就是我們東臨民學府的第一屆學子,在他十三歲那年,又考入了我們的東臨進賢府進修了六年。十九歲那年,又考入了皇城的賢臣府深造了三年。之後,宋凱大人回到了東臨鎮做了知鎮使,負責全鎮的全面管理!我希望你們,能以宋大人為榜樣,認真學習,勤修武道,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才,為天下百姓的安居樂業出一份力!」
一番話說完,有些學生眼中已經閃爍著興奮,有些學生看上去卻是懵懵懂懂。
李東興也不管這許多,接著說道:「我們東臨民學府,是由國家掌管教育文化事宜的機構,治學府管轄的。民學府在全國三十三鎮都有設立,三年學時,適合六到十二歲的學生學習,主要學習《識》《禮》《武》《藝》《算》《史》《修》《忠義》《百家言》等基礎的課程。學而有成者,可進入進賢府進修。」
「而進賢府,在全國三十三鎮也都有設立,六年學時,適合想入仕途的學子,學成可為鎮內官吏,翹楚可考入皇城賢臣府學習。若是在皇城賢臣府學成,那必然就是由知政閣里的納賢閣分配官職了。」
這八十四名學生不知明白了多少,但都還聽得認真,雖然大多也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卻少有官宦之後,因為官宦之後,大多是選擇直接送到皇城內的皇城賢學府學習的。
還有一種學府,就是皇宮內的明君府和萬卷府了,明君府,乃教導皇族之用。萬卷府,則是天武國最大的藏書之地。
以上這七種學府,都是由治學府統轄的。治學府府首七人,那都是文武雙全的大才之人!
要說這治學府的作用,那可就大了。因為儲君的設立,都是由治學府,知政閣以及研武院三大機構共同考核,再由皇帝根據考核成績來決定的。雖然儲君的爭奪怕是少不了爭權奪勢陰謀詭計,但得不說,皇子的才華與實力,對他們是否能成為儲君,影響更大。
這也是天武國繁榮昌盛的原因之一。
再說這東臨民學府,就是東臨鎮中官辦的學府,要比一般學府辦得大一些,當然,學費是不菲的,一學年便是十兩銀子,頂得上尋常人家一年的衣食開銷了。所以雖然東臨民學府沒限制入學人數,但學府總的學生,也不過才兩百多人。
認識了學府內的夫子,知曉了學府的規矩,也了解了學府的作息。學府的第一天就這麼結束了。
辰初上學,酉初放學。獨孤涅施展開越武步,一路飛奔回家。九姨早上是把獨孤涅送過來的,走了整整半個時辰,這還是走得快的,一路走,一路也教獨孤涅認路。若是認不得了,就找找人問問:東華街在哪裡,也就可以了。也是對獨孤涅的考驗。
要說這越武步,練了確實有些不一樣,十里的路程,獨孤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跑完了。這讓獨孤涅大感興奮。恨不得再在學校跑兩個來回。這就是小孩子,精力旺盛,再加上這小子從小就是跳脫的個性,最喜歡的就是飛奔,每當他感覺到自己跑得很快時,就有一種自豪感。好像覺得誰也比不上自己似的,練了這越武步幾天,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街上不時有人看著這一路飛奔的小孩,不時有人笑道傻裡傻氣的。
回到家,吃過飯,幫著刷了碗筷,獨孤涅就出去找鄰居玩兒了。
在九姨家旁邊,還有四戶人家。其中有兩戶人家,也有他年紀這麼大的小孩,不過那兩個小孩不是在東臨民學府上學,而是在私辦的民學府上學。一個叫王霄,和獨孤涅一樣,六歲,瘦瘦的,和獨孤涅一樣高。一個叫井虎,八歲,這孩子要壯實一些,但矮一點。
獨孤涅剛來那兩天,三個小孩就交上了朋友。他們對武功招式,其實都沒啥研究,但是都喜歡學著大人的樣子,比劃比劃。玩得不亦樂乎。他們也不比力氣,就看誰的手能招呼到別人身上,就算是贏了。獨孤涅在這事兒上特別有成就感,也比王霄和井虎略厲害些。
但王霄也是不服輸的性子。這些天開始找他爹學些家傳的功夫,效果立竿見影,獨孤涅今天就打不贏了。這一來,獨孤涅是更覺得有意思了,晚上回去還在思索怎麼辦,雖然想找姨父再教一些拳腳,但是想著自己越武步還得多加練習,也就自己鑽研去了。
井虎呢,就不是愛打鬧的個性了,他對一種叫萬獸褀的東西特別感興趣。時不時讓王霄和獨孤涅看一看他收集的棋子和棋盤,唬得他們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正式上課了。辰時的第一堂課,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女夫子講的《忠義》,這位夫子名叫安玉瓊。有些學生是不識字的,所以安夫子在寬大的教室里,拿著本書來回踱步,自己在那念書,念一句,讓學生跟著讀一句。這本書,不管知曉意思與否,學生們都被要求是要背下來的。
「忠,乃盡心儘力對人,不分對上對下。」
安夫子念一句,朗朗書聲便跟著響了起來。
獨孤涅對這些東西也頗感新奇,也是大聲地跟著念,希望夫子能誇誇自己讀得好!
安夫子似乎是很滿意學生們的表現,一句一句地教著。
「忠之於上,則心悅誠服,全上之事。」
「忠之於下,則以身為表,體恤入微。」
「義,乃不偏不倚對事,不論於人於己。」
「義之於人,則不論親疏,公道人心。」
「義之於己,則不謀私利,以理服人。」
教了幾遍過後,安夫子問道:「有沒有同學會背這一段啦?會的舉手!」一陣竊竊私語,看來很多學生也是躍躍欲試的。
獨孤涅很想舉手,但似乎自己又沒記住,膽子還是小了點。在心裡默默反覆背誦著,一緊張,更忘得多了。
獨孤涅坐在左起第二列的第二排,他好奇地回身看看有沒有人舉手,發現竟還是有好多學生舉手了。安夫子抽了第七列第三排一個女孩子起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孩兒長得有些好看,看上去也就六七歲的樣子,奶聲奶氣地答道:「安夫子好,我叫王佳媛!」
「好,背吧!」
言罷,王佳媛便大大方方的把剛才這一段背誦了出來,看安夫子臉上掛著笑容,不時點頭,應該是很滿意的樣子。
「好好好!王佳媛,一字不差。聰慧大方有勇氣!坐下!還有誰會?」
一連抽了七八個學生,看情況,竟然都是會背的。獨孤涅突然覺得,自己原來不聰明啊!這些同學怎麼這麼厲害!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時辰后,安夫子宣布課間小憩。昨天大家就已經知道了。這個課間有兩刻鐘的時間可以讓孩童們玩樂說話。巳時二刻,便要上第二堂課了。
這一堂課下來,敢和夫子對答那幾個學生便被眾星捧月地圍了起來,很多同學們都上去和他們攀談。獨孤涅這時卻有點害羞,覺得自己似乎不屬於這裡一般。
「你叫什麼名字?」左邊一個聲音傳來!
獨孤涅回頭一看,坐在左側第一列第二排的一個女娃正笑吟吟地問他。
獨孤涅很開心,答道:「我叫獨孤涅!」
「我叫蕭蘭!你多大啦?」
「我今年六歲!」
「哈哈,好小,我今年八歲!叫聲姐姐!」
「姐姐!」
蕭蘭對這個聽話的孩子很是滿意,獨孤涅衣著普通,相貌普通,又比蕭蘭小,說話時,略帶了幾分高傲。「夫子今天教的你會背了嗎?」
獨孤涅慚愧地說道:「還不會!」蕭蘭哈哈一笑:「真笨!那你要和我多學學!」
獨孤涅不服輸地說道:「我一定能背的!」
「哦,那咱們比比!」
「比就比,比什麼?」
「比下節課,咱們誰能先回答夫子的問題!」
「好!」獨孤涅對這樣的比試很有興趣,反正輸了也不怎麼樣!而且這是同學裡面第一個和他說話的人,又長得有些好看,心裡不禁想要證明證明自己的厲害。
兩人東拉西扯了一會兒,第二堂課又開始了。
教舍有兩個門,一個前門一個後門,第二堂課的夫子是從後門走進來的。這是一個男夫子,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襲白衣,風度翩翩。昨天已經認識了這位夫子,他叫楊懷。今天教的課,是《武》。
楊夫子和同學們又強調了下他課上的要求,便開始教書。
和安夫子不一樣的是,這堂課,大家得寫了。
「武,其字意為:以兵刃,正家國天下。人,生,只一世;存,只一界。身感切身之物,心繫動心之時。」
楊夫子的聲音和李東興總夫子不一樣,雖然不是響亮,但是卻非常地好聽,字正腔圓,彷彿是唱歌一樣。
蕭蘭和獨孤涅的比試,沒有兌現,因為這堂課,教的都是識字書寫。
獨孤涅開始覺得,上學,真是個好玩的事情!這堂課,獨孤涅寫出了人生的第一個字:「武」字。雖然寫得歪歪扭扭,但總算是會了。
午飯,是學府統一安排的,頗為豐盛,獨孤涅覺得學府的伙食是真好。但也不時聽到一些同學小聲抱怨,大概是說什麼,這吃的叫什麼啊!
下午未正上課,酉初下課,上的是《算》。教課的夫子叫李嘯,這堂課可就貼近生活了。
時辰,錢幣,重量,長短,什麼都講!
獨孤涅這才知道,一兩黃金等於十兩銀子,一兩銀子等於十錢銀子又等於一千文錢!要知道一吊錢可是十多斤重啊!一百斤米只需要二兩銀子,但這讀書竟然就花了十兩銀子么?
獨孤涅也不知道這學費是九姨家出的,還是父母出的,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到底有沒有錢,心想著回去得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