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房喬巧用計,裴元慶錘爆潘鳳。
信都城城高三丈,寬兩丈,城牆用堅實的岎土鑄成,護城河足足有一丈寬。可以說是城高池深也不為過。
信都城內,太守府中。
潘鳳正和冀州別駕閔純商議軍政要事,忽然間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士卒,跪倒在潘鳳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大事…不好…了,袁紹派遣十萬大軍南下,半日之內連克扶柳.南宮.埠城三縣,現…先鋒以至…城外。」
「什麼!好快的速度?」別駕閔純震驚的站起身來,滿臉的不敢相信。
「怕什麼!信都城高池深,城中的糧草足夠三萬大軍吃上一年。我們有什麼好怕的?在說我手中的開山斧已經饑渴難耐,等不及要飲血了。」潘鳳緩緩握緊雙手,青筋漸漸突起,面目猙獰的說道。
「我有一計,不如趁袁軍立足未穩之時,率軍衝殺,先挫一挫袁軍銳氣在說。」閔純忽然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向潘鳳提議道。
「此計可行,對了,袁軍先鋒主將是誰?」潘鳳點頭贊同,隨即轉身詢問士卒。
「這…相距太遠,斥候只看見了「裴」字。」士卒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廢物,要你們有何用?在去探明清楚。」潘鳳朝士卒吐了口吐沫,不屑的說道。
「諾,屬下這就去。」士卒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這樣吧,我提兵兩萬,殺向袁軍營寨。勞煩先生留守信都,等著我得勝的消息。」潘鳳朝閔喘點頭說道。
「此去要速戰速決,袁紹的大軍很快就要來了,信都還需潘校尉的守衛才是。」閔純叮囑著潘鳳。
「請先生放心,區區幾千人馬,我必能大勝而回。」潘鳳揮舞著手,言語中有些輕視之意。
一刻鐘過後,信都的城門緩緩開啟,弔橋緩緩降下,潘鳳手持開山斧,跨下棗紅戰馬,身後是兩萬步兵。
「兒郎們,隨我去建功立業,目標三十裡外,袁軍大營!」潘鳳說罷,催馬持斧向前飛奔,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大軍。
「建功立業!!!」兩萬步兵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戈,高聲吶喊道。
三十里的路程,兩萬大軍用了半個時辰才抵達袁軍營寨。
潘鳳也不作停歇,直接在營門外高聲叫陣。
「我乃冀州上將潘鳳,爾等快快出營投降,否則便殺入營中,雞犬不留!」潘鳳左手拉著韁繩,右手舉著百斤重的開山斧,朝營寨內叫罵道。
裴元慶剛剛坐下歇息還沒有多久,就聽見營門外有喧嘩之聲,不禁眉頭微皺,向帳外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去看看。」
「報!!!啟稟裴校尉,營門外冀州上將潘鳳正在叫陣。」一親衛徑直衝入帳內,單膝跪地抱拳道。
「嘿嘿!!!」裴元慶忽然間笑了,而且還是面露冷笑,左手緩緩握緊成拳,手臂間露出無數條突起的青筋,猙獰的眼神讓親衛嚇了一跳,差點站不穩摔了下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我正發愁沒有機會該怎麼殺你,你卻送上門來。牽我的馬來,隨我出去迎戰潘鳳!」說罷,裴元慶便提起放在地上的八棱梅花亮銀錘,大步流星的走出大帳。
很快,便有親衛牽著蹄血玉獅子來到裴元慶身前,裴元慶翻身上馬,把八棱梅花亮銀錘掛在馬鞍上,望著身後已經集結好的五千騎兵。
「打開營門,我今日便要取潘鳳首級!」裴元慶大手一揮,號令士卒道。
呀!呀!兩聲士卒緩緩的打開營寨大門,裴元慶催.促胯下蹄血玉獅子向前飛馳,頃刻間,幾道殘影浮現,士卒還沒有反應過來,裴元慶便衝出營門。
待身後五千騎兵出來后,營寨大門緩緩關閉。
裴元慶舉著手中如水缸般大小的八棱梅花亮銀錘,指著陣前的潘鳳,大喝說道:「聽說你是冀州上將,我呸!可敢與我一戰?」
咕嘟!潘鳳看著眼前那猶如水缸般大小的鐵鎚,不禁吞了口口水。
「這鎚子那麼大,就算是木頭做的,起碼也有幾十斤重,可那鎚子銀光閃閃的摸樣,能是木頭嗎?」潘鳳的內心忽然心中退意,可是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自己要是不應戰的話,名聲就毀了!
東漢末年,武將單挑是一種最常見的戰鬥方式。兩軍列陣,站住陣腳,雙方各派出一員武將捉對廝殺,勝者歡欣鼓舞,敗方士氣消沉。
「戰就戰,怕你不成!」潘鳳無奈之下只能催馬上前應戰。
裴元慶眯起雙眸,注視著眼前的潘鳳,氣勢緩緩提升,不下片刻,整個空氣彷彿凝結一般,沙塵捲起無數碎石,雙腿猛然夾緊馬腹,蹄玉血獅子心領神會向前疾馳。
幾個呼吸間,蹄玉血獅子載著裴元慶來到潘鳳身前。
「吃我一錘!!」裴元慶揚起手中的八棱梅花亮銀錘,以勢若奔雷之勢,朝潘鳳的腦袋當頭砸下,這一錘只要命中非死即傷。
危急時刻,潘鳳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開山斧來抵擋。
咔嚓!的一聲巨響,潘鳳手上的斧柄猛然斷裂,變為兩節脫手而出。而潘鳳也是虎口迸裂,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猛然噴出,望著越來越近的鐵鎚,吾命休矣!潘鳳不由的緩緩閉上眼睛。
轟!!的一聲巨響,潘鳳的腦袋就像西瓜一般猛然爆炸開來,紅的白的散落一地,死狀極其慘烈,可憐的潘鳳臨死之前,連遺言都沒有說出,就命喪九泉。
「潘鳳以死,爾等還不早降!」裴元慶雙手用力撞擊著手中的八棱梅花亮銀錘。
鐺!!!嗡嗡的巨響回蕩在沙場之上,讓許多冀州士卒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跪地請降。
「我等願降。」冀州士卒怕了,真的怕了,一錘打爆潘鳳的頭。
眼前這個人已經不能稱為人類了,他是個怪物啊!
裴元慶一眼望去,除了跪地請降的士卒之外,還有一部分士卒舉起手中的長戈,面露兇狠的瞪著自己,看來是潘鳳的死忠啊!
「眾將士,除了跪地請降者,其餘全部——殺!」裴元慶也不廢話,催馬沖入敵陣之中,掄起重達兩百二十八斤的八棱梅花亮銀錘,狠狠的砸下,每一錘下去都會有數名冀州軍士卒,被砸的腦漿迸裂,屍骨橫飛,馬前根本無一錘之敵。
轉瞬之間,裴元慶便錘殺了三百餘冀州士卒。
「殺啊!殺光冀州軍!」跟隨裴元慶出營的五千騎兵,望著主將大殺四方的身影,頓時士氣高漲,催馬舞刀加入了屠殺的腳步。
沙場之上,廝殺聲,叫喊聲,哭泣聲,骨頭斷裂之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凄美的畫卷。
戰鬥結束后,整個大地都被鮮血所染紅。
袁軍大勝,裴元慶斬殺敵方大將潘鳳,率騎兵擊殺七千餘人,投降一萬餘人,只有三千殘兵於亂軍之中逃回了信都。而我方傷亡數字也統計出來了,戰死三百人,輕傷一百餘人。
蘇烈率領中軍抵達營寨后,也是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隨即伸出手鼓掌道:「元慶果真是一員猛將啊,這是上天賜予大哥的一員猛將。元慶啊,我必會為你向大哥請功的,此戰你當屬頭功!」
「多謝蘇帥栽培,元慶在這裡還要多謝軍師您的信任,讓元慶擔任先鋒之職。」裴元慶先是抱拳回禮,隨即對著房玄齡深深的鞠了一躬。
「元慶,快快請起,你是一匹千里馬,而我就是那個伯樂。伯樂已經有,但千里馬卻很少有。能當上先鋒重任,你實至名歸。」房喬先是舉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隨即教導著裴元慶道。
「軍師,千里馬雖然少有,但還是需要伯樂的慧眼來發現。裴某乃一介武夫,生平最敬重的便是有才學的人,正如軍師您一般。」裴元慶並沒有因為立下功勞而志得意滿,而是十分恭謙的對房喬說道。
「蘇帥,房先生是否乘其大敗之時,率軍功城?」許定因在中山歷練,思想上開始喜歡動腦子。
「不,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雖然我軍大勝,但信都城高池深,如果強攻只會白白丟下士卒的性命。況且那些投降的士卒,還需要打散收編才行,要不然臨陣倒戈,我軍將陷入被動的局面。」蘇烈想也不想,搖頭拒絕了許定的提議。
「這樣吧,趙雲和許定分別去挑選俘虜,擇其精壯,加入軍中。要注意的是,老弱病殘千萬不要。」蘇烈沉思間,做出了決定。
「蘇帥,你的意思是讓這些老弱病殘遷回鄉里?」趙雲上前一步,抱拳詢問道。
「對,沒錯。冀州以後畢竟是大哥的屬地,要讓冀州的子民知道大哥的軍隊,不擾民,不燒殺掠搶,是一隻仁義之師。」蘇烈點了點頭,答道。
「子龍明白了。」
「末將明白了。」許定和趙雲抱拳回答,隨即走出帥帳,去挑選士卒去了。
「先生,您怎麼看?是否有妙計攻克信都?」蘇烈轉頭詢問房喬。
房喬扶須片刻,雙眸微閉間計上心頭,緩緩開口:「我有一計,派出細作進入城中,散步主公已經被加封為冀州牧的消息,並在百姓中傳播我們才是名正言順的一方,韓馥是欺君罔上,想要造反自立為王。如此一來,不到三日,信都城內便是人心惶惶,逃兵也就隨之出現,一旦閔chuen鎮壓不住,信都…不戰而下。」
「好計!妙計啊!就依照先生所言。」蘇烈深深的望著房玄齡,覺的此人的心智太可怕了,此乃陽謀,先是用把大哥受封冀州牧的消息傳出去,而後在市面上散布流言,製造兵變。一環接著一環,環環相扣,你想不中計都難。
忽然蘇烈又感覺十分的慶幸,能和房喬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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