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進入！

富陽島文化脫胎於古龍漢，在古代，龍漢文字是富陽島的官方文字。直到五百多年前，神陽教新任教主才發明了富陽島專屬文字，但是因為龍漢字已經使用了上千年，很多古籍都是用龍漢字寫成，所以就算是在日常生活中，富陽島仍然習慣在富陽語中夾帶大量龍漢字。

機要處！這三個字讓楚秋有了很多不好的回憶。三百多年前，富陽島在隱土帝國的支持下，對當時正在內亂的龍漢發動滅國之戰，短短三個月，龍漢東南沿海盡失。而後，本朝太祖崛起於鄉野，力挽狂瀾，歷時三十多年，終掃清寰宇，徹底擊敗富陽島，創立龍漢民主共和國。

當時在富陽掌控軍權，力主滅絕龍漢的便是富陽島全軍總參謀部，總參謀部的核心就是機要處！這裡搜集了全球所有的秘密情報，制定一切秘密計劃，是整個富陽軍隊的大腦和指揮樞紐。

富陽島當年戰敗，所有軍部首腦全部自盡，軍隊被肢解，機要處所有人員都被逮捕。但是今天看來，他們只是換了另一種存在的方式。

五人小組漫無目的地在接待室里閑逛。楚秋收回眼神，敲了敲桌面。「別找了……上面一層和這一層沒有通道，肯定是傳送直達。關鍵誰有傳送令呢？」四個人看著楚秋，一臉無辜，臉上都寫著，你是隊長你說了算……

整個108層只有工藤寺一個人的辦公室！剛才帶他們進來的秘書是魂境高手！一個普普通通的秘書有這麼高的修為……

沖田惠子安靜的坐在秘書位上，對著電腦看集團這個月的財務報表。她是神陽教弟子，也是機要處特級秘書，工藤寺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自從宮本流出事後，沖田惠子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機要處正在制定秘密尋找計劃。出雲號也被扣留在龍漢，官方說辭是檢驗檢疫不合格。機要處因為這兩件事，已經把工作狀態提升至最高戒備狀態。

「你好，沖田惠子小姐。」

沖田惠子急忙回頭，楚秋微笑著站在身後。自己真是心浮氣躁，最基本的警惕性都沒有。沖田惠子深吸了口氣，露出程式化的微笑：「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

「沒什麼。」楚秋貼近沖田惠子英氣勃勃的臉龐，低聲說道：「我只想知道，機要處怎麼走。」

瘋狂的刀氣從沖田惠子體內爆射而出，沖向楚秋。「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機要處的，你唯一的下場就是毀滅。」沖田惠子聚氣成刀，直奔楚秋。好熟悉的味道……楚秋感受著刀意，一模一樣……只是欠缺了火候和對生死的感悟……

彈指剎那，沖田惠子就劈出了一百多刀，刀刀致命。整個辦公室很乾凈……因為除了腳下和楚秋的地板，都被沖田惠子劈成了粉末。

「你……是神境？龍漢是要發動神戰嗎？」沖田惠子艱難地吼道。

「神戰？」楚秋搖搖頭：「你，是宮本流的弟子吧……」

「你見過我師傅！」

楚秋把渾身禁錮的宮本流扔在地上。「師傅！」沖田惠子跪在宮本流身邊，輕輕搖晃著宮本流的身體。

宮本流修為早就被廢，楚秋打開禁錮。宮本流顫抖著握住沖田惠子的雙手，兩行熱淚滑過蒼老的臉頰。「沖田，辛苦你了。」

「師傅，你放心，我一定帶你走！」

「能打敗我師父，那我不是你的對手。」沖田惠子放下刀：「你留著我師傅不殺，想必另有所圖。說吧，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機要處怎麼走。」楚秋居高臨下看著沖田惠子。

「出賣國家，我寧願死！」沖田惠子斬釘截鐵地答道，一旁的宮本流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很欽佩你的勇氣。」楚秋抱著雙臂，房間里被粉碎的物件在時間逆流之下，完美地恢復原狀。「你讓我想起了歷史書上青史留名和深藏於人民心中的英雄。每個國家，每個民族都有這樣的英雄，或許這就是富陽島能夠一直存在的原因之一吧。」

「但是，歷史又是公正的。失敗者的英雄固然可敬，唯有勝利者的英雄才能光耀史冊！只有他們，才有資格書寫歷史！你所謂的勇氣，你所謂的堅持，在已經註定的結果面前，毫無作用。」

「堅守本心，雖死，無悔！」

楚秋搖頭嘆息：「我問你一個問題。國戰，孤城。明知無法堅守，大勢已去。若投降，可保全滿城百姓，若負隅頑抗，城破之日，雞犬不留，你會怎麼選？」

沖田惠子眼神閃過一絲猶豫，很快被堅定所覆蓋：「我選擇第二種！」

「我選擇第一種。」宮本流艱難的從地上站起，眼神閃爍著被打磨過的圓潤犀利，浸透歲月的滄桑。

「師父！」沖田惠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宮本流，這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精神支柱：「你忘了神陽教的教義嘛！這是你從小到大教我的，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選！」

「沖田，你還年輕。」宮本流直視楚秋：「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人永遠都是根本。如果有一天，我們富陽島敗了，成了他國的屬國，但是只要有我富陽島民眾在，有我神陽教在，富陽島就不會忘！富陽文明就能一直流傳下去！如果連人都沒了，還談什麼國家。」

「但是，但是。。。」沖田惠子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卻是啞口無言。

楚秋點點頭：「老而不死是為賊。你殺我父母，我留著你，是要當著富陽島全部民眾的面前，將你凌遲處死。可惜了，你還是個明白人。」

宮本流艱難地沖楚秋行禮，禮儀極其古老。楚秋認出，這是古龍漢第一個皇朝，祖龍朝的皇室禮儀。「沖田，你聽好了，這是神陽教的不傳之秘，只有教主嫡系血脈和神境高手才有資格知曉的秘辛。我要死了，這些秘密我不想爛在肚子里，最重要的，我不想你死的毫無價值。」

「我神陽教始祖本是龍漢崑崙派弟子，同時也是祖龍朝的三皇子。當年，祖龍朝二世而亡，始祖欲要下山，以一己之力逆天而行，被崑崙掌門圈禁。待大局已定，始祖出山，江山易主。一怒之下，始祖叛出崑崙，帶著僅剩的皇室宗親遠渡重洋，來到富陽島，建立神陽教。傳下龍漢文明，幫助富陽島野人建立國家。其實，富陽龍漢本是一體，奈何造化弄人。」

「所以，其實。。。」沖田惠子捂住嘴巴，不可置信。

「其實上千年的戰爭，根本毫無意義。我們富陽贏了，依舊遵循龍漢文明，龍漢贏了，不過是我們認祖歸宗。」宮本流苦笑著：「這是我突破到神境時才得知的絕密，也是這麼多年以來，神陽教從未和龍漢展開神戰的原因。」

「以前，我富陽島尚且能夠藉助別國之力與龍漢周旋。但是，自從楚秋先生出世，這一切就變了。」宮本流握住沖田惠子常年握刀，布滿老繭的雙手：「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富陽，到了該回歸的時候了。」

沖田惠子眼神漸漸湧上絕望，原來，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年的信仰。。。。就是一場笑話。。。。。

「師父，我明白了。」沖田惠子退後散步，對著楚秋，雙膝跪地：「前輩，要鑰匙，我給你。只希望前輩看在我和我師父的份上，將來能夠留富陽一線血脈。」

「允！」

一道白色的光芒自沖田惠子百會穴射出，全身毛孔噴出上萬道白色生機之氣。在光芒的牽引下，生機之氣組合成一個玄奧的圖案，與上方的三重結界遙相呼應。

「每個想要進入機要處的人，都要得到我的允許。我，就是鑰匙。」

「師父。。。沖田先走了。。。好想念和師父在一起的日子。。。。若有來生，我們做父女。。一起去神京城的明鏡街吃火鍋。。。。」沖田惠子伸出手，摸了摸宮本流的頭。她的身形越來越淡，漸至透明。

一塊乳白色的半月令牌落在楚秋手上。

楚秋輸入一絲靈力，令牌印在結界之上。環環相扣的神境結界停止運轉，入口悄然打開。楚秋收起宮本流，跨過門檻。

富陽島國家樞紐，潛龍之地，徹底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