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山

藏劍湖畔，陶唐唐陪著許慕。自己引以為傲的終極殺器就這麼被破了，許慕還在風中凌亂。「師兄，你都突破到劍心大圓滿了，真是太厲害了。」陶唐唐是真的佩服許慕，他連劍域的邊還沒摸到呢。掌門陳守約還停留在劍體大圓滿，許慕的天資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通俗的來說，如果天劍宮是一個班，陳守約是個勤奮的中等生，陶唐唐是個妥妥的學霸，許慕嘛……他壓根就不該在這個班……

「唐唐……問你個事……」

「師兄你說。」

「玄靈潭下次爆發是什麼時候……」

「？！？！？」

「這個我不太清楚……可能掌門他知道吧。畢竟天劍令在他手上。」

「你說，這麼個凡人被一元寒氣凍了下竟然就能這麼強，我如果被凍了下，豈不是直接突破到劍魂境？不！劍神境！」

陶唐唐一個頭兩個大，看著竟然變的有些期待的許慕……天劍宮不會出現個劍瘋子吧……

遠處，陳守約拿著一份合同，一臉鬱悶。

「兄弟，其實雜役弟子上面還有外門弟子，內門弟子，我看兄弟這麼喜歡我們天劍宮，不如做個內門弟子如何？」

「工資多少？」

「額……沒有，但是你的一切修行用度都由門派負擔。」

「公積金呢？」

「內門弟子一般住在山門內，所以……」

「啥義務？」

「誓死效忠天劍宮，與天劍宮共存亡！」

「對不起，毫無興趣……」

「…………」

「對了，你是哪位……」

「在下天劍宮當代掌門，陳守約。」

「陳守約？」楚秋摸了摸頭，「你是不是有個兄弟叫陳玄策？」

「兄弟你怎麼知道！」陳守約大喜過望：「莫非你與家兄有舊？」

「呵呵……呵呵……對了，回去告訴那個二貨，讓他遵守諾言，好好學做飯。我下山回家一個月處理下事情，等我回來，他就是我的保鏢了。」

陳守約「……」直到現在，陳守約完全不知道怎麼跟許慕說……思索良久……他決定……讓陶唐唐去……

楚秋雖然沒事，但是他的隨身物品都被一元寒氣凍成了渣渣。臨時身份證和錢自然是陳守約解決……可是手機是真沒了……那可是楚秋用自己的信用卡分期買的最新的桃子11promax……人生最悲劇的事情莫過於東西沒了，你還得繼續還款……

買了最近一張回離州的超音速列車票，楚秋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發車。因為討厭人多，所以楚秋特意買了一張商務艙，單獨的沙發座椅，配有專門的降噪耳機和遊戲機，還有穿著職業套裝的列車員……

「剛才的體驗真的很奇妙。」天道的聲音在楚秋的腦中響起。「比如？」「比如你重生之後的喜悅卻帶著謹慎，在劍域里從害怕緊張到憤怒，再到無所謂，當然最奇妙的並不是這些。」楚秋很驚訝，如果不是天道的描述，他都不會去分析自己的感情是如此的豐富多變。

「那最奇妙的是啥？」

「是在那把劍砍到你雙腿中間時，你是先擔心同時害怕，再到歇斯底里的憤怒，最後是發現沒事時候的喜悅以及一點點驕傲……」

楚秋：「……你下次不要說這麼具體……」

天道不再說話，楚秋閉著眼，短短半天自己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真可謂是一言難盡。這次回去主要就是辭職，以及跟父母說清楚新工作，別讓二老擔心。一個月之後，就是新生活的開始……

離州站很快就到了。楚秋走出出站口，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去興華小區。」「好嘞！」

「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天道清冷的聲音再次冷不丁響起。「我想想……除了一份賣身契，好像沒啥了吧。」「我給你了不滅之身……」……「那是讓我永久給你打工……」「我還給了你萬星界部分管理許可權，準確的說，是僅次於我的管理許可權。」「……這個我都忘了問你了，啥意思啊？」「你可以運用萬星界所有法則，也可以隨時查閱萬星界的本源信息庫……」

「……所以……？」

「所以剛才你可以瞬移到家。」

「……你特么坐火車的時候咋不說！」

「因為我想坐……這個坐的沒剛才的舒服。」

「…………」

「怎麼還不瞬移？意念一動就可以了。」

「花錢了……不坐浪費！」

趁著坐車的間隙，楚秋開始嘗試運用法則，閉上眼，楚秋看到的是整個世界。「這就是上帝視角嘛？」整個靈星就在他眼前。他看到了自己的爸媽，正在客廳吃著水果，看著最新的電視劇《鄉村的誘惑》，看見鄰居家的趙老師正在跟他老公吵架，看見樓上的護士小姐姐在洗澡……

「悶騷死宅男！」

楚秋……「我特么不是故意的……」

「你還在繼續看……」

………………

興華小區是離州市政府家屬小區。頗有些年頭，也是市中心為數不多的老小區。楚秋的父母都在市政府上班，但是由於性格等各方面原因，至今都未能撈個一官半職，後來都主動申請去了清閑衙門，坐等退休。楚秋從小見慣了這個小區里的起起落落，只有自己家安然如常。他很滿足，一點都不怪父母，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爸媽，我回來了。」楚秋打開門，大聲喊道。「來，兒子，快過來吃水果。」韓曉璐笑著招了招手。「這幾天玩的怎麼樣啊。」

「玩的挺開心的。對了，爸媽，有件事跟你們說下。」楚秋放下手裡的香蕉，從背包里掏出了天劍宮的勞務合同，遞給楚爸。

楚爸，名楚軍。從小的理想便是參軍入伍，保家衛國。當年大學畢業毅然投身軍伍，從基層作戰部隊干起，一路升到營長。後來在一次秘密任務中，被敵人狙擊手打穿了小腿，拿著個人二等功依依不捨地轉業到地方，這才遇到了楚秋的母親韓曉璐。韓曉璐的爺爺，是離州市的老市長，父親是離州有名的企業家，自己本身更是名牌大學畢業，顏值按照楚秋的話來說，素顏7分，打扮一下可以上電視。剛好韓曉璐一直對軍人有著英雄情結，碰到楚軍這樣的戰鬥英雄，結果可想而知。

楚軍仔細看著手上這份合同，沉吟一會，撥通了一個電話，打開了免提。「老楚，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老班長，你好啊。最近身體怎麼樣啊。」「我身體很好，能吃能睡，你怎麼樣啊。」「我這一切都好。這次打電話給你啊，就是想跟你諮詢個事。」「都老戰友了，別吞吞吐吐地，快說。」「這不是老班長在國家宗教管理局工作嘛。我兒子這次去西成山，說他跟天劍宮簽了一份勞務合同，這一簽就是十年，合同也給我帶過來了。我上網查了，是正規合同。待遇也很不錯。關鍵這個天劍宮到底是個什麼我也不清楚，擔心兒子，就來問問你。」

「你兒子跟天劍宮簽了合同？誰介紹他進去的。」楚秋主動回答道：「是陳守約要我跟他簽的。」電話那頭沉默許久，「老楚，你稍等，我去核實一下。」沒過多久，電話那頭聲音就響了起來。「已經核實過了，你兒子是天劍宮掌門陳守約親自簽約的雜役弟子，不會有錯。天劍宮在國內宗教界可是一方霸主，你兒子好大的運氣。老楚你放心，這雜役弟子合同就跟普通上班族一樣，待遇比一般公務員還好啊。而且天劍宮名下有著頗多產業，基本上都是雜役弟子在打理。你兒子是掌門看重的，干幾年外放，就是老總級別的人物。」楚軍一聽，心裡樂開了花。「謝謝老班長，哪天我有空去元京，咱們兩個好好喝一杯。」「好的！記這麼說定了。」「再見。」

楚軍掛斷電話，看著楚秋。「兒子，你既然選擇了，那就去做吧。」韓曉璐摸著楚秋的頭：「媽知道你心裡一直有自己的想法，就是放不下爸媽。在龍漢金融工作的日子就從沒看你笑過。其實啊，爸爸媽媽在意的就是你開不開心，那些面子啊，虛名啊，都是毫無意義的。」

「只要是你認為對的事，再難也要去做。就算是失敗了，無非是求仁得仁。俗世間的許多光環看似耀眼，其實毫無價值。你爸和你媽不用你擔心，有政府替我們養老。」楚軍把合同遞給楚秋，「收好，去單位辦好離職手續，走之前，咱們一家三口吃個飯。」

「我能感覺到他們並不想你走。」天道疑惑，「但是他們又支持你離開，到底哪個是真的。」

「兩個都是真的。」楚秋收好合同：「天下所有的愛都是為了相遇，只有父母的愛是為了離別。」

「哦，愛這個概念對你來說等級太高，你還理解不了。以後你就慢慢知道了。」

「那我們相遇也是因為愛嗎？」天道突然冒出一句。

「。。。。。。走開！還有，我給你起個名字，免得叫你麻煩。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楚冬。」

「你起名字還真是隨意啊。。。。為啥不是楚春，楚夏。。。」

「你別想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