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章：舌戰

今天，是難得歇息的一天。雷霆沒有閑下來，洗漱過後就到公共練習大廳里進行大劍的練習，還有對抗巨型異魔的模擬特訓。

隨著裝甲和武裝的升級，使用者的身體素質也要跟得上才行。獵魔者的個人素質保證了能力的下限，而高級的武裝能提高能力的上限。在這基礎上，加上獵魔者的智慧，才能夠完成一個又一個獵魔委託。

反應能力和決斷力，對於獵魔者而言尤為重要。一個準確的瞬間反應，能在保住性命的同時，反擊敵人。

不久前，在與匠神異魔赫菲斯托斯決戰時，雷霆就完全處於下風，甚至一度與死神擦肩而過。正是因為同伴製造出一個良機——伊菲投擲黑槍偷襲異魔，使其武器脫手——雷霆才有那個反敗為勝的機會。光有這個機會是不夠的，雷霆還需要準確判斷如何利用良機。他當時選擇把大劍往上投，雷刃命中要害，準確切開了異魔的頭顱，從而險勝。

當然，抗打的體質也是雷霆的本錢之一。堅毅不屈的戰鬥風格使得他越戰越強。

多年的特訓、加上銅皮鐵骨，成為了雷霆每每在絕境中取勝的前提。

雷霆不想成為接下來死掉的那一個，最起碼在完成心愿前，絕不能丟掉性命。

辛苦訓練了一中午，雷霆停下來，扭開一瓶礦泉水，澆在自己頭上。睜開眼后發現，伊菲已經在練習大廳外等候了很久。她觀看雷霆練習，可能也有好一陣子了。

伊菲走了進來，對雷霆說：「總統帥下午要召見我們。我想讓你作為我們戰團的副團長，一起出席。」

雷霆點點頭，欣然答應。同時，內心有些高興。丹妮的推薦信有效果！

「訓練真辛苦啊。」伊菲難得地笑了笑，她心裡也燃起了希望。「下次我也來參加你的訓練。放心，不必謙讓，我不會輸給你的。」

說罷，伊菲一抬腿，橫掃向旁邊一個用於腿力訓練的特殊沙包，發出嘭一巨響。沙包被擊中的部位凹陷進去，久久沒有恢復原型。

隨後，一旁的熒屏上顯示出9999的高分，並且超過了今天在場所有訓練者的成績。

雷霆被這突如其來的猛力嚇一跳，同時心裡涼涼的：下次就要和這樣的怪物一起訓練了嗎……

在跟隨伊菲一同離開訓練大廳時，雷霆還聽見了一旁在歇息的訓練者們竊竊私語：「那個白頭髮的女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天踢壞三個訓練裝置的怪物嗎？」

「這人都這麼強了為什麼還來訓練……是來報仇雪恨的嗎……」

「我可是聽到了。」伊菲轉頭，面帶微笑－－實際上是殺意－－望著話多的訓練者們。

雷霆和伊菲進入了直上頂樓的電梯。

伊菲將纖細的腰靠在一旁，環抱著手。「薩迪奧和你說了吧，我們錯過了戰團的考核評定。」

「我大概了解。」

「是你找丹妮尋求幫助的吧。」伊菲問。

「就算我不找她，她也會幫忙的。」雷霆回答。

「哦……嗯……怎麼說呢……」伊菲別過臉，不好意思地繼續說下去，聲音有點小。「謝謝你。」

「你忘了嗎？我是戰團的成員。」雷霆拍拍伊菲的肩膀。

短暫的談話結束后，電梯已經停穩在建築的頂樓，打開門。迎接兩人的是一位工作人員，他領著兩人進入總統帥的辦公室。

不知是否因為雷霆自身有些緊張，他覺得辦公室內凝聚著嚴肅的氣氛。中央擺放著的小型會議圓桌邊坐著好幾個高層，老少不一。黑色地板與淺黃色牆壁的裝修風格加深了嚴肅的味道。

除此外，雷霆認出了其中一位參加會議的成員，內心暗叫不妙。

來自絕對力量戰團的負責人，當日與雷霆會面的面試官，人稱Dr.布特－－布特博士也端坐一席。

沒等雷霆反應過來，坐在圓桌最遠處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彪悍無比的體格穿著嚴密的漆黑軍服，右胸別著勳章－－鋼鐵長城特有的標誌上方鑲嵌著三顆並排的金星星。至於他的樣貌，讓雷霆想起了獅子。

事先，雷霆了解到，鋼鐵長城總統帥名為克羅斯，剛完成遠征歸來。

克羅斯先和伊菲握手，用沉穩有力的聲音說：「首先得感謝你，把北島副統帥的遺孤帶回長城。」

「北島副統帥殉職已有一年，我曾受到他的照顧。這是我應該做的。」伊菲回答。握手過後，伊菲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隨後，參加會議的成員各自入座完畢。

「因為執行任務途中遭遇了空難，這使得黑白廳比預期的時間回來晚了不少，導致錯過了本期的戰團等級考核。這件事我聽說了。」克羅斯開始講話。

「正是。」伊菲回答著，內心開始有些緊張。

「在此，我提議，」克羅斯進入正題：「鑒於黑白廳出色完成任務之餘，還將副統帥的遺孤北島未來安全送回，我考慮破格提升黑白廳的戰團等級。」

「沒有經過考核，統帥確定他們有能夠升級的實力嗎？」一位微胖的年輕官員委婉地質疑。

雷霆聽說，這位官員統領的戰團名為象棋騎士，也是雷霆當時考慮加入的戰團候選之一。

「請允許老夫做個壞人，對此表示反對。這樣對沒通過考核的戰團不公平。」布特博士首先明確反對。「規矩就是規矩。不能讓沒有實力的人通過賣人情來代替考核評定。」

雷霆在心裡嘟囔。這個矮個子的老頭，存心是在針對自己嗎。自己又沒在哪方面得罪他，也不是自己拒絕了他，反而是這個老頭嘲笑自己在先的。

「我反對。不過，我反對的是布特的意見。」另外一位中年女性如此說。「實力方面，我認為無需質疑黑白廳。身為團長的伊菲，原本是謝爾諾副統帥的下屬。在謝爾諾副統帥旗下的獵魔者，實力無需質疑。」

伊菲一聽到謝爾諾這個名字后，有些僵住，耳朵里忽略了接下來在座的爭執。

她回憶起了這位前輩，包括前輩曾經教導過的東西，說過的話等等。

曾經受到他的斥責。曾經得到他的賞識。曾經獲得他的傳授。曾經被親切地撫摸過頭髮。曾經被軍棍打得屁股開花。

一點一滴都烙印在伊菲的心中。

儘管有人反對，會議的導向越發對破格提升黑白廳這個結果有利。

然而就在此時，伊菲卻說：「我的黑白廳戰團，已與謝爾諾副統帥沒有任何關聯。」

這個回答，就連克羅斯也一時愕然了。

伊菲再次重申：「我已經不再是謝爾諾副統帥手下的士兵。若是各位質疑我的能力，我可以在下次的戰團等級考核中，做出令各位滿意的成績。」

「稍等。」克羅斯制止了伊菲的意氣用事。

在一旁的雷霆，也對面前發生的事情有些懵。伊菲竟然打算拒絕……

「原本，我是不打算親自處理這件事的。」克羅斯向在座解釋。「戰團考核，根據規則去處理即可。可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

克羅斯望向了雷霆，後者雖然做好了準備，但克羅斯那尖銳的眼神一望過來，心裡依然一驚。

「在座應該聽說過這位新人。當然了，包括布特博士，肯定也聽說過。」

布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事實上，原諒老夫年紀大，已經不太認得了。」

「沒關係。」克羅斯繼續說。「這位新人名叫雷霆，Lightning。正是他，獨自一人完成了征討西海岸異魔－－魔鯊尼克斯的團隊任務。為何我要特地指出這點，請聽我解釋。這個任務有特殊背景。當時，前往西海岸線的裝甲車還有五名獵魔者，等級都在四星以上。可是，他們全都畏懼死亡，臨陣逃脫了。最後只剩下雷霆一人。而他，也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完成了任務。」

雷霆對此表示點頭。在座的會議人員陷入了沉默。

「私自傳假命令召回任務途中的獵魔者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我日後再查。只是，我想告訴大家，他一個人完成了本該由四名高級獵魔者完成的任務。」

關於這件事，在場的成員，沒有一個人能想到充分的理由來反駁和否定。

「如此看來，只讓雷霆一個人升級，恐怕是比較服眾的答案。」微胖的年輕官員試探了一下。

「不行。」雷霆當即拒絕，「我是屬於黑白廳的人。沒有隻有我一個人升級的道理。」

至此，有關黑白廳是否有資格得到破格提升這個議題，一直爭端不下，直至會議時間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找出一個讓大眾信服的解決方法。

「看來。只有這麼做了。」克羅斯喊停了爭端的人們，終於給出了自己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