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算計！

只要洛威特當眾答應了，是非黑白，由蒙卡一人安排。

失敗本就無所謂，背叛……更妙！

真是好一幅羅生門浮世繪！

「都不簡單吶！」

碧藍天空下，洛威特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海洋，臉上看不見絲毫被當做棄子的憤怒。

想起出發前蒙卡找到自己，說這次任務是他證明自己的機會，要他好好把握。

洛威特不禁感慨，將別人當傻子的人，才是真傻子。

他早就做好了將自己當棄子拋棄的打算。

這叫人心！

沒有什麼比解決引發問題的人更能解決問題的方式了。

否則事關支部存亡的大事，至少也要喬迪中校，這位大家熟悉的、實力明顯高於「三角破法者」的老牌將校出馬才會放心。

然而他選擇了自己……

蒙卡、克洛，兩名原著中毫不起眼的小角色都讓他嘆為觀止，用事實證明……

尾田就是個畫漫畫的，他懂個屁海賊王！

漫畫里的角色形象過於絕對，當他們活生生出現在現實中，才顯得足夠「真實」。

「可惜……」

洛威特輕聲呢喃，身旁挑選出來的一名士兵愣了愣，問道。

「少尉你說啥？」

「不，沒什麼。」

回頭看了他一眼，洛威特坐在救生艇邊緣，頭仰后眯起眼。

「動手吧。」

動手？

動手什麼？什麼動手？動什麼手？

「嗯？！」

正當士兵疑惑不解時，救生艇不自然微微顫動，背對著海洋的他沒有發現，一隻帶著屍斑的手掌無聲無息按在了小艇邊緣，身體慢慢上浮。

當殭屍傀儡的腦袋露出水面，他前方，注意到這一幕的另一名士兵瞳孔驟然縮緊，恐懼立刻接管身體，讓他情不自禁張大嘴，像上岸的魚一樣發出干嗬。

「中……中校……」

然後他就看見，死去將近一個月、親眼看著對方下葬的阿爾瓦中校無聲無息爬上船，取下嘴裡銜著的匕首。

濕漉漉的髮絲下水滴順著眼球滑落，可他卻絲毫沒有眨眼，慢慢將匕首伸到那名士兵喉嚨前不足一公分的位置。

等等，如果他那邊是這個情況……那我呢？！

士兵驟然一驚。

滴答……

冰冷的液體滴在腦後皮膚上，感覺到那絲涼意，無窮恐懼瞬間沿著脊柱爬滿全身。

他眼睛死不瞑目般睜大到極限，音節在喉嚨凝聚。

噗嗤！！

「嗬……」

然後散作無力的喘息，眼裡光芒消散。

生鏽水寒的匕首劃破氣管與大動脈，讓鮮血不要錢般汩汩流出。

被抹喉和捅殺的敵人，是不可能像電視劇里一樣慘叫著誇張的向後面摔倒的。

作為死靈法師，洛威特實驗過很多很多次了。

「換了小艇都感覺不出來船隻重量的變化，讓我說你們什麼好？」

漁夫都能通過船隻吃水線判斷收成，作為海上的士兵連這點基本功都沒有……

瀕死的視線里，洛威特少尉用一種並不冷漠、只是人類看待宰殺牲畜般的慈悲目光注視著他。

「下輩子，記得別當海軍了。」

噗嗤……！

噗嗤！嗤！

手起刀落、亡靈喋血，殘破刀刃在此刻化為死神魂鐮，無情收割生命，讓鮮血起舞、讓死亡乍現。

等待一聲聲漏風嘶響消失，小艇歸於平靜。

此刻船底早已被鮮血浸泡，踩上去「咯吱咯吱」，像是行走在粘液池。

洛威特靜靜抬起頭來，一名殭屍傀儡來到他身邊，手裡端著個電話蟲。

「哪一個？」

「吼！」

殭屍像村頭玩尿泥的憨二傻子一般搖頭晃腦，抬起手臂指了指某具屍體，發出吼叫。

「嘖，已經把我當做棄子了仍舊不放心，派人過來監視……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吶！」

電話蟲雖然是耳熟能詳的通訊工具，但價格並不便宜，改造野生電話蟲，是無數人吃飯傳家的技藝。

這麼珍貴的玩意兒不交給他這個領頭人私自窩藏，用心險惡吶！

「正人君子」洛威特如此感慨著。

「正好，我需要一些……施法材料。」

噗通！

殭屍們一個個跳回海水，游到小艇下方，托著小艇、小艇載著洛威特，朝前方前進。

……

東海，三不管地帶，無名荒島上。

黑貓海賊團現任船長贊高忍受著森林潮濕悶熱和蚊蟲叮咬，趴在樹叢中。

啪！

身邊，一名船員將臉打的啪啪響，摸下來時手上多出一抹血痕。

「船長，他會來嗎？」

這都大半天了。

「他一定會來，也只有他會來。」

贊高下巴抵在泥土裡，粉色花墨鏡后眼神凝重且自信：「別忘了那天他離開后，謝爾頓醫生直接服藥自殺……有一就有二，他知道自己瞞不了所有人。」

「但這樣做豈不會重新被海軍盯上，他圖什麼啊？」

想起那天看到的事情，這名海賊打了個冷顫。

死亡他們司空見慣，但讓人臉上掛著溫和地笑容吃下過量藥品，坐在躺椅上吹著風扇，等待自己的生命戛然而止……

這種死法，超出他的認知極限！

大夏天都讓他如墜冰窟，手腳發寒。

讓他不禁想起隱姓埋名的老船長，「百計」克洛。

也只有他，有那麼可怕的威懾力。

但問題來了，如果三角破法者和克洛是同一類人，被海軍重新盯上，又圖什麼呢？

這個答案，沒人知曉。

嘩啦啦……

身畔響起樹葉沙沙聲，贊高扭頭看去，負責在山坡盯梢的海賊靠攏了過來。

「船……船長，來了！」

「終於到了嗎？！」

贊高精神一振。

想要拿過望遠鏡，忽然發現海賊臉色不對，瞳孔縮小嘴唇發白，渾身被冷汗浸透，明顯受到了不小驚嚇。

「發生了什麼事？」

贊高皺眉問道。

「血……好多好多血！」

那海賊一臉恐懼，想起透過望遠鏡發現的畫面：「只有一艘小艇過來，船上海軍都被殺了，到處都是血跡。」

這時說這些已經晚了，那艘小艇已經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屍骸擁簇成小山堆積在船身中間，紅色的液體不停流淌在衣服、皮膚表面，而他們的目標洛威特，就站在滿是屍體的小船前方，看向這裡。

「這是……」

贊高瞳孔一縮，想到某種可能性。

唰！

下一秒，黑色大衣劃破空氣，出現在沙灘邊緣。

「克洛船長！」

望著那熟悉的欣長身影以及骷髏肩章，贊高心裡一驚。

這可不在計劃之內！

要是克洛不和洛威特打起來，他準備的後手該怎麼收場？

沙沙……

噗通！

小艇撞擊沙灘，輕輕搖晃。

烈日陽光下，屍山讓人心底沒有一絲暖意。但克洛並不在意這點場面，代表文雅的眼鏡后眼神玩味，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

「你來了。」

洛威特道：「我來了。」

克洛道：「你不該來。」

洛威特道：「但我一定要來。」

外人莫名其妙的對話后，克洛眼神轉動，抬起手，用手掌推了推眼鏡。

「你的存在價值，不夠我冒險。」

擔心的話終於說出口。

贊高咬緊牙。

這是要合作了嗎？！！

區區百萬懸賞的三角破法者自然沒有資格和大海賊克洛平等對話，罔提結盟，但……

他現在的身份是海軍少尉！！

黑貓海賊團以往屢屢疲於奔命，最大的問題便在於他們在海軍內部沒有情報來源，每次都是和敵人遭遇，才發現情況不對。

試問。

如果有一天他們有了自己在海軍內部的情報來源呢？

配合上克洛即將開始謀划的海量財富以及他的個人實力……

克里克？

惡龍？

東海有名的大海賊中，誰會是克洛的對手？！

到時候殺出東海，染指海賊王，也不是絕無可能。

而首要的前提，便是擁有一個穩定、可靠、值得信賴的情報來源。

還會有比洛威特更完美的目標嗎？

答案，顯而易見。

「是嗎？」

克洛想從洛威特臉上看出一絲緊張，可惜沒如願。

洛威特想推下眼鏡，可惜也沒如願。

「地位不夠，功勞來湊……如果有人在此時犯錯誤騰出位置，那就再好不過了。」

聞言，克洛眼裡凶光一閃，搖了搖頭。

「我說了，你不夠讓我冒險。」

對，就是這樣，談崩它！

贊高握緊拳頭默默打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麼替克洛擔憂。

洛威特道：「沒得聊？」

克洛道：「沒得聊。」

「除非……」

嘴角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克洛道：「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殺人！」

場內氣氛一滯。

洛威特眼珠子一轉，想明白了對方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

你的真名叫百計·盜國者·克洛？

洛威特道：「聽上去很簡單……」

克洛輕笑道：「是吧。」

「搭嘎，闊多挖擼！」

克洛自信滿滿的笑意僵在臉上，驚詫寂靜中，洛威特眼睛被髮絲遮擋在後，沉聲說道。

「我洛威特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向那些自以為比我強的傢伙說：『NO』！」

終於談崩了！！！

贊高瞬間欣喜若狂。

但這時，一道凌厲呼嘯自耳畔響起，帶著滲人的腐臭味，襲向心臟。

「小心，有人偷襲！」

「是……是亡靈！我們被詛咒了！」

「救命！不要過來……！」

聽見後方傳來的叫喊，無窮無盡的羞恥感瞬間湧上克洛心頭，刺激得他渾身發顫。

他拖著眼鏡的左手慢慢放下，瞳仁縮為一點，殺意暴漲。

「你……找死！！！」

對此，洛威特咧嘴一笑。

「兵不厭詐，ねこ（貓咪）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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