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那裡就是吧，地圖上標記的好像是那裡。」瑞兒問華逸，他已經看見前方巨大的城池。

「等下下去看個究竟。」華逸也覺得不可思議，原本他們需要趕上個把月才能到的地方，瑞兒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到了，而且到的還是臨海帝國的首都——無際城，這中間還包括瑞兒迷路后飛的冤枉路。

「這裡就是無際城，哇~好熱鬧。」珍兒驚嘆，她還是第一次到一個帝國的首都，真的很高興，只是陪她一起玩的人不在了，本來很討厭他一直取笑自己，但現在突然覺得很懷念，明明才剛剛分開而已。

「照慣例，先找一間店住下。」華逸抱著路法斯走在路上，本來還以為會被圍觀，哪知道路人只瞥一眼就不看了，難道在這個國家女人抱著男人走在路上是很正常的事？

「前面那家好像不錯，我們去那家吧。」華逸看見前面有一間看起來很乾凈的旅店提議。

「不要，那種寒酸的地方怎麼適合我住。」流天絕一口回絕，其實他在找華逸的時候住過更差的店，不過他此時心情相當差，自己的女人一直抱著別的男人，換了誰心情也好不起來。

「好吧，那家呢？金碧輝煌的，你喜歡嗎？」華逸看自家夫君又炸毛，只能順著他。

「我的品味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嗎？算了，早點找個地方扔下這東西也好。」流天絕淡淡的聲音裡帶點煩躁。

「說路法斯是東西什麼的太難聽了……」華逸無奈地說。

「路法斯，我進來了。」華逸端著葯走進路法斯的房間，卻發現他趴在桌上。

「你怎麼不躺著休息。」華逸緊張地問，他明明起床的力氣都沒有，怎麼又力氣走到書桌前？

「華逸，有件事我想拜託你。」路法斯笑笑，雖然現在視線模糊地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也知道她在緊張自己。

「先到床上再說，我抱你去。」

「不用，我感覺現在身體好多了，一直躺在床上很無聊呢。」路法斯把一封信遞給華逸，「我有一個姐姐，就是上次和你戰鬥的那個黑袍法師，你能幫我把信交給她嗎？」

「怎麼不自己交給她呢？我們在這裡呆幾天，馬上就會去天都城，天絕他知道你姐姐在哪裡。」華逸不想他像交待遺言一樣對自己說話。

「謝謝你一直陪了我這麼久，這大概是我一生中活的最快樂的日子了。」路法斯笑盈盈地說，「答應我，把信交給我姐姐，好嗎？」

「……我…答應你。」再怎麼自欺欺人也沒有用了。

「太好了……」路法斯虛弱地笑，身子搖搖晃晃，華逸連忙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和你說……」

「恩。」

「我姐姐真的是個笨蛋，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替我收拾殘局，如果不是我她現在一定是在聖光殿當護法了，因為我的關係她叛出聖光殿，一直被聖光殿的人追殺。沒有了我，她就可以只為自己而活了。」路法斯輕聲呢喃，活了這麼久真的做了不少蠢事，如果沒有姐姐他早死幾十次了。

「你也是你姐姐活著的動力吧。」

「也許吧，華逸，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燒了吧，埋在土裡長蛆，我光想想就覺得可怕。」路法斯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好……」華逸感覺熱淚已經抑制不住，溢出眼眶。

「謝…謝…」路法斯帶著微笑，緩緩閉上眼睛，永遠……

「走好……」華逸仰起頭想阻止眼淚流下，卻沒有作用，她只能哽咽著說一聲走好。回憶就像走馬燈一樣，路法斯的笑容，生氣的表情，吃醋的表情，那麼生動的一個人現在卻永遠的離開了。自己作為一個醫者，看多了生離死別，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地面對這一切，可是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卻發現，真的很難受，心針扎一樣地疼。

流天絕停在門口默默等待，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第一次看見華逸哭的如此傷心，不，是第一次看見華逸哭泣。

火光漸漸淹沒了路法斯，華逸靜靜注視著，雖然此時眼睛還紅著，但心情已經平靜下來。珍兒泣不成聲，第一次面對死亡，讓她非常恐懼，明明幾天前還玩在一起的人，現在卻永遠看不見了。

「珍兒，別哭，路法斯哥哥是去了另一個世界了，他在另一個世界看著我們，你哭的話他也會難過。」華逸輕聲安慰，也許不該讓這孩子這麼小就面對死亡。

「真的嗎？」珍兒抽泣著問。

「真的，姐姐也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珍兒擦掉眼淚，雙手合十，「許願神大人在上，保佑路法斯哥哥在另一個世界活的開心，讓他常常回來看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有點短，悲傷的不願多寫，下一章基調就不一樣了，放在這一章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