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垂危
()「上去抓好!」劉金山一腳踢開眼前的屍體,大力的將我向後拋著囑咐道。幸好小念念在後邊扶住我了,不然我剛自前面被甩回來,又要從後邊跌下去了。
我險險的拍著胸脯,可剛下去的手立馬就停住了,天目呢?我腦門榨汗,雙手下意識的拉開衣領四處摸索著。
「別找了在這裡。」小念念推了推我的手肘,將手裡抓著的天目頭顱小心的送至正在忙碌的我的面前。
「天目,你怎麼了啦?」我看著沒有一絲氣息的天目,心裡突然一咯噔,懊惱的失聲喃喃著,想要去接過它的舉起的雙手亦是不聽使喚地哆嗦著,生怕控制不好力道給弄痛了它,淚水不經大腦的就流了出來,「來,到我懷裡來,睡一覺就好了!」我戰戰兢兢的接住它軟綿綿的身子,小心輕輕地放在懷裡努力地捂著,希望這樣它就能掙開眼看看。
「你剛向後倒的時候,天目就掉了出來。」小念念亦是雙眼通紅的看著我小聲的解釋著天目之所以會在他手裡的緣故。
「沒事,沒事,有我在呢,不會讓天目有事的。劉金山,是不是我們離開這黃泉水,天目就會沒事了?」我問著一直沉默著的劉金山。
「或許!」劉金山輕聲回了一句,但我還是聽到了,可我不管是不是或許,我要一定。
「上去看看,想辦法從龍潭上直接飛出去,劉金山、小念念你產其中一個人能上去就都行,先帶天目出去。」我知道他們是因為帶著我這個累贅才會吃了這麼多的苦,如果把我留下,想必他們應該是能出去的。
「不可能,我倆誰也沒這個能力!」小念念也不等劉金山發話就急聲反駁著,但他說完后劉金山也沒有表示反對。
「誰也沒這個能力,如果你們倆一起呢?」我知道他們比我更清楚這個可能是多大,只是他們不願意這麼去做而己。「不要說不可能,我清楚你們的實力,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們是可能的,現在天目變成這個樣子,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跟天目是一體的,如果它有個好歹,那我又豈能無羔,現在我們就連那條小道還在不在都不知道,一路上又這麼不平靜,時不待我,就算我們最後逃出去了,可天目不行了又有什麼用呢?」我略帶哭音同他們理述著。
「我送他上去。」劉金山終是接了下來,我點頭,拍著他的肩頭示意就在這裡放我下來。
「我不,我不上去,我要跟劉遇在一起。」小念念突然一把死死抱住我不撒手,弄得我有些莫明奇妙。
「你不上去,誰上去,你有能力送我上去嗎?」劉金山轉過脖子,惡狠狠的吼道,像是恐嚇不聽話的小孩子那樣。
「你可以先送天目上去,我要留下來陪她。」小念念撅嘴泫然欲泣的回道。
「那要是天目上去直接被人給宰了呢?」劉金山依然是用吼的,一點也有為小念念委屈的表情所迷惑。
「不會,別人看不到它。」小念念還是不死心的應了句。
「那要是天目發狂了怎麼辦?」劉金山極度的不耐的將手直接指上了小念念的腦門上。
「我不要……」小念念說不過,反身一把撲進我的懷裡,大聲哭泣著,可因為這是在水裡,他小嘴一張大,水就毫不客氣的沖了進去,嗆得他真翻白眼,看得我很是心疼,連連幫他拍著背,好不容易他才緩了過來,但開口的第一句話,還是「不要」。
「小念念,別哭了,就當劉遇我求你好不好,帶天目上去,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你,可天目的命現在就在你的手裡,再不上去的話它可能會死的,你看它都變成這樣子了,我們不能再等了,念念乖,你上去后就在洞口等我們,我們馬上也會出來的。」我摟過小念念的小手抓在手心裡,看著他那含著一汪水珠的大眼,認真的說著。
「那你說話要算話,一定要上來,不要像我父皇母后一樣,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小念念終是敵不過我的懇求,揩著淚點頭答應了,看著他細小的身軀,我很是痛心原來他的這份擔憂是來自他的父母,想來老天爺對我算是好的了,起碼我的父母還沒有拋棄我。
「劉遇,你要保重,在我沒有下來之前,你不要到處亂跑,拿著這個,這是我的令牌,雖然這裡沒有我的一兵一卒了,但是有它你能在這片水域里來去自如,方便躲避敵人。」劉金山自他懷裡取出塊木牌遞給我,這應該就是他那時故意逗我說的寶貝!我含笑接過,說實話此刻我一點也不害怕,我的使命理應由我一個人來完成,他們幫我這麼多,我很知足了,這大概就是我作為劉家子孫的宿命!
劉金山取下我腰上的天機魚,大手直接從上面生生拽下一片魚鱗放在天目的嘴邊,然後抱著天目轉身抬脖很正式的看著我,「不要亂來,等我下來。」他又重申了一遍,我樂,他怎麼知道我會亂來呢,真是好朋友貼心知己吶!「劉遇!」他正式的叫著我,聲音里加了些怒氣,我忙點頭,他這才彎腰將天目交到不念念的手上,然後蹲下等著小念念趴上來。
「劉遇,你一定要上來,我會等到你出來為止。」小念念回頭,一臉堅定的說,我頷首,是真的相信他會這麼做,從他一等他的父母就是二千年,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倔強的小子。「如果你敢不守信用,我就下來咬死你。」說話的同時為了加強藝術效果,他還象徵性的露了下牙,小小白白整整齊齊的很可愛。
我復又點頭,伸手朝他們的背影揮了揮,也不知道他明沒明白我這是告別的意思,但他也很像模像樣的同我揮了倆下小手。眼看著他倆扎入頭頂處黃泉水裡,越變越小一會兒就不見影兒了,我也開始行動了。
划動手腳的同時,我樂呵呵的想,誰說我是一個人了,我有天目,它還在我身上,我有老祖奶奶,她依然圍在我的身旁。
哪裡開始哪裡結束,當然現在去找李老頭是不明智的,但去找我們劉家的葬壇卻很是理智,雖然我不知道路,但劉金山不是說了么,有他的令牌可以在這水裡來去自如,我就權且試試!第一步我就先要入忘川河,不過既然天目者葬地都沒了,忘川河還在不在也不好說,先找找!
隨處在這空湯湯的水裡游著,好一會兒終於是看到岩壁了,順著這石頭壁走應該能找到些意外!我想,於是付諸行動,一寸一寸的開始摸著,像葉剛考古那樣。
估摸著大約有三四個小時!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只得雙眼發花的停了下來,找了這麼久除了石頭就是黑苔,然後是屍骨,此外什麼也沒有發現,再這樣下去不行啊?我著急的時而看頭頂外的黃泉水,時而看腳下踩著的屍骨,再轉身對著一動不動的石壁發獃。
它是真的一動不動嗎?我對自己的眼睛產生了懷疑,剛剛明明餘光瞟到的一閃而過的那條縫隙是什麼?我興奮的撲了上去,跟著那條縫隙一路快跑著。眼見著它就要消失不見了,我著急的將手裡一直拽著的令牌直接插了進去。
原來只是僥倖一舉,沒成想還真有效了,我張大著嘴著著停在眼前的一動不動的確良縫隙,有點不敢相信。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趕得緊不如趕得巧啊!我手腳並用的將令牌往裡塞著,如果現在有一根棍子就好了,我可以直接撬開它了。
「哦,差點忘了,我還有個寶貝呢!」我得意洋洋的從後背上取下那根不怎麼起眼的龍骨,雖然它不夠長,但總比我的手和這短短的令牌有用!
果然在我強硬的扒拉下,那條縫隙真的被我越撐越大,一條通道隨即出現,大量的水涌了向裡面,將我也給帶了進去。
雖然知道這不是一條普通的通道,但看到這倆邊雕刻著的各式各樣栩栩如生的佛像,我還是有點驚訝,如此巧奪天工,真乃鬼斧神匠也!
一尊一尊佛像菩薩羅漢整齊排的列在倆邊,向前走倆步就是一道石階,延伸至上方不遠處,我信步走了上去發現盡頭還是佛像與石階,看來這裡應該是螺旋向上式的。
雖然不知道盡頭會是什麼,但我的心裡卻異常的安寧,什麼時候這地下竟然也會有這麼平和祥仁的空間?總感覺跟我有著某種不可割捨的聯繫,我非常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上面到底是什麼。
於是,我大膽的奔了上去,一層一層的向上,一點也不覺得累,有的就是一種回家了感覺,這是為何?
慢慢的我發現那些水不再跟上來了,這麼說我已經差不多到達水面上方了?我回頭看了眼水中的一直陪著我的那些亮光,還真的點捨不得祖奶奶了呢,不知道此生她還會不會遇上她的心上人,但願下次我去的地方能讓他們有相遇的機會,我蹲下輕輕的將手伸入水中,最後一次感覺到她的存在。嘿,沒想到她也會留戀,竟然緊緊圍繞著我的手指不停地穿梭著,我微笑著乖乖的任她盤旋,目送著她緩緩的退了下去,她屬於這片水域,這裡也有他們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