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交心1

墨瞳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變得深遠而悠長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麼令人心生愉悅的事，突然就笑了笑。

「喂，問你話呢？平白的笑什麼？」陸清明問他，但很快又像是明白了什麼，立刻瞭然道，「跟四公主殿下有關吧。」

墨瞳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看陸清明，他覺得有些事和陸清明多說還是沒有什麼必要。

可是陸清明顯然並不想放過他，他拍開手中酒罈子的封口，一瞬間酒香四溢。只消一聞便知道是難得的好酒。

其中一壇被遞到了墨瞳手裡。

「子期，等此件事了，三皇子殿下繼位，大約是會賜予你和四公主殿下一個廣闊的天地吧。這麼想來你的苦難過去，至少今後會擁有你想擁有的。」陸清明猛地往嘴裡灌進一口酒，醇香的酒充斥著口腔卻不知為何帶來了一點苦澀。

墨瞳垂著手，被拎在手裡的酒罈子搖晃了一下，濺出來的的幾滴酒水沾濕了他的衣擺，「聽你說話，似乎如你這般家族健在的還算不得好。」

陸清明愣了愣，隨後笑了，「的確，我好極了，實在也是好得不得了。」說完他又仰頭灌了一口，酒有些嗆，他喝得急了，嗆了一下輕微咳嗽起來。

墨瞳的目光又重新落到那座假山旁，那個人影還在，即使現在是夜裡，墨瞳還是能感覺到她的眼神正看著自己，幽怨的，傷感的。

「子期，你知道嗎？當初先皇大壽，我隨靜和嬸嬸一道從隴川來到皇城。那時候靜和嬸嬸與我說想讓我向皇上求娶四公主殿下，我那時候知道嬸嬸要我這樣做的理由。隴川是我的家，為了隴川郡能夠一直存續，求娶四公主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雖然說隴川已經有一位公主了。」

墨瞳靜靜地聽著，等他說完才平靜地開口：「那為何最後你並沒有如靜和公主所言去向皇上言說？」

陸清明看了他一眼，忽然失笑，「哈，你還真是一派淡然，聽到曾經來皇城要求娶四公主殿下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墨瞳斜睨了他一眼，拿起手裡的酒罈子也往嘴裡灌了一口，「木已成舟，我為何要去介懷曾經那些尚未發生的事？」

「這話聽著可真讓人生氣。」陸清明用力地拍了一下墨瞳的肩，然後繼續說道，「我為什麼後來沒有這麼做呢……像我這樣的世家子弟，即便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往往也要權衡利弊。選擇一生相伴的人也總是要身不由己，擯棄個人的情感是我們從很小就要修習的功課。所以我喜歡軍營，喜歡大漠戈壁的荒涼，雖然在很多人眼裡我是個有福不會享的傻子，其實我自己知道，只有那裡才有自由。」

陸清明說著看似無關的話，一口又一口地喝著酒，墨瞳站在他身側不由想起他剛見到陸清明時他的樣子，一身湖藍長衫，翩翩公子弱不禁風的樣子，可臉上卻掛著極歡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