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177章

張儀遊說秦王道:「我曾聽說,『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發表意見是不明智的;清楚地了解事情卻不說開是不忠誠的!」

他想了許久,又說:「身為臣子對君主不能忠誠相待就應當死!說卻有所隱瞞也應該死!儘管這樣,我仍想把我聽說的全部說出來,請大王栽決定奪其罪過!」

他聽說,天下北方的燕與南方的魏,又在聯盟楚國聯合齊國,收羅韓國的殘剩之勢,結成合縱之約,打算在西南方向與秦國相對抗。

他曾暗地裡偷笑。

世間亡國的情況有三種,而終究會有人來收拾殘局,說的應該就是如今的世道!

他聽說,『混亂的國家攻打治理有序的國家,必然會滅亡;邪惡的國家進攻正義的國家,必然遭受敗亡;違背天理的國家攻打順應天道的國家,必將滅亡。

現在天下諸侯儲藏的財貨兵器都不充足,圓積的米糧也很缺乏,他們把所有的百姓徵集起來,組成百萬之師,雖然前面有白刃刀鋒,後面有利斧,仍然敗退逃跑,不願拚死抗戰。

百姓不肯拚死抗戰,是由於上層人士不拼殺。揚言獎賞卻不施行,說處罰卻不實施,所以百姓才不願意為國家拚死抗戰。

「現在秦國號令分明,實行賞罰制度,按照具體的情況分析有功無功。在離開父母懷抱的時候,從來未曾見過敵寇。

他聽說作戰就停止步伐,脫下衣服,對著敵人的刀鋒向刃,赤腳踩踏.炭,幾乎全部決心死於戰場。

決定要戰死還是逃生是很不相同的,但百姓仍然願意為秦而戰死,這是把奮戰至死的精神看得很重的緣故。一人能夠戰勝十人,十人就能夠戰勝百人,百人就能夠戰勝千人,千人就能夠戰勝萬人,萬人就可以戰勝整個天下。

現在的秦國,如果把地形載長補短的話,土地方圓就有數千里,驍勇的軍隊就有幾百萬人。秦國號令賞罰分明,地形險要有利,普天之下沒有能比得上的。

憑藉這些優勢來與天下諸侯爭霸,即使是整個天下也不夠秦吞併。

他從這些就可以看出,秦國一定是作戰就不可能不勝,攻就不可能沒有攻取,抵擋抗敵就不可能不擊破。

開拓國土數千里,這將是很大的功業。

但是現在秦國軍隊疲勞困頓,百姓窮苦,積蓄也已經全部用完,田園荒廢了,糧倉空虛,周圍的諸侯也都沒有臣服,霸主的聲名沒能建立。出現這種奇怪的事情沒有其他原因,是因為我們秦國的謀臣未能完全忠誠的原因。

「我想要談論一下往昔。以前,齊國在南面攻破了楚國,在中部打敗了宋國,在兩面降服了秦國,在北面又戰勝了燕國,在中部地區又役使韓王和魏王。國土寬廣軍隊強大,作戰必勝攻取必克,天下為其所號令,清澈的濟水與混濁的黃河是其天然屏障,長城是它堅固的防守。」

齊,連續戰勝五次,只戰敗一次就滅了。

他由這件事可以看出,作戰決定萬乘之國的存亡。

「並且臣還聽說:『砍伐樹木要除根,不去禍害相鄰,禍就不會存在了以前奏與楚交戰,奉大敗楚,佔領了那城,奪取了洞覽、五都、江南,楚王透亡,閱東躲威在了陳。當時,繼續攻打楚國,便能攻取全部楚地。

佔領了楚國,那裡的百姓就及夠他們使用,那裡的物產也足夠我們使用。東可強於齊、燕,中可以凌駕三晉,如此一來就可以一舉而完成建立霸王之業,令天下諸侯臣服於秦。

但是謀臣卻沒有這樣做,反而率軍撒兵並與楚議和。

如今楚國已收復故土、聚集了四處離散的百姓,立下社稷之主,建立起宗廟,號令統率天下諸侯在西面和泰國抗衡,這樣泰國第一次失去建立霸業之機。

後來天下諸侯聯合起來,兵臨華陽城下,大王您採用詐術擊破了他們,一直通進到魏國都城大梁之外。

如果繼續圍困大梁幾十天,便可攻取大梁。

一旦佔領大梁,就可以吞下整個魏國。

吞併了魏國,楚、趙聯盟之約也就破了。

楚趙聯盟一旦散了,趙國就會很危險。

趙危險了,楚國就會孤立。

如此一來,秦國在東面就可強於齊、燕,在中部可以凌駕三晉。這樣的話也就能夠一舉建立霸王之業了,天下諸侯都前來朝拜。

但是謀臣卻不這樣做,反而率軍撤退,和撥國議和,使得魏國收復故土,聚集了四處離散的百姓,立下社稷之主,建立起宗廟。

這樣的泰國第二次失去了建立霸業之機。

前不久很侯擔任相國,治理泰國,他想用秦國一國的兵力建立兩國才能建立的功業。

因此軍隊整日在外承受日晒雨淋之苦,百姓在境內疲弊勞苦,卻始終不能建立霸業,這樣秦國第三次失去了建立霸業之機。

「趙國位於各諸侯國的中間地帶,是百姓混雜之地,人民輕浮難以管理,使得國家的號令無法執行。

賞罰缺乏信用,而且地形也不利於防守,國君不能完全發揮人民的潛力,那實在是滅亡之國的形勢了,並且還不體恤百姓,幾乎徵集了全國所有的百姓,到長平作戰,和韓國爭奪上黨之地。秦王您以詐術戰勝趙國,攻佔了武安。

那個時候趙國君臣上下不能同心協力,貴人與貧賤彼此缺乏信任,這樣邯鄲就沒有堅固的防守。

如果他們秦軍奪取邯鄲,軍隊在河間得以修綣,之後再統帥秦軍,到西面進攻修武,穿過羊腸這個險塞,降服代和上黨。

代有三十六個縣,上黨有二十七個縣,不需要一領盔甲,不勞費一兵一卒,這些就全歸秦國了。

代和上次不用作戰就成了秦國的土地,東陽、河外不用打仗也將反歸齊國,中呼池以北地區不用戰

爭也將成為燕國之地。

既然這樣,趙國被完全攻佔之後,韓國也必將滅亡,而韓滅亡之後,楚、魏兩國就無法獨立;

這樣就可以一舉攻佔韓國,損傷魏國;

挾持韓國,既破楚國,然後往東使齊、燕兩國被削弱,再把白馬津的河口挖開讓流水淹沒魏國。

這樣一個舉措就能使三晉滅亡,合紙聯盟終將失敗。大王您只需拱手相待,天下諸候會連續不斷地來院別,霸王之也就建立了。

但是課回卻不這樣做,反而率軍返兵,同趙議和了。

「憑藉大王您的賢明,秦軍的強盛,霸王的功業,沒能得到尊貴的地位,而且還被行將就滅的其他諸侯同欺凌,這都是因為謀臣的笨拙啊。」

趙國該滅亡卻沒有滅亡,秦國該稱霸而沒能稱霸,天下都已經看清了秦國的謀略之臣,這是第一點。

秦國曾經集結全國之兵力攻打邯鄲,不但未能奪取,反而被趙打得丟盔棄甲,兵士又怒又怕,戰戰兢兢地退卻,天下人已經清楚地看到了秦軍的力量,這是第二點。

這軍於是相率退卻,在李下聚集,大王又再次整編軍隊,極力繼續作戰,這不可能取得大勝,於是再次罷兵退卻,天下人在此清楚地看到了秦軍的智力,這是第三點。

對於秦國內部看透了謀臣,對於秦國的外部看透了秦軍。

這樣看來,對付天下諸侯的合縱豈不是更難了嗎?

秦國國內兵士疲弊,百姓困頓,積蓄已用盡,田地也荒蕪了、糧庫已空;秦國外部諸侯聯合,十分堅固,希望能多多考慮!

「我還聽說:『非常惶恐的話,一天會比一天更謹慎。假若謹慎得法,全天下都可以擁有』。

憑什麼知道是這個樣子的呢?

古代,紂為天子,統帥天下百萬之師,左邊的軍隊還在淇谷這個地方飲馬的時候,右邊的軍隊就已經在畫水喝水了,淇水的水都被飲馬用完了,汪水也被喝完了而不再流淌,用這麼龐大的軍隊去跟周武王交戰。

武王卻只率領了三千身著簡單甲胃的兵士,只用了一天,就攻佔了紂王的國都,摘獲了紂王,佔據了殷商的土地,擁有了殷商的臣民,但是天下卻沒有為之悲傷。

以前智伯率領三國的軍隊,去到晉陽進攻趙襄子,智伯挖開河堤想要用水淹它,三年之後,晉陽城即將被攻下。

趙襄子用錯龜、數策的方法進行占卜,預測:「某一個國家可被降服。」

於是他派遣張孟談偷偷出城,破壞智伯和韓、魏兩國的約定,得到了韓築兩國的兵眾,來攻打智伯,終於俘虜了智伯,實現了趙裹子的功業。

現在秦國土地載長補短的話,方圓數千里,有名望的軍隊數百萬,而且號令嚴明賞罰分明,再

加上險要的地形,沒有哪個諸候能比得上的。

憑藉這些優勢,而與諸候爭雄,整個天下都可以兼佔有。

「臣冒著死罪的危險想要見到大王,談論破壞天下合縱戰略,滅趙亡韓,使楚魏稱臣於秦,聯合齊、燕兩國,從而建立霸業,使諸侯都來朝貢的方法。懇請大王暫且

聽從我的謀略,如果一舉無法瓦解天下合縱,破趙滅韓,讓魏、楚稱臣,齊、燕聯合的話,不能建立霸業,使諸侯朝貢的話,大王您可以砍下我的頭殉國示眾,可以把我當

作為君主謀划卻不能完全盡忠的臣子。」

魏人范雎來到秦國,秦王親自在庭院里迎接他。

秦王對魏人范睢說:「我想要親自領受您的賜教已經很久了,只是近日急於處理義渠國的事情,我還要天天親自向太后請安;此刻義渠國的事情終於已經處理完了,這才有機會親自聽取您的賜教。我私下深知自己很迷惑、不聰敏。」

秦王非常恭敬地為范睢表示賓主之禮儀,范唯推辭謙讓。

這些日子以來看見范睢的人,沒有一個臉色不流露出敬仰之情的。

秦王屏退左右,宮殿內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再無他人。

秦王跪身請求道:「先生您將用什麼來貼教於我呢?」

范睢只是「是是」這樣子回答了兩聲。

片刻之後,秦王又一次的請求賜教,范睢又說「是是」。

一連好幾次都是這個樣子。

秦昭王又上身直立更加恭敬地懇請道:「先生您難道不想賜教於我了嗎?」

范唯拜謝說:「我並不敢如此。我曾聽聞姜太公呂尚遇到周文王之前,只是一個漁夫而已。

當時他只是在渭河邊垂釣而已,這兩個人交情是如此疏淺。

後來呂尚一向文王進言就被封立為太師,與周文王一起乘車歸去,這是因為呂尚的話已經深為文王認可。因此周文王果真因為重用了呂尚而立下了功業,最終統領天下,自己也成了天下的帝王。

假若讓文王疏離呂尚,呂尚也不會向他進言,這樣周朝也不會有天子的聖德了,周文王、周武王也成不了帝王之業。

如今他僅僅是一個客居秦國的人而已,與大王交情十分疏淺,但是我想要說的又都是匡正秦王您的朝廷政務的事。

他處於秦王與他的骨肉至親之間,我原本打算言述我的愚笨的忠誠,但是又不清楚大王的想法怎樣,因此秦王您問了我好幾次我都未能回答。

「我並非有些害怕才不敢向您進言的,我很清楚我今天在大王您面前進言,也許明日就會被誅殺。但是我並不害怕被誅殺,只要大王您能聽信並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即使是死我也不會害怕;即使是流放逃亡我也不會憂心;即使滿身都長了癲子,成了披頭散髮的瘋子,我也不會覺得恥辱。

即使是三皇、五帝、五霸這樣的聖賢之人也終究會死亡;即使烏獲這樣富有力量的人,像孟賁、夏育這樣勇敢的人也終究會死亡。

死,是每個人都無法避免的,是無法更改的必然趨勢。能夠稍稍對秦國有所增益,這是我最大的願望,我還能擔心什麼呢?

「忠義之臣伍子胥是躲在袋子里被人用車拉出昭關逃離出國的。」

他晚上的時候行路,白天的時候躲起來,到了菠水,就沒有什麼吃的了,他雙膝脆地爬行,在吳市乞討,最終吳國得以復興,幫助吳王閻廬建立了霸主之業。

如果能讓他像伍子胥一樣進諫,即使被囚禁起來,到死都不能再見到大王,只要我的謀略能夠得以實行,他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當初紂王的叔叔箕子……楚國的接輿,漆身為癲,披散著頭髮伴裝為癲狂,卻始終不能對殿、楚有所裨益。

即使讓他去真誠地遭受箕子、接輿的漆身為癲之苦,只要能夠對您有所裨益,這就將是我最為榮耀的事情,他又又有什麼覺得羞恥的呢?

他所憂息的只是……

恐怕在我死之後,天下之人看著我因為向大王盡忠而身死,以至於天下之人都閉口裹足不願來泰國!

大王您對上害怕太后的威嚴,對下又被奸詐臣子的諂媚之態所迷惑,居住在幽深的宮中,不能獨立,脫離太保太傅之手,一生都糊糊塗塗,不能分辨姦邪……

從大處來說將會使得國家社稷覆滅,從小處來說將會使您自己孤立、危險。

這……是他最為擔心的。

而且,他自己覺得他自身的窮困、恥辱,死與逃亡,這些他都不會畏懼。

如果他死了……但是秦國得到了很好的整治,這比讓我活著更有意義。

難道不是嗎?

秦王挺直上身跪著說:「先生為何會說出這種話呢?秦國非常偏遠,我……又比較愚鈍缺乏才能,有幸先生您來到秦國,此乃天意讓我勞煩先生賜教,以保存先王的功業。」

「我能得到先生您的賜教,這是上天對先王的恩幸,不丟棄我。先生怎麼能夠這樣說呢?從今以後事情無論大小,上至太后,下及大臣,希望先生您都能予以賜教,一定不要對我有什麼懷疑。」

范睢於是又一次向秦王拜謝致禮,秦王也又一次地回拜。

范雎說道:「秦王您的國家,在北面有甘泉山、谷口,南面有涇水和渭水,右邊有隴山和蜀這樣的多山之地,左邊是函谷關、隴阪。

有上千輛的戰車,奮勇殺敵之兵上百萬,憑藉秦兵之驍勇,戰車兵馬之富足,用這些來抵擋諸侯,就好像是用韓國的猛犬追跛腳的兔子一樣,霸主之業很容易就可以建立。

他仔仔細細地想了許久。

「如今秦王您反而閉國不敢對山東諸國發兵,這是因為和侯對秦國謀划不夠忠誠,大王您也有失當之處。」

秦王說:「我願意聽聽殘究竟有何失當之處。」

范睢回答說:「大王您越過韓國和魏國去出兵攻打強大的齊國,這並非是什麼妙計。發兵少的話不足以使齊國受到創傷,多的話就會傷害到秦國自己。我揣測大王您的計謀是少發兵,用盡韓國魏國所有的兵力,這是不合乎道義的。

如今就看出這兩個盟國並不可靠,穿越他國去攻打齊國,可以么?

這真是……

真是用計疏忽啊……

以前齊國攻打楚國,戰爭取得了勝利,攻破敵軍,殺了敵國的將領,又開闢了千里的國土,但是最後一寸的土地都沒有得到,這難

道是因為齊國不想得到土地嗎?

形勢使得它不能得到而已。

其他諸侯國見齊軍已經十分疲憊了,君主和臣子之間關係也不好,就發兵攻打齊國,結果國君受到了侮辱,軍隊也被攻破,天下人都羞恥嘲笑他。

這……這又是,因為什麼呢??

齊國討伐楚國,卻讓韓國和魏國強大了。

這就是『借式器給賊,送糧食給盜』啊!

秦王不如與較遠的國家建立邦交,而攻打相近鄰的國家。

哪怕只是得到一寸的土地也是秦王自己的土地,哪怕只是一尺的土地也是秦王自己打天創下來的土地。

「如今您捨棄這個而去攻打遙遠的國家,不是很荒謬嗎?」

並且……

以往中山這個地方的土地有方圓五百里,唯有趙國一國霸佔,功業建成,名聲確立,利益相伴,天下諸侯沒有誰能損害它!

如今韓國和魏國都處於諸侯國的中間地帶,是整個天下的樞紐。秦王若是真心想要成為什麼霸主的話,就必須對韓、魏這樣的處於中間的樞紐之國友善,以此來對楚國和趙國構成威脅。

倘若趙國強大的話,楚國就會依附於秦國,如果楚國強大的話,趙國就會依附秦國,一旦楚國、趙國依附於我們秦國,齊國就會畏懼擔心。

畏懼我們的話,對秦國就會很率微地說話,送來厚重的禮物以侍奉秦國。

到時齊國依附於我們的話,韓國和魏國也就沒有實力了……

秦王說:「我……其實我,原本想親近魏國,但是魏國又是個經常發生變化的國家,我無法親近它。如果想要親近魏國的話,該怎麼辦啊?」

范十分為難地回答說:「對魏國十分岸微地說話,送去重金給它,不可以。割讓國土賄賂它,也不行。應該發兵攻打它。」

因此泰國就發兵進攻魏國的邢丘之地,邢丘被攻破了,魏國就請求依附干泰國。

范睢對秦王說:「秦國與韓國的地理形勢,就像相互交織的刺繡一樣。

韓國對秦國來說就像樹木上有了蟲子,人的心腹出了問題一樣。

「天下如果有什麼變故的話,沒有哪個國家能超過韓國對我們的禍害呢?大王您不如攻打收取韓國。」

秦王思索良久,起立站起來說:「我想要收取韓國,但是如果韓國不聽從於我,那該拿它怎麼辦才好啊?」

范睢回答說:「發兵攻打韓國的榮陽,這樣就會使得成睾的路不能通行;在北面把太行山的道路斬斷,上黨的軍隊也就過不來了。」

這樣一個攻打榮陽的舉動就會使韓國分成三段。

「魏國、韓國看到必然會滅亡,又怎麼會不聽順於我們呢?一旦韓國聽順於我們了,霸王的功業就可以造就了!」

秦王十分高興,又慢慢地坐下說:「嗯,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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