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妹
「側妃娘娘，這，可是有什麼不對？」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奶娘遲疑了一下，小心地問道。
「有什麼不對？這，簡直太不對了……」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家寶貝兒子的那柔軟的胎髮，年輕女子苦笑了一下道，「奶娘，您難道就沒有注意到自打收到這個命批后，殿下的情緒就一直不對？」
「可，可這也是殿下的骨血啊……」奶娘有些不知所措。
「骨血？最是無情帝王家，奶娘，這史書上並不是沒有直接將皇位傳給皇太孫的！」年輕女子冷哼一聲道。
「娘娘～」奶娘急忙伸手捂住年輕女子的嘴，雖然明知這四周無人，但奶娘還是不放心地檢視了一圈，「娘娘，我的好側妃娘娘，這些話可是大不敬，說不得！小心隔牆有耳。」
「放心吧奶娘，沒我的命令任誰也沒那膽子靠近這兒。」年輕女子冷哼一聲道，這別處她沒辦法，但是她自個這一畝三分地如果她都攏不住的話，別說平安生下哥兒了，只怕她這條小命早就被人給算計沒了。
「那也不成！我的側妃娘娘，小心無大錯，這些要命的誅心之言以後萬不可再說～」奶娘依舊一臉嗔怪的模樣。
「好好好，奶娘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說了。」年輕女子心頭一暖，忍不住抓著奶娘的袖口輕輕搖了搖，一如小時候她向奶娘撒嬌時的模樣。
「側妃娘娘，不是老奴想要冒犯娘娘，這一入宮門深似海，尤其是娘娘現在……，咱們得更加謹言慎行。」奶娘輕輕拍著年輕女子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奶娘……」偷偷抹去了眼解的淚珠，年輕女子眼中閃過一抹感動之色，這世上完全無條件愛護著她，寵溺著她的人就只有她的奶娘了……
「奶娘的姐兒莫哭，奶娘在呢……，這月子里流淚可是最傷眼睛了，莫哭，莫哭～」下意識地，奶娘抱住了那年輕女子，輕拍著她的背，小聲地哄著，以如年輕女子小時哭鼻子時那般安慰她。年輕女子的身體一震，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奶娘略顯單瘦的身形，貪戀地想從她身上吸取更多安穩的氣息，「幫我，奶娘，我現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了，救救我的哥兒，求你，奶娘你一定要幫我！」
「好好好，奶娘幫你，幫你！」望著自己奶大的孩子如此無助，忍不住心頭泛疼，哪裡還顧得其他，只要能讓自個的娘娘再展笑容，要她做什麼都行！這一聲「好」總算是讓年輕女子心頭一松，應下就好，應下就好，這樣自己的哥兒才算是有了這一份生機。
「謝謝你奶娘……」聞言，年輕女子總算是笑了，雨帶桃花，美得是那麼的耀眼。
「側妃娘娘您可想好了，此事一旦做了，就難有回頭路了！您就不怕以後您會後悔嗎？」忍了又忍，但奶娘還是忍不住再勸一句。
「後悔，如果不將哥兒送走，只怕我將來更會後悔！」年輕女子冷哼了一聲道，「奶娘，當時國師給哥兒批命時你也是在的，雖然殿下當時是求了國師莫將此事外傳，也將在場的奴才封了口，可是打那以後，殿下待哥兒的態度就全然變了！如果我沒料錯，殿下只怕對哥兒起了忌心！」
「這，不至於吧……」奶娘有些不確定地道。
「如何不至於，奶娘莫忘了，雖然殿下請國師保密，但如此重大的事情國師如何可能瞞著皇上～，一旦讓皇上知道後果又會如何？」
「這，小主子命格旺國興家，這，這應該是好事吧？這對殿下奪儲也是一大籌碼才對啊。」奶娘實在有點無法理解她家側妃娘娘到底在擔心些什麼。
「奶娘糊塗，你難道忘了我之前的話了？！皇上現在可是正值壯年，加之其身體一向康健呢！十年二十年，皇上等得起～」
聞言奶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氣，回想起之前她家側妃娘娘說的，「這史上也不是沒有皇太孫直接繼位的。」的話來，這就是說，殿下這是將他家小主子看成是皇位競爭對手了？！
「看來，奶娘是想明白了……」年輕女子苦笑道。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對了，我們去求求王妃，她是您的謫姐，待您一向親厚，她一定會幫你的～」奶娘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奶娘，沒用的，只怕現在我那位謫姐也正想著如何才能除掉我的哥兒吧。」年輕女子的笑容變得更苦澀了。
「怎麼會……」奶娘倒抽了一口寒氣，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側妃娘娘，您，您不會是誤會了，王妃她不可能會……」
「怎麼不可能～，奶娘，你不會以為我那位好謫姐當真是那心慈手軟的人吧？如果她當真是那樣，我今天還會在這兒嗎？」說到這裡，年輕女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冷，那秋水妙目滿是恨意，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尖銳，「奶娘，你忘了，我為什麼會嫁進這宮牆內了嗎？這，可不就是託了我那位『好姐姐』的『福』嗎？！」
奶娘張了張口，卻無法說出任何話來。
「我是什麼？說白了我只不過是一個被闡家送進來想要給我那位好姐姐借腹生子的物件兒罷了！如果不是國師說了，我腹中的孩子與我那位好姐姐的孩子命運相連，如果不是闡家為了留個退路保險，甚至想給我那好姐姐將要誕下的寶貝謫子做個幫手，奶娘你以為我那好姐姐當真容得下我的哥兒嗎？」
「既然如此，王妃不是更該想辦法幫側妃娘娘保下小主子嗎？」奶娘有些不解地道。
「是啊，如果僅是如此，我那好姐姐是會想辦法保下我的哥兒，但是奶娘，您忘了嗎？我那好姐姐已經命不久矣～，如若我沒有料錯，待她歸西時，她一定會將她的孩兒託付與我，奶娘，你說，如果哥兒還在的話，我能全心全意只為她的孩子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