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小丑
『知畫啊。』
左孟悵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
時間讓他失去了很多，記憶都有些模糊了。他不清楚那些裡面的主角是怎麼在長生不死的同時，還能清晰記得所有人的。最起碼他就做不到，活到現在，還記得的名字真的不多了。就像人老了一樣，很多事都在遺忘。因為記憶也是有選擇的，左孟可以讓自己回憶起一切，只需要回到幻夢界，調動時間規則、記憶規則等等就可以輕易做到。
但那種回憶，還算自身的嗎？
『或許我早就不是人了吧。』
左孟自嘲。
他是造物主！只是，造物主又是什麼？從哪裡來，往哪裡去？
「你之前說要問什麼來著？」
大姐一句話將左孟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知道慕容家嗎？風雪市的慕容家。」左孟開口詢問，他覺得慕容家這種里世界的頂級家族，在表世界肯定也有極大的影響力。就像林木市的周東方一樣，里世界是城市聯盟的會長，在表世界也是林木市的市長。
里世界和表世界的身份，並不衝突。
「知道啊，順著這條路往前走......」
大姐給左孟指完路之後，便繼續工作了。
她還有很長一段路要掃。
「謝了。」
左孟的目光彷彿看透了時間，透過這個人，他看到了屬於對方的命運。這只是規則的簡單運用，左孟沒辦法窺視整個世界，但看一個普通人還是可以做到的。他將視線收了回來。道了一聲謝，想了想又從懷裡面取出一枚硬幣。
硬幣是風雪市表世界的貨幣，他之前在胖子躲過的那間民房裡面找的。現在經過他的手，瞬間變成了個保護人的靈級秘寶。
「善意應該被尊重。」
左孟隨手一拋，硬幣混跡著風雪，準確落入環衛大姐的口袋。
做完這些之後，左孟轉身向著慕容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清掃完街道，環衛大姐將工具收拾好。
開著環衛小車向著單位所在的方向走去，這條路她已經走過很多遍了，平日里閉著眼睛都會走。但今天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跟著自己似的。
凌晨的街道天還沒亮。
昏暗的路燈，呼嘯的風雪構成了一副畫面。
環衛大姐開的很慢。
三輪車是單位配的，開了很多年了一直沒出什麼毛病，車輪壓在冰雪路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咚！
一聲悶響，環衛大姐心裡一跳。
一種難以言述的慢慢向她逼近、正常情況下環衛大姐肯定會下車查看，但這次她沒有，只是擰著油門加速前行。
咚咚！
十多分鐘過去，那種奇怪的聲響又出現了，這次是兩聲。
「不能再往前開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環衛大姐就壓不住恐懼了，她調轉了方向，將車開向家所在的方向。這條街離她家只有三分鐘不到的路程了。在左孟看見的命運當中，她也會回家，因為那東西已經盯上她了，不管她願不願意，那東西都會把她趕回家。
回家的這段路沒有再發生什麼異常，環衛大姐順利的回到家。
她一路小跑著上了樓，回到家門口取出鑰匙，鑰匙碰撞的聲響驚醒了屋內的人。
門開了。
「媽？」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打開門，見是自己的母親之後才鬆了口氣。
「趕緊關門。」
大姐也說不上為什麼，只覺得心裡十分緊張，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後面追趕她似的。這種感覺她只在小時候向下被野獸追逐的時候遇見過，後來搬到風雪市以後，就再也沒有經歷過了。今天的經歷又將她快要遺忘的記憶喚醒了回來。
「發生了什麼事？」
穿著電工服的中年男子看著驚魂未定的妻子，有些疑惑。
他們兩個是二婚，第一段婚姻都不怎麼幸福。不過兩人都是善良的人，重新組建家庭以後有了愛的結晶，也就是之前開門的小男孩。
「我也不知道。」
大姐搖頭，那種只是感覺上的事，她覺得還是不要說算了，免得家裡人擔心。
咚咚咚！
那種奇怪的聲響再次出現了。
這次，是三聲！
「又來了！之前不是幻覺！」
環衛大姐臉上一白，這次她是真的確定了。那聲音就是追著她來的，從距離判斷，如果她不是回家而是繼續前往單位，三聲響起的時候他肯定會被追上。到那個時候會遇見什麼事就不好說了。
「誰來了？今天你怎麼奇奇怪怪的。」
中年男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拿著工具走到門口。
他順著貓眼往外看去。
「不要看！」
環衛大姐想要制止，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透過貓眼，中年男子看到了一個穿著小丑服的怪人。許是感覺到了門口貓眼裡面傳來的視線，門口的小丑緩緩的抬起頭，然後露出了笑臉。
那嘴，裂出了月牙形，一直到耳根處。
嘴裡的牙齒，宛若鋼針，上面還殘留著血肉殘渣。
「goodmorning！」
聲音，彷彿是從地獄當中傳出來的一樣，喚醒了人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恐懼。小丑那張臉就像是液體一樣，扭曲變形，一點點的貼近了貓眼。
裡面的中年男子見到這一幕嚇的整個人連退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什麼東西！」
「媽媽！」
小男孩也感覺到了恐懼，他僅僅的抱住環衛大姐。
為什麼？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環衛大姐雖然沒有看，但恐懼的氣息讓她回憶起了小時候遺忘的畫面。這個時候她終於回憶起先前掃雪歸來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了，因為這種東西，她小時候在鄉下遇見過。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歷經過一次噩夢了。只是因為大腦的自我保護，選擇性的將那段記憶給封閉了。
哐當！
門開了，門外冰冷的寒風吹了進來。
屋內本就緊張的幾個人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等他們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卻是發現門口壓根就沒有人。
只有腳印，證明著先前他們看到的小丑，不是幻覺。
「人呢！」
中年男子已經強壓下恐懼了，屋內是他的老婆和孩子，作為男人他必須站出來。所以他從工具箱裡面抓了一個扳手，緊緊的擋在環衛大姐和小男孩前面。
「你是在找我嗎？」
一道聲音在中年男子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