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蔓延

一千多年前奧術文明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存活下來的三個古老者對此緘口不言。無數後世的強者想要探尋這個時代的秘密，他們耗費了無盡心血，最終也沒能找到緣由，只是得出一個近乎於猜測的可能。

奧術文明有一個終極敵人。

後來阿克斯的瘋狂更是證明了這一點，可真正到達這個時代以後左孟才明白為什麼阿克斯會瘋。因為巔峰的奧術文明，是被『墨水』毀掉的。墨水毀滅一個文明，聽上去就跟無稽之談一樣。可他就是事實！

沒人知道這些墨水是從哪來的。

左孟走向前去，伸手抓住了一團墨水。這種碰觸即死的『墨水』，被左孟拿在了手中。一位不知名的賢者從空中摔落，這位本來近乎於絕望的老賢者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看到了這一幕。

手抓『劫難』？

在奧術師的眼中，墨水就是劫難。那是能顛覆一個文明的力量，碰觸即死！不管是人和物，都沒有辦法對抗他，奧術釋放過去很快就會被同化。刀劍武器，甚至城牆全部都沒有用。可就是這種近乎於無解的力量，竟然被人用手給抓住了。這也就代表，這種力量並不是無解的，他們抵擋部落，完全是因為他們太弱了。

認知不夠，自然會敗！

「這是......希望！！」

老奧術師的眼底迸發出一絲亮光，用盡生命最後的一絲力量，將左孟手拿『劫難』的畫面傳遞了出去，所有活在這個時代的奧術師腦海當中都有了這樣一副畫面。

這一幅畫面直接改變了浮空城的情緒，讓臨近絕望的奧術師們喚醒了希望。

原來，人力是可以對抗劫難的！

他們做不到，不代表其他人也做不到。

「嗯？」

正在解析墨水的左孟察覺到了老奧術師的行為，以他現在的位格，『羊皮書世界』內基本上沒有什麼人能夠逃過他的感知。任何涉及他的東西都會被他感知到，就如同神話中的邪神。

頌念名諱，即被感知。

名諱尚且如此，更何況涉及他本人的畫面。

「這是......在找死嗎？」

左孟看著含笑逝去的老奧術師，臉上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他可以碰觸『墨水』，是因為他的位格高於世界，利用的也是真實級別的本源規則進行對抗的。而對於這個世界的生靈來說，墨水就是無解的劫難，面對這種東西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避。躲避到墨水把需要清洗的東西清洗完，劫難自然也就結束了。

可奧術師們不幹啊！

他們的驕傲讓他們無法接受這種螻蟻般的命運。他們無敵太久了，相信真理，相信世界上不存在無解的力量，所以老奧術師把左孟解析『墨水』的畫面傳遞了出去。目的也是為了給浮空城希望，告訴奧術師們劫難是可以被攻克的，不要放棄。

出發點是好的，可關鍵是......

劫難這玩意是會蔓延的！

污染。

是所有高維力量的基本能力。哪怕不是它們的本意，污染也一樣存在，就如同放射性物資，你看與不看它都在那裡。

承受不了，即會死亡。

觀看，就代表直面，污染一樣會傳遞過去。哪怕是記憶中的劫難畫面，也一樣逃過不過。

「這是傳遍了所有學徒以上的奧術師？」

稍微感知一下，左孟便察覺到了畫面的去處。賢者級別的力量，在『羊皮書世界』內算是頂級，他們一念便可以將畫面傳遍整個浮空城。

「千年巨變的元兇......竟是我？」

到了這一步，他終於明白奧術文明是怎麼毀滅的了。

劫難，只是一個引子。

真正的劫難，是他！正是因為他手拿劫難的畫面被人看見，才會被傳遞出去。劫難的擴散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老奧術師抓住希望的行為將這種劫難無限性的放大，直至蔓延到了整個奧術師群體。

「這人是誰？」

不知名的角落，一位無名的奧術師茫然的看著腦海當中突然出現的畫面。在他身邊，還是學徒的奧多蘭疑惑的看著老師，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露出這種表情，試驗明明已經進行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劫難的蔓延是需要時間的，浮空城的核心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可邊緣區域還沒有蔓延過去。劫難降臨的太突然了，沒有徵兆，奧術師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備。老賢者臨終前的力量將這幅畫面提前傳遞了出去，不知道劫難為何物的奧術師自然有些迷茫。

「快了，只要再收集一顆噬心魔的眼球，我就能配置晉級奧術師的藥水了。」

另外一個角落，拜古正在浮空城的歷練場廝殺著。

浮空城！

一個比位面世界還要龐大的頂級城市，個人在這裡實在是太渺小了。奧多蘭和拜古這兩名未來坐鎮浮空城的頂級強者，現在還只是連奧術師都不是的學徒。左孟手抓劫難的畫面，自然也就傳遞不到他們的腦海當中。

畫面的傳播終於結束了。

天空，漆黑的墨水開始變化，這種超出奧術師們理解的力量，順著記憶蔓延。

「啊！！！」

慘叫聲傳遞開來，賢者、大奧術師、奧術師接連死去。那些圍觀的學徒們都被嚇壞了，他們都沒有弄明白是什麼原因，就看見自己的導師腦袋突然炸開，墨水濺射了一地。古怪的是，那些低於奧術師級別的學徒反倒沒有任何事，哪怕被墨水濺了一身，這一幕並未被賢者級強者看到，事實上到這一步，浮空城的賢者也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雪狼帝國位面。

開國老祖劍聖艾格死掉了。

作為他好友的阿克斯第一時間趕了過去。他不明白奧術師的好友為什麼會這麼簡單死掉，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每一個奧術師都不簡單，這是奧術師圈子裡面的認知。回憶起不久前的約定，阿克斯專程趕過去幫艾格布置了墳墓。

布置墳墓花費了三個月時間，今天才剛剛布置完。

就在艾格返回浮空城的時候，腦海裡面突然多出了一幅畫面。

畫面上，一個熟悉的面孔單手抓著漆黑的『墨水』。這人，正是他的好友——艾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