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就是黎音
黎音怎麼都沒想到,那句「你留一下」居然是對她說的。
難道是認出來了她的身份?
不可能的,黎音在心裡安慰自己,她現在頂著一張齊夢的臉,就算讓她爸媽來認,都不一定認得出來,更何況對她沒多少了解的樓司南呢?
黎音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瑟瑟發抖地轉過身,抬頭看了樓司南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
「樓少,您找我?」
連聲音都在發抖,聽上去怕地不行。
看到眼前女人這副上不了檯面的樣子,樓司南立刻就失望了。
他一定是看錯了,這樣一個膽小怯懦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黎音?
黎音是誰?她可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害死了自己的親姐姐黎悅。
拿把槍抵在她的太陽穴上,都死活不肯承認罪行的女人。
但是……
樓司南回憶起了剛才。
他今天來金色大帝,是有人邀請他來,想和他這位樓大少套套近乎。
路過這間房的時候,門半掩著,在嘈雜的一片中,他竟然聽到了黎音的聲音了!
五年了,從把那個女人送進監獄起,他就再沒聽到過她的消息,沒想到今天在這種地方,他竟然……
樓司南想做的事情從來沒人敢攔著,他立刻推門走了進去。
讓他失望的是,他並沒有看到黎音。
地上跪著一個女人,長相明顯不是黎音。
剛巧碰到了秦淮安和唐墨緣,一個最近很不老實,一個從來都是樓司南看不起的人。
沒能找到黎音,樓司南順勢就把火氣撒在了他們兩個身上。
手下的人去追著阿拉斯加的時候,樓司南百般聊賴,就在一旁觀察著那女人。
她和黎音實在是太像了。
除了長相,在某些地方給人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
因此,樓司南才會把所有人趕出去,獨獨留下了「黎音」。
「抬起頭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捏著黎音的下巴,強迫她抬起了頭,和樓司南對視著。
樓司南仔細地打量了好半天,也沒發現什麼不對。
眉頭慢慢擰了起來。
黎音卻覺得十分解恨。
看吧,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一朵花來。
樓司南怎麼都不會想到,她有這麼狠絕,能活生生地去改了自己的容貌。
「黎音,你在監獄真不老實啊。判你的無期徒刑,這就跑出來了?」
樓司南突然叫她,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詐出來她。
黎音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壓根沒上他的當,反而疑惑懵懂地看著他。
「樓少……」
看著這雙好不無辜的眼睛,樓司南心煩意亂了起來。
為什麼這不是黎音?
他回到沙發上坐下,一腳踢翻了幾張椅子,看得他身旁的手下膽戰心驚的。
「樓少這是怎麼回事兒?」
「誰知道?可能是嫌那個女人太丑了?」
「但我覺得挺好看啊……」
「閉嘴!」
樓司南冷冷地睨了他們一眼。
平時看他們插科打諢很有趣,現在就覺得煩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似的,唇角慢慢地勾了起來。
而注意到他這個笑的時候,手下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完了,老大這是又想出什麼壞點子來折騰人了?
「我記得。」樓司南撫著唇,慢條斯理道,「黎音右腰下有個月牙形的胎記,你把衣服脫了。」
話里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置喙的餘地。
黎音的心裡終於掀起了滔天巨浪。
樓司南為什麼知道她右腰上有個月牙形的胎記?他怎麼會知道……
「怎麼?不敢脫?」樓司南譏誚道,「你們做這一行的,脫衣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是在嘲諷她們做皮肉生意了。
黎音垂了垂眼瞼,二話不說,開始脫起了衣服。
哪怕是齊夢的這張臉,長相也是非常不錯的。
她剛一開始解衣服,樓司南的手下就如饑似渴地盯著她看了起來。
媽呀,老大真不憐香惜玉,這麼一個大美人,逼人家光天化日下脫衣服。
哎不過她可真好看啊……
「轉過去,閉上眼!」樓司南突然厲聲喝道,「誰敢看一下,就把你們的眼睛挖了!」
……得了,這還看個屁,還是自己的眼睛要緊。
幾個人很不甘心地轉過去面壁思過了。
黎音倒沒想到他這麼會為自己著想。
不過也好,這副破爛不堪的身體雖然不怎麼值錢,但隨便被幾個陌生人看了,她還是會覺得非常噁心的。
很快,黎音上身就脫得只剩下了內衣,右腰側都完整地露了出來。
樓司南一直牢牢地盯著她看,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樓司南,別人肯定會覺得是餓了多少輩子沒見過女人的痴漢。
他近乎迫切地摸上了黎音的腰。
樓司南的手指明明是冰涼的,但他所碰到的地方,卻像被熱火灼燒過一樣,火辣辣的疼。
黎音覺得分外煎熬。
並沒有樓司南想要看到的月牙兒型的胎記,只有密密麻麻的傷痕。
有深有淺,看上去已經有段時間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樓司南沉聲問。
黎音猛地一瑟縮,搖了搖頭,不肯說話。
樓司南的眼睛半眯了起來,「女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黎音哀求道:「樓少,我真的不想說……」
直到樓司南露出了明顯的不悅,黎音才半推半就地說了出來。
「我叫齊夢,就是曾經南江市的那個齊家。唐墨緣是我的前夫……這些傷都是他打出來的……」
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哭腔,好不可憐。
唐墨緣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做出這種事情是很有可能的。
「穿上衣服出去吧。」
黎音抵著頭,沒能看到樓司南的表情。
但憑她對樓司南的了解,唐墨緣最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黎音抽抽鼻子,窸窸窣窣地把衣服穿上,小聲地說了句「樓少,我走了」,就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差點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