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再征金鷹（九）
咻~
嘭~
刺紅的煙花在天空綻放，那艷麗的色彩讓方圓數十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陛下，計劃成了，白虎軍辦到了。」戲忠十分欣喜的說著。
接著又砸吧著嘴說道：「可惜了，就是不能親眼看一看白虎軍在戰場上是何等的雄姿了。實在可惜！」
隨後，又輕撇了一眼張羽，狀似委屈地說道：「還是奉孝舒服啊，竟然可以跟著飛艇一起，居高臨下的觀察白虎軍的首戰，年輕就是好啊！」
說起這事兒，還得從昨天說起。
原本戲忠等人隨同西征，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觀察白虎軍的首戰，以便在今後的戰場上能使用合理的戰術，更好的發揮出其應有的實力。
雖然說張羽本身對於白虎軍應該使用何種戰術是一清二楚，也可以將其告訴戲忠等人，但是終究還是親眼看一看的好。
然而，昨天重新進行布置，白虎軍將作為奇兵深入厄爾斯山從金鷹內部發動突襲，攪亂金鷹的部署之後，大家就沒了都能親眼目睹的機會了。唯有郭嘉，憑著資歷夠深，早年就跟著戲忠待在軍事院；又憑著年紀夠小，比戲忠等老傢伙小，所以他就跟著飛艇一起從天空進行觀察。
張羽才懶得理會這麼多，現在他可是開心得不得了，因為煙花是紅色的。
因為，在原本的計劃上他多加了一條，那就是一鐵血隊對狄奧烏里亞斯進行斬首行動。紅色煙花，代表的就是任務完成，狄奧烏里亞斯已經被重傷或者擊斃。若不然，則是白色煙花。
原本鐵血隊一直要求要確認狄奧烏里亞斯被擊斃才以紅色煙花通知的，但是張羽深知，哪怕狄奧烏里亞斯想不到步槍的存在，也不知道何為斬首行動，但是其周圍的護衛是絕對不會少的，因此沒有同意，只是要求確認其被擊中就行了。
「立即發動進攻，務必要在一個時辰內結束戰鬥。」張羽頗是豪情的大手一揮，說道。
咚咚咚……
急促的鼓聲響起！
「可算是等到陛下的命令。」張飛先是嘀咕了一句，接著吼道，「所有人跟我殺啊！」
關羽長刀一揚，呼喝道：「殺~」
黃忠……
各軍俱是早已做好了準備，此時瘋狂湧向厄爾斯山。不過雖然瘋狂，但陣型依舊整齊完備，由此可見漢軍的實力非同一般。
金鷹軍還尚未得到狄奧烏里亞斯受到襲擊的消息，士氣並未受到影響，面對漢軍的進攻，反擊異常猛烈，一時間雙方倒下了無數士兵……
「死、死、死！」
張飛見金鷹軍竟敢下此狠手，怒目圓睜，連喝三個死字，手中蛇矛更是閃爍不定，只能看到道道殘影，其身前的金鷹軍士兵的腦袋頓時炸裂，腦漿四濺。
「吼~」
張飛猶自覺得不解恨，怒吼一聲，也不管什麼招式了，將蛇矛作棍，左右橫掃。
運氣好的，被掃中后吐血倒飛，還能留個全屍；運氣不好的，直接被攔腰掃斷，中間的被掃中的部分直接成了碎肉，上下兩截……
另一邊的關羽也是絲毫不差，怒氣上臉，一刀接一刀飛斬而出，一顆顆斗大的頭腦漫天飛舞，待其都前進了十餘丈，之前的無頭屍才相繼倒下……
黃忠更絕，彎弓搭箭，箭矢化作索命的羅鉤，一次三支，每支必然奪去一人性命，效率竟然比張飛、關羽還要高。最關鍵的是，這些金鷹士兵死前根本不知道箭矢從何處飛來！恐慌開始在金鷹軍中蔓延……
嘭、嘭……
恰在此時，金鷹軍位於厄爾斯山左右兩翼的大軍後方傳來一陣陣槍聲。之前他們也聽到了槍聲的，只是從未聽過，也就沒有多加理會，結果現在白虎軍幾乎全殲了護衛狄奧烏里亞斯安全的金鷹軍，僅有狄奧烏里亞斯在其手下將士的拚命掩護下，由三百餘侍衛帶著離開了。
如今白虎軍一分為二，殺到金鷹軍左右兩翼后側對其發動了攻擊。
後方的一個個金鷹士兵相繼倒下，引得金鷹將領大驚失色，疾呼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言語之中不乏慌亂，顯然也是明白此時後方受到襲擊，必然是出了大問題了。
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畢竟連敵人都沒有看到。也就沒有人回答了，不過金鷹將領隨即就看到厄爾斯山許多地方有一道道濃煙衝天而起，哪裡還不明白自己內部出問題了，皇帝陛下可能落入敵手了。
這卻是孫策的計策了，他與成功逃出來的鐵血隊匯合后，又殲滅了狄奧烏里亞斯的大股人馬之後，就想到金鷹似乎沒有人去傳遞消息了，也就沒有人知道狄奧烏里亞斯已經發生了意外，於是級同鐵血隊隊長商議，讓他帶領手下的十九名隊員，到各處釋放濃煙，以引起金鷹將領的注意。
眼下，目的自然是達到了。
「副將軍何在？」金鷹將領吼道。
「屬下在！」副將也不是傻的，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亦是大吼著回道。
「你繼續帶人抵擋漢軍的攻擊，我立即帶人前去解救皇帝陛下。」金鷹將領說完，就帶著一眾親信士兵快速離開了。
副將本以為此事會落到他頭上，沒想到……但還是高聲應道：「是！」
嘭、嘭！
也是二人太過囂張，明目張胆的落在了白虎軍眼中，於是就賞了他們兩顆子彈，於是二將相繼中彈身亡。
這也是金鷹將領還不了解步槍的威力，不然何至於此。
這一幕，不是個例，凡是有見識的金鷹將領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無論如何他們都要保護好他們的皇帝陛下，同樣的，也都相繼被白虎軍射殺。
如此，不過小半個時辰，左右兩翼的金鷹軍在失去無數將領之後，被擊潰，死傷無數。隨即白虎軍轉戰金鷹中軍，攻擊左右兩翼的漢軍亦是各自一分為二，一部分負責繼續追殺逃散的金鷹軍，一部分向中路的金鷹軍合圍而去。
此時，可以說漢軍取得勝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果然，之後不到半個時辰，金鷹軍中路大部分或被殺，或投降，只有少部分逃了出去，還要繼續遭到漢軍的追殺。
前後加起來一共不到一個時辰，算是達到了張羽的預期效果。
不過金鷹軍的頑強，也出乎了張羽的意料，因為中路的金鷹軍最後實在飛艇投下了數顆炸彈之後，才真正崩潰的，在此之前，其反抗相當的激烈，使得漢軍損失不小，尤其是其突然弄出來的滾石，讓張羽等所有漢軍都沒有料到。就這一下，漢軍就損失了不下五千人。
這讓張羽愈發對戰爭產生了厭惡，尤其是前世因為被列強欺壓，不得不起來反抗，更讓覺得自己此時似乎就是在扮演列強的角色，是可恥的入侵者，所以金鷹軍才會反抗到底。至於投降的那些金鷹士兵，此時他都下意識的忽略了……
是以，戰事結束后，張羽並沒有顯得很開心，讓戲忠等人都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又不敢多問。
最後還是張羽看著送上來的戰報，常舒了一口氣，打破了沉寂，緩緩的說道：「諸位，此戰就到此結束吧！」
戲忠等人聞言點了點頭，應道：「是，陛下！」
張羽見眾人沒有聽明白自己話里的意思，又解釋道：「朕的意思不是這一場戰事結束了，而是此時西徵到此結束了，傳令各部，回返各地。」
戲忠等人一下子就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眼看勝利在即，金鷹經過此戰，已經是猶如脫光衣服的舞娘，隨時都可以上了，怎麼臨到頭卻……
「陛下，此時撤退，非是上選之機，恐之前的付出會毀於一旦啊！」戲忠似是看出了什麼，委婉道。
張飛就沒有那麼委婉了，直接說道：「陛下，你不是說過『已將剩餘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的嗎？怎麼現在？」
其餘人亦是紛紛勸阻，都拿出了令人難以拒絕的理由。然而張羽不耐煩的一揮手，道：「行了，都去吧，此事就這麼定了，不用說了。」
其餘人還待再勸，但被戲忠、荀彧、徐榮、高順等老臣勸住了，隨後都垂頭喪氣的散去了，可想而知他們心裡有多麼的無奈，尤其是張飛、關羽、黃忠等軍中將領。
唯有戲忠、荀彧、徐榮、高順四人留下了，他們無論是年紀還是資歷，都夠高，所以，張羽對他們擅自留下的舉動，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定定的看著遠處染血的厄爾斯山出了神。
四人見此，本欲張口而出的話又咽了下去，相互了看看，也跟著看向了厄爾斯山。
良久，張羽幽幽道：「諸位可還記得當初朕是因何起家的么？」
說起此事，四人俱是心頭一震，尤其是徐榮滿心的複雜，眼裡充滿了愧疚。
張羽不等四人回答，說道：「是朕的父母死在異族的入侵之下，徹底激起了朕心頭的怒火。」
「那時，每年邊關又有多少漢人被異族殺害、擄走，異族在我等眼中就是窮凶極惡、無可饒恕之輩。」
「但是你們看看現在，我們是否和當初的異族一樣？也成了金鷹人眼中的異族？成了窮凶極惡、無可饒恕之輩？」
四人都明白了過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這樣，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最後，還是戲忠在張羽準備轉身離開之際，輕飄飄的問道：「那奧古拉、塞爾維亞、澤拉斯三州怎麼辦？經過當年的瘟疫事件，以及帝國這兩年的大力改造，這裡的百姓已經是帝國的一份子，難道我們要放棄他們嗎？」
張羽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腦中迅速思考一番，回道：「既然他們心向帝國，那就讓曹仁和夏侯惇率領第五統帥部進行收復吧！」
說完，張羽就抬腳離開了。
徐榮和高順本來還想爭取一下，但是被戲忠和荀彧給攔下了。在二人迷惑不解的眼神下，荀彧看了一眼已然成竹在胸，卻儼然沒有解釋的意思后，說道：「你們放心，現在回去好好整訓部隊就是，此戰可是損失不小，別到時候真到了開戰的時候，你們卻拿不出足夠的實力了。」
徐榮和高順不理解這是啥意思，明明陛下的意思，今後是不會挑起戰事了，哪還有開戰的機會。
想要問是為什麼，卻又聽荀彧意味深長的說道：「奧古拉等三州可是原來金鷹的領土，而不是帝國的。就算帝國不想挑起戰事，哪也要金鷹同意不是！」
話說到這裡，徐榮和高順要是還不明白，那就枉為一部之統帥了，俱是滿意一笑，然後告辭匆忙離去，將其中的意味轉達給其他統帥、軍長去了……
不久之後，張羽也回過味來，但是話已出口，卻是沒法收回了，只能希望金鷹不要做得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