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修羅場

十四、修羅場

正在吃餛飩的何當離似有所感的抬起了頭,只是一眼,就飛快的被身旁人給拉著離開了。

快得連她嘴裡的餛飩都還沒嚼幾下就直接咽了下去,甚至她連湯都還沒得喝幾口。

雖然不滿到了極點,人卻不曾表現出半分,就像是一個在聽話,乖巧不過的精緻牽線玩偶一樣。只是覺得背後有人一直緊盯著她,那種感覺宛如如芒在背,令她心生不喜。

見到那人時,沉香也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就像是下一秒,自己的珍寶馬上就要被人搶走了。整顆心臟好似被人緊緊攥著不放,像是要被捏爆一樣的疼。

何況他能認得出那人,那人必然也早認出他了。還有當年他同樣對阿離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一直過不了心底那道喜歡男人,還是自己兄弟的坎,方才給了他的可乘之機。

如今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相同的一張臉,音色只比以前多了幾分女子嬌媚,加上他在身側。

一些當年想不通的答案很快呼之欲出,當年的玉面將軍竟是個女扮男裝的花木蘭,說不定更會不擇手段的瘋狂如斯。

「騙騙子,阿離餛飩還沒吃完呢。」滿臉鬱悶著被拉走的何當離還在心疼自己才剛吃了沒幾口的餛飩,而且浪費糧食是很不好的行為。

還有吃得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將她拉走,不知道這樣子做很不道德的嘛,只是剩下這些她最多只在心裡誹謗一二。

「這家的不好吃,我們去吃別家的好不好,阿離前面不是說還想吃別的嘛。」沉香此刻緊張得就連手心都在冒著汗,生怕對方認出她就是那位阿離,早知如此。他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阿離帶她出來。

免得還給自己招了那麼一個大麻煩回來。

「好,那我要吃素餡四喜餃子。」她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特別是在吃的一方面上。一雙瀲灧的鳳眼彎成小月牙。

「好,夫君現在就帶阿離去吃四喜素餃子。」沉香笑著彈了彈她的腦門,有注意控制著力度。

很快,帶著人消失在街道轉口。那碗才吃了幾個的餛飩就那麼孤零零的留在原地,任由余溫散盡。

因著現在還未到午時飯點,故而用食之人不多。就連小攤老闆轉個身後,見著那倆位客人突然走了也只是好奇的看了眼,便將還未吃幾個的餛飩碗收了回來,等下打算留著自己吃。

煮著大骨頭湯的鐵鍋里還在不斷的翻滾著,沸騰著。清風拂過,散發著陣陣鮮香之味。

獨落樊凡一人還愣愣的坐在遠處,目光獃滯。放在桌面上的手緊握成拳,眼眶通紅一片,上下牙槽因著過度激動而緊咬著,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喜悅的狂歡慶典。

是了,沒錯。還有方才那個男人的反應,確定是阿離無二。

若那人不是真的阿離,他為什麼會害怕見到他,甚至是要帶著人躲他而走,足見心虛。

可恨他與她同床共枕多年甚至還那麼親密過,居然都不知她的女兒身,還一直千方百計的往她身邊送男人,這不正是硬生生的將她往外推嘛?

等他想追趕過去,問個明白的時候,何處還能尋到人。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熙熙攘攘的青石板街道上,人來人往。茶樓酒肆高挂彩旗飄飄,肩上搭著白毛巾,頭戴小青帽的小二臉上帶笑。站在門口處往來迎接四方來客。

前面吃了橘子甜糕,豬肉板栗粽和油炸糯米糰子的何當離嫌棄的將手中的冰糖葫蘆扔給他,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她不喜歡吃,而且味道還奇奇怪怪的,反正就是說不上來。

沉香接過,嘗了口。味道倒是不曾有變,只是為何阿離就是不喜歡吃呢?

可是等傍晚他們回去的時候,裡面早已坐滿了人。院子內外更是把守了不少好手,欲請君入甕。

才剛踏進院中的何當離整顆心臟在都『撲通撲通』直跳,就像是一隻被命運給扼住了脖子的大白鵝。此刻正在撲棱撲棱著翅膀在垂死掙扎著。

越往裡走,整個人就像是踩在刀劍上來的鮮血淋淋,惶恐而畏懼。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不斷的叫囂著危險,跑,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

好比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院中一株桃花樹早先謝了花瓣,如今上面掛著的是青澀的小果子。只待在過幾月便能令人採摘而下,品嘗著它的多/汁/甜香果實。

清風拂過,吹落幾片碧綠葉片。花枝花葉花蕊盡相纏,不時發出縹緲的簌簌之音。

裡頭之人似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一白瓷青墨花茶碗落地發聲,彰顯著主人的耐心即將要消耗殆盡的事實。

更是聽得在外,隨著一步一步走近。如履薄冰的何當離嚇得打了一個冷顫,就連上下牙槽都在不受控制的打抖。

廳中正堂中端著倆名氣質不凡的男子,一俊美清瀟一俊朗非凡。最為令人注目的當還屬他們通身華而貴的氣派。

只覺得他們不應當出現在這僻靜狹小的廳堂中,而是應當身出高堂之廟上,受萬眾敬仰跪拜。

「呵,倒是讓本王好找。」一聲冷嗤,冷得就像是一把冰刀子狠狠得扎進了人的心口處。

莫名感到害怕的何當離縮了縮脖子,不安的躲在了沉香背後。她自然能認得出上面的其中一個男人是誰,就是他將自己從相公身邊綁走的人,還騙自己說,是相公將她買給了他當童養媳。

甚至那抹從骨頭縫隙里透出來的恐懼更是將她壓得死死的,就像是完全喘不過氣來一樣,對比與另一個男人來,有過之無不及。

「阿離不要怕。」沉香故做鎮定的拍了拍何當離的手,安慰道;「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永遠。」

沉香唇角想勾出一抹諷刺的冷笑,卻無奈只是半抿了抿唇。漆黑的瞳孔中滿是森冷冰寒之怒。他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那麼快就找來了,甚至還不是一個,心中苦笑與諷刺蔓延而生。

他怎麼就忘了,像阿離那麼好的女子,自然會惹得無數的屎殼郎爭先恐後往上攀爬。更像是惱人的蒼蠅,蟑螂,打都打不死。

「阿離,過來。」清合此刻是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陰沉著一張臉對她伸出了手。一雙琥珀色眸子里強壓著翻滾的滔天怒意與自責。

反倒令何當離更害怕的外后縮了縮,一張薔薇花色的唇死死抿著,不見半分血色。

對比與那個從骨子裡令她感到害怕的男人,她還是更願意相信這個騙子。最起碼騙子除了騙她后,比那個男人對她好多了,她此刻就連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發著顫,手指不安而惶恐的緊緊攥著的沉香的袖袍一角不放,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抓住一絲可有可無的安全感。

「阿離,是我。」嗓音暗啞,帶著几絲難以言喻的哽咽。

坐在高位的另一人正是崔瀾,此刻鬢角霜發摻夾著黑髮。比之五年之前,更是添了不少歲月遺留後的風霜。五官如刀削依舊俊朗如斯,久居上位的氣勢更是不怒自威,令人不由心生誠服之意。

「我來帶你回家了,阿離。」短短几字,道不盡他這五年間來的日夜折磨與悔恨。更多是他想要補償她,給她這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帝王寵愛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榮華富貴與權力地位。

雖說他早在蘇言還有其他人口中得知到了她的情況,可是都沒有在親眼所見的視角衝擊來得大。

更多的是濃郁得化不開的自責與愧疚,還有失而復得的狂喜之態。天底下有什麼比這還要在珍貴的寶物不曾。

「不知陛下與攝政王前來有何要事。」沉香往前跨出一步,遮擋了他們對著身後人肆意打量的目光。態度不卑不亢,甚至還有幾分家中被闖進了陌生人後的惱怒之色。

「本王倒是不知一介平民敢膽大妄為,竟敢私藏本王之妻,你可知罪。」清合此刻尋到人後,只想將人帶走。而後禁錮到一個誰都看不見的地方,藏起來。

對於另一人,卻是從未放在心上的。畢竟他想要的東西,即使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呵,此話應當由孤來說才最為恰當,孤倒是不知朕的妃子何時成了攝政王之妻。或是連孤都不知貴國攝政王的臉皮竟是厚到了如斯地步,青天白日犯了夢癔之症不曾。」崔瀾唇角移除冷笑,一雙鋒利的鳳眼中滿是濃得化不開的陰翳之色。

「顯宗帝的記性倒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差,難不成忘記了六年前的約定了嘛。」

「孤倒還真是不記得了,你說巧不巧。」彼此間的氣氛劍拔弩張,濃濃的火藥味瀰漫著空氣中。

只需一顆小小的火星子,便能將其徹底燃燒得個徹底。而戰爭也在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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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你命中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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