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劍之名

曾經掛在牆上的那柄長劍，上邊的斑斑銹跡都一模一樣，在對練中將艾文無數次擊敗的武器。但是那種感覺與以前所見完全的不同，一層奇怪的神秘覆蓋著長劍，同時壓制中劍身中澎湃的能量，原本鋼鐵鍛造的武器，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這種東西，已經超越了劍的範疇，擁有了這種層次概念的物品，被定義為寶具，屬於傳說的中才會出現的東西，第七階以上強者的持有者證明！

這柄以前一直默默無聞地陪伴著艾里森的長劍，以天馬行空的方式出現在艾里森的手中時，所爆發的威勢，就直接打破了聲勢浩大的五階魔術，並且在瞬間就將作為六階強者的死徒彼特爾倫·卡路斯擊傷逼退。

沒有趁勢追擊，煙塵散去，艾里森毫髮無傷的從爆炸的中心走了出來。擁有破魔屬性的寶具，對付五階程度的魔術，沒有任何的意外。雖然擯棄了貝茲這個姓氏，但是身為貝茲家族的傳承血脈所帶來的高抗魔，完全可以直接承受這個第五階的魔術而不損分毫，所以從各方面來說，艾里森對抗魔術有著無以倫比的天然優勢。

「好厲害…」死徒狼狽地重新站直身軀，全身上下衣著凌亂，剛才的一擊，差一點就將自己消滅掉。無法匹敵，它望著手提長劍緩緩逼近的艾里森，以難以置信的表情，乾澀的語氣問道：「那就是寶具嗎？真是沒有想到，閣下已經是超出了極限的強者，是七階還是八階呢？」

即使傷勢已經復原如初，但是其顫抖的語音，還有突然喪失的氣勢，無一不是源自於巨大的恐懼，一直崇尚力量而為自己非人之軀自豪的死徒，自從轉化為死徒以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人類。擁有壓倒性優勢的艾里森，那凌駕於人類極限之上的力量，徹底從心理上擊垮了這個先前還囂張無比的吸血種。

面對這個力量強大意志卻弱小得極不相稱的死徒，艾里森的以極其輕蔑的語氣說道：「等階這種東西，對戰士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那不是我的追求。只有你這種依靠力量恃強凌弱的非人種才會在意那種東西，虧你存在了這麼多年，連我的艾文都比不上。好吧，就按照你的邏輯，你所應該知道的，就是我比你強大。而你應該準備的，就是想一個體面點的死法，僅此而已。」

「不…」耐以自豪的魔術完全沒有效果，近身戰也不可能打得過三大戰士職業的劍之騎士，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的勝算，因為它知道位於世界頂級強者的七**這三個階位，是多麼的強大，那是不可以匹敵的力量。實在想不通，在這種偏僻的地方，為什麼會遇到擁有寶具的強者。艾里森在語言上，已經宣判了它的死刑。不可能逃得掉，會死的…死徒彼特爾倫·卡路斯幾乎陷入瘋狂，它是不死的吸血種，它不想死。

艾里森已經越走越近了，死亡的威脅強烈地籠罩著吸血鬼。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死徒低聲的自語著。猛然間，周圍紅色的月光彷彿有靈性一樣開始聚集，照耀在它的頭上，持續了兩個呼吸之後，彼特爾倫·卡路斯開始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就像月夜裡要變身的狼人初吼。它興奮的吼叫了一通之後，不理會從遠處走來的艾里森，開始如瘋如魔地手舞足蹈起來，然後又在一瞬間恢復了控制，冷靜下來，血紅的雙眼失去了焦距。

「這是…月禮？」艾文有點擔心起來，今天是四月四十九日，月末的倒數第二天。雖然看起來艾里森佔有絕對的優勢，但是有了月禮的吸血鬼，也力量大增。

所謂的月禮，那是吸血種的專利，據說每個月末的和月初的幾天，朱紅之月的月光波動會比往常更加強烈。吸血鬼能夠在這幾天發動名為月禮的儀式，大幅度的增強自身的能力，雖然時間比較短暫，但是可以在關鍵時刻用來克敵制勝。即使如此，這也是絕大部分死徒們不會使用的招數，要獲得就必須付出，這是世界的基本規則。任何事情都有代價，使用月禮的吸血鬼，會變成狂戰士一般的存在，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和食屍鬼沒有多大的區別，即便生存了下來，也很難再回復意識，這是自詡高貴的死徒們寧死也不屑使用的儀式。

「月禮嗎？還真是拚命呢…」憐憫的看著劇變的死徒，艾里森依舊一步一步的走近，口中嘲弄著。的確，死徒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犧牲的了，能夠拼的，也只有自己的性命。距離吸血鬼只有五步距離，他停下腳步，雙手劍舉起來，順勢而上斜斬。

「噌…」的一聲。死徒本能求生在剎那間反應過來，以遠勝從前的速度迎了上來，雙臂橫擋。劍刃與**之軀的撞擊，如中敗革，僅僅劃破了寸許深的傷口。

經過月禮加持的死徒果然可怕，身體已經能夠正面抗衡寶具了。紅色的月光依舊會聚，不管死徒如何移動，都能夠照射在它的身上。傷口瞬間就復原了。然後，人影翻飛，雙方劇烈的交擊在一起，所產生的風壓四處飛濺，在地面劃出深深的痕迹。

此時的死徒，已經有了完全不同的狀態，長長的獠牙從上頜長出切破了口皮，突出在下頜處，唾液從嘴角流出，大張的口裡發出食屍鬼一樣「嗚嗚」的低鳴。

這個只具有本能的行屍走肉，放棄了之前有條有理的戰鬥方法，不再依靠魔術，更沒有技巧，它用自己的雙爪、雙腿、甚至露出的長牙，毫無章法的撲擊艾里森，以一些在人類看來不可能完成的姿勢攻擊著，意圖將對手撕碎。

幾個呼吸的時間，雙方都不知道交手了多少回合。即使遠勝於對手，但是因為對方無所顧忌的攻擊，完全是以傷換傷的打法，艾里森也一時無法將它擊敗。他從容不迫，輕鬆的躲閃著，手裡的長劍時不時的「斬、刺」在死徒的身上，雖然沒有機會給對手造成一擊致命的傷勢，但是自身也能夠保持安然無恙，只要拖長時間，消除月禮加持的狂暴，就有絕對的把握獲得完勝。

艾文站在不遠處，聚精會神的觀看著戰鬥，看到艾里森佔據完全的勝利因素，他放下了擔心，開始體會艾里森在戰鬥中表現的精妙劍技。

「呼…」還真是非人的傢伙，艾里森稍微喘了口氣。已經交手了近半刻鐘，彷彿體力無窮無盡般，吸血鬼的狀態如初，但是身為人類之軀的艾里森卻感覺有些疲累了。

「看來不能再表演了…」他眼神淡定的下定主意。乘著吸血鬼的破綻，發狠的使出一記重斬，把死徒的腰部切開長長的一道傷口，更主要的是將它彈開。失去意識的死徒彼特爾倫·卡路斯半蹲在地上，雙手雙腳著地，野獸般的眼神帶著敵意望著艾里森，卻沒有繼續突擊。

「好了，雖然侮辱了我的劍，但是我還是決定一次性解決變成這種東西的你…」艾里森平靜的說出了最終審判，聲音不起波瀾。他雙手把劍一展，輕聲喝出謁言：「以吾妻文菲兒之名，悲傷之劍！」

真名詠唱，釋放寶具的概念，體現寶具的真正力量。銹跡班駁的長劍瞬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潔白的光華流動於銀白的劍身，寶具所蘊涵的神秘終於顯現。

艾里森將手中的悲傷之劍輕輕揮動，實質性的劍氣迸發出來，相隔數米遠的彼特爾倫·卡路斯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斬為兩半。

剛才還和艾里森打得有聲有色，不分上下的死徒，就這麼輕易的失去了生命。結局早已經註定了，月禮什麼的，只能夠暫時的提高身體的素質，再怎麼也不能夠打破七階的界限。畢竟到達第七階，就屬於世界頂級強者的範疇，與六階相比，是仙人與凡俗之間的差距。

戰鬥完畢，艾里森雙手一松，「悲傷之劍」與出現時一般毫無波動地消失。然後他轉過身來，面帶微笑的看著同樣目視著他的艾文：「走吧，去收拾一下，雖然沒有半夜趕路的習慣，但是這裡已經不適合休息了。」

「嗯…」驚訝著艾里森的強大，還在回想著剛才的戰鬥，艾文心不在焉的應聲。

正如艾里森所說的那樣，此地的確不宜久留。且不說剛才激斗許久，中間產生的大動靜，幾裡外都清晰可聞，也許教會的巡邏者們正在趕來的路上，就整個環境而言也不再適合停留。

兩人所處之地，方圓百米已經是滿目蒼夷，還沒有處理的十數具屍體令人作嘔，劇烈打鬥所造成的碎石堆、土坑、裂痕大小式樣層出不窮，甚至周圍的房屋都倒了幾座。還有燃燒著的雜草、冰凍的硬石—這是艾文的傑作。周圍還瀰漫著一層魔術后的魔力波動沒有散去。整場戰鬥從一開始到現在，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艾文不得不驚嘆，像這樣的戰鬥，都有這麼強的破壞力，不知道上古時期眾神和英雄們的戰爭，又是什麼樣子呢？

揀回劍鞘重新將雙劍綁在身上，艾文順便喝了口水的時間裡，艾里森已經將包裹都收拾完畢，準備上路了。

才走了幾步，就要離開谷口，艾文輕輕拉住前邊艾里森的衣袖：「父親，前邊有聖職者。」

艾里森頓了一頓，停下腳步，靜靜的等著。三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后，兩個人影從轉角處拐出迎面而來，一高一矮的身形在淡紅的月光下朦朦朧朧。但是身為里世界的強者，只要稍微有點光線，僅憑藉視覺都能夠清晰可見。

「是艾里森閣下嗎？」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來自其中高個的中年大叔。

「原來是麥倫特·多根大人…」艾里森回應道。原來是有打過交道的熟人，作為教會的代行者，對方的來意已經很明顯。

雙方走近。艾文見過一面的麥倫特·多根帶著一個孩子，同艾文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同樣以好奇的目光看著己方的兩人。對於這個文菲兒臨去前見面的代行者，艾文的態度很微妙，原本準備來救助文菲兒，最後卻悄然的離去，即使與艾里森的交易沒有達成白跑了一趟，也沒有因此而惱羞成怒遷怒於人，現在再次見面，還是那般的和藹沉靜，這對於弱肉強食的里世界來說是很奇怪的表現。

只是這次身為八階強者的麥倫特·多根身上的神官長袍七凌八落，身上還有數條傷口，看起來好像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而旁邊的小孩子卻毫髮無傷。這令艾文異常的驚奇，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讓八階的強者到這個地步。

「這是我的教子，見習牧師修斯·弗格列萊克。修斯，這是艾里森先生，還有艾文。」不在乎自身的狼狽，代行者從容不迫的給自己的教子介紹艾文和艾里森，後者謙遜的問好並做著牧師禮。經過觀察，艾文發現這位小牧師周圍環繞著極其純凈的聖力，雖然遠不如其教父那般宏大，只有二階的水準，但是其排斥一切且無比純粹的特性，實在令人驚嘆。

但是這並不是真正吸引艾文的地方，這個叫做修斯的小牧師，雖然有著水靈的雙眼，俊秀的臉蛋，而且也謙遜有禮的樣子，但是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的感覺，沒有孩子的天真，那表情逼真卻沒有神采，當然這和艾文沒有任何關係，在這個時候，他也管不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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