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陷入兩難
一連幾天,簡悅都是三點一線,在醫院,公司,家裡,之間來回,下午一到下班的時間,簡悅準時就提著包包從辦公室出來。
看著簡悅從辦公室出來,王藝璇快速的從工位上站起來,想要叫住她,可是還沒叫出口,簡悅匆忙離開的背影已經走到了電梯門口。
自從林依依和簡晟在一起,就剩下她唯一個單身狗,連想要約個飯都找不到人,她鬱悶的嘆了一口氣垂下眼帘,慢騰騰的坐了下來。
她沒精打採的收拾著辦公桌上的東西,孤獨到懷疑人生,難道真應該正二八經找個男朋友談戀愛?想著她決定今晚就去酒吧。她的人生大事不該再耽擱了。
簡悅從公司離開后,去了趟父母剛買下的新房。
房子是在市中心,並且離她工作的地方不遠,他們一定是為了將就她所以才買在這邊,寬敞的三居室比之前住的房子還要大很多,原本簡悅想著房子被燒毀了,對於父母來說一定會帶來一定的經濟壓力,可是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錢買這麼大的房子。
簡悅一邊繞著卧室客廳走一圈,參觀完新房,她調侃道:「媽,我嚴重懷疑你們是不是存了一個小金庫。」
簡母咧著嘴笑道:「這孩子怎麼說話呢!要是我們沒買保險,那麼現在別說住新房,吃喝都成問題,那時候你們作為子女的負擔就很重了。」
「的確是,還是我媽明智。」簡悅誇讚著摟過簡母的肩膀,將腦袋貼在她肩膀上,一副撒嬌的樣子。
簡母臉上的笑漸漸退去,轉而憂心忡忡的說道:「你爸的事怎麼辦?現在房子買了,他也要信守承諾去自首了。」
簡悅從簡母肩膀上起來,站直身子,剛才輕鬆的氛圍瞬間變的壓抑起來。
「要不你再跟顧晗翊說說,以他對你的感情,應該不會非要把你爸送進警察局吧!」簡母看著簡悅,眼中滿是祈求和期待,簡悅就是她最後的希望,如果她都不能說動顧晗翊,那麼自己的丈夫一定是必須要去坐牢了。
簡悅看著簡母憂慮的樣子,左右為難,安慰道:「媽,我爸撞死他媽媽那是事實,哪怕他真要將我爸送去警察局我們也無話可說,我會去跟他說,至於他如何決定,我沒辦法去改變。」
簡母一聽自己女兒說的話,瞬間臉色就冷了下來,她看著簡悅道:「你還是不是我們的女兒,他是你爸!養你疼你二十多年的爸爸,他要是去坐牢,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么!」
她帶著憤怒的哭腔滿是對簡悅的責備,這讓簡悅很是頭疼,面對簡母的責備她冷靜下來並沒有和她爭論什麼,只是淡淡了說了句,「媽,我比你更加擔心我爸!所以請你相信我好么!本來我在中間無論我怎麼做都是錯,那是一條人命,換做是你,你能一點都不追究?況且那是他的母親。」
簡母這才冷靜下來,女兒的意思再明確不過,她雖然會去求顧晗翊,但是若他不肯,那麼她也就不打算再繼續爭取。
聞言,簡母哭泣終於停住住,轉而變的神情淡漠,無力的手緩緩鬆開簡悅的手臂,從她旁邊走過,坐在客廳發獃。
簡悅無奈的垂下雙肩,站在門口處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簡母沉默了半晌,許久,她終於用儘力氣開口說道:「媽,我走了,我爸的事我儘力。」
簡母沒有回答她的話,她又站了幾分鐘,沙發的簡母非但沒有回話,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最終簡悅只能垂頭喪氣的打開門離開。
從新家出來后,簡悅就去了醫院,然而她並沒有很快回到病房內,而是在醫院的小花園裡徘徊了會,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才上去。
來到病房門口,她長舒一口氣,這才艱難的抬起手打開門。
第一眼朝病床上看去並沒有看到顧晗翊的身影,簡悅關上門走進房間,朝四周環顧了一圈還是沒看到他,這時身後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語氣明顯帶著不悅的意味。
「怎麼才來?」
簡悅立刻回頭朝身後看去,卻看到顧晗翊站在衛生間門口,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陣沐浴露的清香伴隨著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他身上穿著一套灰白色的家居服,顯然是洗過澡才出來的樣子。
簡悅蹙眉上前一步,像個嘮叨的小媳婦似的說道:「有點事耽擱了,醫生不是說傷口不能碰水么!怎麼你還洗澡。」
「傷口我用防水貼膜包起來了,沒有弄到水。」顧晗翊說著便將手上纏著的透明防水膜撕下來,走到垃圾桶旁邊扔了進去,他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擦著頭髮上的水,坐在了床邊,抬起腿順勢朝床上靠去。
簡悅看著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好像很熟練似的,簡悅走到他面前,從他手裡搶過毛巾,說道:「我來吧!」
顧晗翊心情不錯,溫順的將濕漉漉的頭髮湊到簡悅的手旁邊,幽幽開口道:「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麼事情,愧疚了才想起對我好?」
聞言,簡悅臉色一變,居然質疑她的好,說的好像平時對他一點不好似的,簡悅恨恨得瞥了他一眼,手上輕柔的動作加重,擦他的頭髮就像再揉一團廢紙一樣粗暴。
顧晗翊扼住她的手腕,抬眸看她一張氣鼓鼓的小臉,冷然開口道:「你這是在擦頭髮還是在泄憤?」
簡悅皮笑肉不笑的反唇相譏,「擦頭髮啊!我可是做了虧心事,不對你好一點怎麼能緩解我內心的愧疚感。」
顧晗翊神色一頓,手上的力道加重,清冷的聲線透著帝王般居高臨下的感覺,質問道:「哦?!做什麼虧心事了?說來我聽聽。」
雖然簡悅是站著而顧晗翊是坐著,明顯自己是仰視她,可是瞬間就輸了氣勢,她眸光閃動,吞吞吐吐的說:「我,我,……能做什麼虧心事,你瞎想什麼?!」
他平靜的注視著她,那眼神就像一支無形的手掌扼住她的喉嚨,讓她壓抑的喘不過氣來,一想到自己父親的事,她更加不敢開口提起。
本來就是一句話話,可是看簡悅吞吞吐吐的樣子,顧晗翊似乎捕捉到一些端倪,於是繼續質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他壓低的嗓音讓簡悅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強大的氣場讓簡悅再一次陷入緊張,她索性將毛巾扔在顧晗翊的手裡,「我哪有什麼事能瞞著你!」
她眼神閃躲著,故作淡定的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那就是有事求我?」顧晗翊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簡悅喉嚨滾了滾,覺得異常的難受,顧晗翊那彷彿能將她看穿的眼神更是讓她的緊張和猶豫無所遁形。
「果真被說說中了,說吧!突然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有事求我。」
顧晗翊自認為和簡悅認識了那麼多年,現在又在一起快一年了,他已經足夠了解簡悅,哪怕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能解析出她接下里要做什麼。就好比現在,她一個簡單的喝水動作,就是因為被他戳中心理,想要找一個方式來緩解內心的焦慮和緊張而已。
種種跡象表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一定沒好事的。
簡悅鼓足勇氣,放下將手裡的瓶蓋擰緊,澄澈的眸子注視著他的眼睛,緊張而艱難的開口問道:「顧晗翊,我爸爸的事你怎麼處理?」
顧晗翊愣怔住,簡悅的問題太突然,這個問題他很不確定,甚至不敢去想,他內心是糾結矛盾的,如果說毫不追究簡父的事情,那麼他有愧於母親的在天之靈,如果追究,那麼簡悅又怎麼看他?又怎麼待他?
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
他的沉默讓安靜的空氣瞬間凝滯住,周圍彷彿被蘊上一層冷空氣,壓迫的氛圍讓簡悅屏息住,連呼吸都不敢喘氣,顧晗翊的答案對她來說太重要了,要說他堅決不肯放過父親,那麼她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的留在他身邊將愛自己的父母置之度外。
為人子女的孝敬心絕對不允許她這麼做的。
「你想我怎麼做?」他平靜的黑眸蘊上一層寒霜,淡淡開口反問。
簡悅再一次愣怔住了,她不敢說讓顧晗翊不追究的話,兩人的談話陷入僵局,誰都在猶豫,誰都在小心翼翼的守護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