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代價

「這件事我辦不到，老闆的貼身保鏢連我都接近不了，更不用說你了，而且，小七才受了重傷，還在靜養，現在老闆沒有小七，連門也不願出，許多事情都在往後推……」趙元連連搖頭。

「我不過就是和他見一面，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哥哥我可一直關注著你呢，要不金億斷供的事，我能第一時間就通知你？」梁鴻運拍了拍趙元的肩膀，不滿地道。

趙元皺了皺眉頭，他想反駁梁鴻運，其實金億根本就沒有斷供，不過他心底深處已經猜到，沒有老闆上次角斗場一行，恐怕金億斷供的事，還真的很難說。

「這樣吧，我和老闆提一下，成不成可不敢保證，別看兄弟現在在國興人模狗樣的，其實大公司非常複雜，一言難盡。」趙元思忖了一下，勉強答應了下來。

未到就餐時間，國興大廈頂樓空蕩蕩的公司高層自助餐廳里，只有小七和蕭芸兩個人，正聊得開心。

「真的？方晉這下子可算糗到家了。」小七開心地笑著，面前擺著半個月前的舊報紙，上面是蔣旭被黑線縫著嘴唇，一臉驚恐的表情。

「還好吧，我聽說蔣旭沒怎麼責備方晉。」蕭芸依舊是一臉溫婉的笑意。

「哦？我倒小看了那姓蔣的，這都忍得下來？」小七有些意外。

「也許是不得不忍吧。」蕭芸的笑容里藏著許多內容。

「那倒也是，蔣旭不得人心，憑什麼和國興斗？」小七大大咧咧地點著頭，儘管是半個月前的舊聞，依舊讓他興奮不已。

「極光的情況怎麼樣？我出事之前，聽說極光的情況不太樂觀啊。」小七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關心地問向蕭芸。

「勉勉強強吧，多虧了和國興的合作，可是我爸……」蕭芸的神情有些黯淡，突然只見孫正好從一側邊門走進了餐廳。

「哎呀，我得走了！」蕭芸恍然站起身，抱歉地沖小七笑了笑。

小七沖著遠去的蕭芸擺了擺手，目送著她和孫正好一起離開，臨出門時，孫正好也回頭向小七笑了笑。

送走蕭芸，小七貪婪地透過玻璃幕牆看了一陣外面的街景，方才不緊不慢地控制著輪椅從頂樓乘坐電梯，下到了三十一層。

一出電梯門，小七就不禁皺緊了眉頭，孫永慶的房門外，站著兩個看上去不大對頭的傢伙。乍一眼像是行伍出身，可又帶著一絲晦暗不明的江湖氣息。

小七心中暗忖，趙元是幹什麼吃的，居然放了這樣兩個人進來？

「喂？幹什麼的？快滾開！」誰知小七還未發難，那門前的一人倒首先沖小七嚷上了。

「我是國興老闆的保鏢，我們老闆在不在裡面？」小七冷冷的問道。

「保鏢？坐輪椅的？哈哈哈，笑死個人了，你這個做保鏢的連老闆在哪裡都不知道，乘早死了算了。」一個傢伙在那裡哈哈大笑，另一個走上前來，像是要趕小七離開。

「滾……咦？」那人胳膊伸來，小七揮手擋住，他感應到小七的力量，臉色頓時變了。

小七看見那人的胳膊開始閃爍，知道他要變身，輪椅迅疾往前一搶，身形也開始變幻起來。

這裡有個術語，叫做部分變身，一般都是經常鬥毆的人慣用的伎倆，打架打得少的，根本不會懂得其中的竅門。

關鍵就是控制變身的節奏，避免因為變身，而徹底喪失戰鬥力，又或者被搶先變身的人佔了先機。

那個傢伙胳膊率先閃爍，就是部分變身的意思，胳膊變身，貌似胳膊伸在前面，其實已經不具有威脅，只是做個樣子，倘若你就此放鬆了警惕，他其實大部分身體還具有攻擊性，一不留神就會吃個大虧。

小七往前一搶，則是直接無視了他變身的胳膊，攻擊他尚未變身的身體，小七的部分變身很簡單，坐在輪椅上的雙腿。

那人一見小七的反應，知道碰上了行家，急忙揮拳迎上，以單拳對小七的雙拳，吃了個小虧，身形踉蹌著後退，那條胳膊卻已經變身完成，竟彷彿是一根木棍，兜頭便向小七砸了下來。

小七騰地一聲從輪椅里躍了起來，一雙粗大的後肢已經顯現，自上而下踏向木棍，這倒不是什麼技能，而是變身的應急反應。

那人似乎被小七半人半獸的變身嚇了一跳，棍頭猛地回縮，再往前一探，全身變身已經完成，竟是一根齊眉棍。

小七心中暗笑，變身棍棒的技能他挺熟悉，便不再變身，上半身保持人形，胸腹拖著兩條粗大的下肢，與這傢伙游鬥起來。

小七不全部變身，倒也並不是一味託大，而是樓道空間有限，他真的全部變身，半個身體恐怕都要伸到三十二層去，反而不利於身體的靈活應變。

棍棒做為一個變身的門類，小七之前打過許多交道，不同的棍棒雖然技能的叫法不同，但功用一般沒什麼區別。

當這齊眉棍向前一探，小七已經意識到這傢伙估計應該是要用到棍棒變身的第四個技能「點擊」，以棍棒頭部點擊對方身體，基礎傷害加10%，強制擊退。備註，我不是要飯的，離我遠點。

棍棒一般都是遠距離進攻，這是保持攻擊距離的重要技能，在對手被迫退後的過程中，甚至有可能造成僵直。

「嘩啦」一聲，小七扯下腿上早已撕裂的繃帶，用力一甩，繃帶頓時纏向了齊眉棍的頂端，卻又受到技能影響，一觸即退，向後飄了開去，齊眉棍點擊技能，就此浪費。

小七旋即左手抓向齊眉棍的一端，右手變拳為掌，狠狠斬向齊眉棍的中段。部分變身沒法使用變身技能，小七隻能徒手肉搏。

齊眉棍在小七手中一陣晃動，眼看著便要滑溜出去，這又是棍棒變身的第五個技能「蛇形」。

使棍棒做蛇形震蕩，強制震開對手，震蕩次數是級別的2倍，每次震蕩基礎傷害加10%，級差有效。備註：我是一根有靈魂的棍子，躲閃是我的天賦。。

小七在棍棒尚未震蕩起來之時，就已經率先撒開了手，10%的傷害雖然會有級差減免，但對半人半獸的他來說，承受起來也並不輕鬆。但他右掌依舊狠狠地劈在了棍棒上，只聽「哎呦」一聲尖叫，那棍棒「啪嗒」一聲被打落在地。

小七迅速抬起一隻大腳踩在了棍棒上面，雖然沒用任何技能，可就這一下也夠這小子受得。

「你你你……」站在孫永慶門前另一邊的傢伙，看見自己的同伴三兩下便被擊倒，而擊倒他的人甚至連技能都沒有使用，頓時慌了手腳，指著小七說不出話來。

腳下的齊眉棍又想發動技能「掃蕩」，以棍棒360度橫掃一圈，基礎傷害加10%，迫使其倒退或倒地1秒。備註：真以為我是要飯的？看我的打狗棍！

小七身子一跳，敏捷地躲過了技能，換了一隻爪子，依舊牢牢地按住了齊眉棍，小七的蹦跳終於驚擾了房間里的人，門忽然打開了。

率先走出來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他一見眼前的形勢，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麼，急忙扭頭看向緊隨其後出來的孫永慶。

「小七，快退開，這些都是魏局長手下的幹警，可不能得罪了。」孫永慶見狀急忙厲聲呵斥，小七聽了孫永慶的指示，緩緩挪開了爪子，退向一邊，解除了自己的變身。

「快起來，丟臉丟到人家裡來了，你好意思？」那胖子魏局長也罵罵咧咧的叫手下恢復了變身，那傢伙給踩得不輕，爬起身來，鼻青眼腫的，看著小七滿臉的驚懼。

從防禦的角度來說，棍棒的防禦力算是比較高的，但是一旦受傷，對本體的傷害也要遠高於霸王龍，小七相信憑自己那一掌，這小子回去就得尿血兩三天。

看著魏局長一行人離開，小七歪歪扭扭地又坐上了輪椅，他一抬頭，發現孫永慶似笑非笑地瞧著自己。

「怎麼？傷好了？看來蕭小姐比醫生管用啊。」孫永慶說道。

「沒有……剛才是怕進了歹人，所以……」小七給孫永慶說的有點臉紅。霸王龍的恢復確實強悍，但要說徹底好了，還是有些差強人意，畢竟只休養了半個月，之前可是斷胳膊斷腿的重傷。

再有半個月應該差不多了，可傷筋動骨100天，那可是老話，小七覺得自己怎麼著都得歇個100天再說。

「等不了了，明天你收拾收拾，咱們得出去一趟。」孫永慶說道。

「特么的果然是奴隸命啊，傷還沒養好，又得上工了。」小七心中哀嘆，卻也沒有說話，低下頭控制著輪椅，準備回房間。

「知道魏局長來做什麼嗎？」孫永慶突然問道。

小七茫然不解地看向孫永慶，奴隸不是只做事，不許說話嗎？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是來收代價的，整整要了我兩千萬，你有義務幫我掙回來。」孫永慶淡淡地說道。

「什麼代價要兩千萬那麼多？」小七心中念叨著，疑惑地看向孫永慶。

「不錯，就是蕭芸和你說的半個月之前的事情。」孫永慶彷彿在那裡自問自答。

這下子小七也糊塗了，他沒記錯的話，孫永慶可是殺了瑞晴一百多號人，外加一個副總，代價就是兩千萬？這……好像這不是錢的事情吧？可孫永慶說起來怎麼那麼的理所當然？

「所有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代價，你也一樣。」孫永慶淡淡地補充了一句，返身回了房間。

當天晚些的時候，小七見到了梁鴻運。當趙元向孫永慶說明了梁鴻運的身份之後，孫永慶就決定不開罪這位子星來客，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既然說到支付代價，當然也少不了梁鴻運這一份。

「你很像我的一個老朋友。」見到小七，梁鴻運開門見山地說道。

小七看著梁鴻運，很是有些莫名其妙，自己這長相，對自己來說也還陌生得很，像梁鴻運的老朋友？與自己更是八竿子也扯不上關係了，只能叫他去找那個替自己整容的醫生討個說法。

「不是指長相，是你的變身。」梁鴻運見小七神情詭異，急忙補充說。

「霸王龍？」小七皺起了眉頭。

「不錯，我當年一個戰友也是變身霸王龍。」梁鴻運道。

小七聽著梁鴻運的話，突然感覺面前這位也似乎有些熟悉起來，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完全沒有眼前這人的印象，不過自己確實當過兵，但是，當兵的時候，自己都做了什麼，他居然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我有一件事想找那位老朋友幫忙，不過據說他前一陣出了點事，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失蹤了，我猜，你應該和他有一些關係。」梁鴻運看著小七，委婉地說道。

應該是找自己的，小七暗暗點了點頭，他其實對自己當年究竟經歷了什麼事情，還是挺好奇的，如果汪志還在，他一定會問個清楚明白，當然，他現在也可以去問趙元。

只是現在汪志不在了，至於趙元，在孫永慶的密切關注下，自己還是少找點麻煩，這個世界上他還沒找著一個值得他信任的人。關於失憶這件事，最好還是先悄悄地埋在心裡。

倘若胡亂說將出去，假如當年自己做的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案，豈不是連奴隸也沒得做了？

「對不起，我現在做的事，脫不開身啊。」小七笑著搖了搖頭。

「沒關係，事情不著急。你任何時候有空，都可以打我這個電話，代價你隨便開。」梁鴻運口氣很大，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小七。

又是代價，小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把梁鴻運給笑糊塗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沒什麼，想起剛剛老闆說的一句話，什麼事都要付出代價，沒想到見了你又說代價，就覺得有些好笑。」小七急忙解釋。

「沒什麼好笑的，我感覺你更像我那位朋友了。」梁鴻運板著臉孔站起身來。

從第二天開始，小七拖著還未痊癒的傷體，又陪著孫永慶四處奔波，他們見了許多人，也和形形**的組織碰過頭。

孫永慶很低調，有的時候甚至使用化名與人接觸，做的事在小七看來，很有些鬼鬼祟祟的味道，他不明白堂堂正正一個大型企業的老闆，怎麼會事必躬親到這種地步？

終於，在跑了半個月之後，孫永慶又回到了國興大廈，他叫來了胡睿，安排給他一大堆的事情，之後又告訴小七，即將有一份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