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成了自己人？

除了盟主，還有盟主夫人，以及盟主的母親老夫人，句朵兒，句朵的大嫂二嫂，句朵兒的三個哥哥還有三個侄子都在席子，並且都已入座，卻沒有動筷，顯然在等人入席。

人已站在門口，轉身走，怕是失大禮，進去，氣氛又實在是詭異得很。顏壹焦灼得額頭都滲出了汗珠。躊躇了一會兒，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顏壹與盟主客套了一下，便被句允引到句朵兒的旁邊坐了下來。剛剛顧著與老盟主客套沒有來得及觀察這裡的每一個人。

長桌主位坐了一們慈祥的奶奶，那是句朵兒的奶奶，這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別看她現在已近百歲，但身體還十分健朗，臉色紅潤，吐字清晰，帶笑得眼睛，從顏壹進門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笑，還不時地發出「好！好！」的感嘆。

而句朵的母親，盟主夫人端莊溫婉，也不時地打量著顏壹，甚少被人如此打量。

顏壹只覺渾身不自在。幾個年輕得還好，客套幾句就把心思放在了用餐上面。

老盟主這幾天總是避而不見，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一回，不抓住機會，只怕錯過最佳時機。

桌子擺了很多看起來很美味的食物，大家也吃得津津有味，而顏壹卻如鯁在喉，提不起筷子。一旁的句允還以為他是客氣，不好意思夾，不停地往他碗里送東西，直至塞滿。

顏壹除了點頭微笑表示感謝，也只剩憂愁了，這樣的場合，談這樣的問題，盟主不一定願意談，其次，他本就不善言辭，也生怕講錯話，使情況更糟糕。

「是不是早飯不合胃口？」老夫人笑吟吟地問道，「都沒有問你喜歡吃什麼，就只準備了這些，實在是有點失禮了！」

「不，不，不！」顏壹連忙答道，「早飯很豐盛，謝謝款待！」

「那你就多吃點！」

「是，好！」顏壹答道，並隨手夾了一個饅頭，咬了小小一口，便努力咀嚼。

這樣一來，原本安靜的飯桌，就有了不一樣的氣氛。

顏壹趁機說出了心中想好的話，「盟主，你看聖水的事~~？」

「來，孩子，這個好吃！」盟主說著招來女侍，示意把自己面前的一道菜端到顏壹面前去。「這是今早打撈的，非常新鮮，年輕人應該多吃點！」

顏壹還想說點什麼，但盟主卻顧左右而言他，令他再也無法開口提及聖水之事。

本不想句朵兒參與其中，可她偏偏就坐在旁邊，還不明白事情真相的她，還真以為自己的父親沒有聽到顏壹的話，故意提高嗓音，提醒道，「爹爹，我大師兄跟你說聖水的事呢！」

她這一開口，飯桌上的其他人都停了下來，再也無法忽視這個問題。

但奈何，她自小不在這裡長大，並不十分清楚顏壹口中的聖水與她心想的聖水並不是同一物。

「什麼聖水？」老盟主心有不悅，淡淡問道。

「聖泉里的水啊！」句朵兒大聲答道。

聽得此話，老盟主笑了笑，繼而神情詭異地看著顏壹說，「聖泉的水，你要多少就拿多少，甚至把整個泉眼給你，我都無所謂！」

顏壹尷尬地笑了笑，卻再無接話的雅緻。

而句朵兒，還以為大功告成，興奮不已，還不由自主地挽起了顏壹的胳膊，「我說吧，讓我跟你們一起來，准沒有錯，我能幫上忙的！」

此刻的顏壹更是如坐針氈，走了也不是，留也不是，想把句朵兒的手拿開，抬眼卻看見全桌人都寵溺地看著她，就又怯生生地把手放了下去，由著句朵激動地一旁「邀功」，他只負責尷尬地微笑。

他不知道這個早飯自己吃到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覺疲憊不堪。未等他吃完，老盟主已先行離席，不知去向。

待大家都陸陸續續放下筷子后，顏壹也趕緊退了席。他以為自己把表情掩飾得很好，孰不知，句朵兒都看在了眼裡。一見顏壹退席離開，便跟了上來。在長廊的拐角處，逼停了顏壹。

「師兄，」句朵兒說，「你不是要拿聖水嗎，我爹爹不是答應給聖水了嗎？為什麼你還是憂心忡忡？難道還要其他東西要拿嗎？」

「不是！」顏壹說完又繼續往前走。

這回，句朵兒直接走到他跟前，張開雙臂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不是！」顏壹輕輕答道，並試圖去推開她擋在眼前的雙手，但看到她眼裡的堅毅及淚花又於心不忍，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只想拿一點聖水！」

「那爹爹不是說了嗎，要多少拿多少嗎？」

「此聖水非彼聖水！」

「不是聖泉上的水，還有哪裡的水？」

顏壹只看著她，並沒有回答。他並不想告訴她，師父說了，句朵兒的行程只到句芸部落，如果能與盟主解決這個問題，他也不希望她牽扯進來。可如今，事情似乎比想象中還難辦得多，而且隱瞞這種周知的秘密，實在難受得很。

句朵兒明白顏壹這種表情的意思，她應該知道是什麼。

可是，是什麼呢？句朵兒努力思考，眼睛不時地往周圍掃視，希望能得到暗示。當她抬頭看向外面的天空時，閃耀的陽光，似乎刺痛了她的眼睛，而這種痛感也讓她頓悟了。

她驚恐地看向顏壹，哆嗦道，「你要拿聖燈里的水？」

顏壹點了點頭。

「聖燈的水，蘭靈聖水！」句朵兒，低聲喃道，「那是我們族的聖物，是我族族民的保護神，爹爹是不可能給你的！難道，」她眼睛睜得比之前更大，瞳孔里是顏壹清晰的臉龐，「難道，他不給，你們要搶嗎？」

這回，顏壹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把眼睛看向了別處。

「不可以，你們不可以搶！」句朵兒無力地入下雙臂，整個人癱坐在了長廊的椅子上，帶著哭腔說道，「這是我們族的聖物，100年才能收到一小瓶，要犧牲很多的族人才能拿到，爹爹不可能給你的，你們也不能搶了去！你們把蘭靈聖水拿走了，我們就會被妖魔鬼怪給挫成灰的！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