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我真的很想死
「你能治好?」長孫康成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道:「我這病根已有多年,也曾請了不少名醫,就連你們學院的蔡鵲也為我診斷過,全都束手無策,你真的能幫我治好?」
李繼宗淡淡地道:「他們不行,並不表示我也不行。」
「父親大人,你還是相信李繼宗吧,咱們學院前段時間,有一個身負重傷全身癱瘓昏迷不醒的學生,蔡鵲老師都表示治不好,但李繼宗一出手,沒過一會就醒過來,這才幾天時間,據說現在都已經可以下床了。」
孫卿月笑道:「既然李繼宗說能治,那就肯定能治好。」
長孫康成求醫多年,早就死了心,否則的話,他也不會一心考慮著生後事,此刻見李繼宗信心十足的樣子,又見自己的女兒這麼說,不由地也抱有了一絲期盼。
「李繼宗公子,你若是真的能治好我的頑症,我……定然感激不盡。」
本來只當自己時日不多了,想到大限之後,兒女尚未長大成人,只怕天星城必然局勢震蕩,百姓受苦,難免意氣消沉。
若是再給他多活幾年,有了足夠的時間準備和安排,一切就從容的多。
李繼宗淡然一笑,道:「客氣話就算了,不過……」
長孫康成何等人物,一看便知道李繼宗的意思,道:「以李繼宗公子之才,怎麼可能屈身當小女的隨從?你放心,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有任何要求,我都答應你便是。」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
李繼宗笑道:「城主快人快意,那就先多謝了,事不宜遲,我還是先幫城主治病吧,對了,不知府上可有銀針之類?」
久病成醫,銀針這種基本的醫療工具,府內肯定是備有的。
不多時,便有下人將一整套的銀針送上來。李繼宗檢查了一番,沒有什麼問題,讓那些王子公主們以及一切無關人員先退下,只留孫卿月在身旁打下手。
然後,將兩張小方桌旁拼湊起來,讓長孫康成平躺在上面。
長孫康成原以為要治療他的頑症,必然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比如需要配置特定的藥物,找一間專門的治療室。誰知李繼宗什麼也不說,直接讓他躺下來。
望著這油膩膩的桌子,長孫康成一臉嫌棄。
為了能夠早日康復,忍了。
接下來李繼宗讓孫卿月找來一捆繩子,將他連同桌子捆起來。長孫康成感到很無語。怎麼有這種奇怪的醫治方法?
這麼捆綁著躺下,怎麼像是殺豬似的?太沒有安全感了。
太不講究,太草率了。這小子真的靠譜嗎?為什麼感覺遇上一個假的神醫?
雖然相信李繼宗不至於拿他開玩笑,但總覺得心裡堵得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時,就看見李繼宗舉起一枚銀針,嫻熟地向他的身上紮下。
哎呦!
長孫康成頓然感到被扎的部位一陣疼痛,不過見李繼宗出手又快又准,眼神鎮定自若,自然是對症下針,擁有一流大師風範。
「哎呦!我好像……扎錯了。」李繼宗忽然喃喃自語。
長孫康成一聽,差點吐血。剛還想誇你專業呢,怎麼還扎錯了?你到底會不會治啊,不會治別拿我當小白鼠好不好?
隨之,感到李繼宗將銀針迅速拔了出來,對準某個部位又狠狠地紮下去。
「哎呦!又錯了。」
長孫康成心頭一團怒火「騰」地上來,便要發作,就聽李繼宗抱怨地道:「我說城主大人,你能不能別發抖啊,你這麼抖來抖去,我很容易扎錯的。」
長孫康成很是無語,他被捆的像個粽子似的,想動也動不了啊。
明明是你技術不過關,管我什麼事?
他現在有點後悔了,讓這個不靠譜的小子醫治簡直太荒唐了。那麼多名醫都毫無辦法的。我還是太天真了。
站在一旁的孫卿月看不下去了,道:「李繼宗,好像是你在……手抖耶。」
「是嗎?」李繼宗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確實在禁不住地發抖。奇怪了,我的手怎麼會發抖?沒道理啊。上次給聶鋒扎針,都沒有發抖,這一次怎麼回事?
孫卿月試探的口吻,問道:「你該不會是太緊張了吧?」
李繼宗一個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盡量放輕鬆一些,感到沒什麼問題了,再一次持著銀針扎了下去。
長孫康成一看李繼宗那副表情就知道,這一次又扎錯了。
悲催,太悲催。
「那個……李繼宗公子,既然你今天的狀態不好,不如改日再醫治吧。」長孫康成還算客氣地說道。當然,只要讓他鬆綁,打死也不會再讓李繼宗醫治。
這哪是治病,簡直是折磨。
李繼宗看了看又在發抖的手,越發感到奇怪,這種抖動,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見長孫康成嘗試著要做起來,他急忙將其按在桌上。
「城主莫急,我答應把你醫治好,今天就肯定能醫治好,只不過……你可能會有些疼,請你忍一忍就好。」
李繼宗說著,向孫卿月手一伸。
孫卿月專門負責給他遞銀針的,於是,馬上又將一枚銀針交到李繼宗的手中。
李繼宗顧不住發抖的手腕,猛地朝著長孫康成的身上扎去。
長孫康成的臉龐一抽搐,顯得十分地疼痛,但還是堅持咬牙強忍住。緊接著,又有一枚銀針紮下去,他又是一陣抽搐。
李繼宗不停地伸手,孫卿月不斷地將一枚枚銀針遞過去。
然後一枚枚銀針全都扎在長孫康成的身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多少,長孫康成此刻弄得,簡直比刺蝟還刺蝟。
「沒了。」見李繼宗再次伸手,孫卿月雙手一攤,道。
李繼宗擦了擦額頭上冒著的汗珠,道:「那你把你頭髮上的簪子給我,另外再給我找一些簪子過來,越多越好,沒有簪子,只要是尖銳針狀的東西都可以。」
簪子!
長孫康成差點沒有暈過去。銀針也就罷了,用簪子什麼鬼?我的身上都被你紮成馬蜂窩了,難道還沒有扎准嗎?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李繼宗為何要將他捆起來。
要是不捆上的話,他早就跑了。本來還認為李繼宗不會拿他開玩笑,可現在……他似乎有點吃不準了。
啊!
李繼宗手拿著孫卿月的簪子,猛地紮下去。簪子要比銀針粗的多,又扎到的是十分敏感的部位。長孫康成再也忍受不了,發起一聲凄厲的慘叫。
此刻,那些王子和公主們都聚集在外面。
「你們說那小子真的能治好父親的病症嗎?」
「不知道,父親大人也是的,身患這麼嚴重的病,竟然都瞞著我們,要不是那小子說起,我們還蒙在鼓裡呢。」
「父親大人還不是怕我們擔心,他真是一位偉大的父親,重擔都是他一個人默默承受,有痛苦總是忍在心裡,從來不喊出來。」
話音未落,就聽見從大廳傳來父親的慘叫聲。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這時,就見孫卿月從裡面走出來,對他們說道:「各位姐姐們,請你們把頭上的簪子給我,好救治父親。還有各位哥哥,你們身上要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也都拿出來吧。」
眾位王子和公主都傻眼了。
「要簪子做什麼用?」大王子好奇地問道。
孫卿月一臉焦急地道:「銀針用完了,李繼宗讓我找些簪子代替,你們別多問了,趕緊拿出來吧,很急的。」
眾人這才留意到孫卿月頭髮有些凌亂,敢情她的簪子已經……
我勒個去,怪不得父親大人叫的那麼凄慘。那小子確定是治病,而不是要人命嗎?
見孫卿月焦頭爛額,火急火燎的樣子,眾公主們只好都伸手將自己頭上的簪子取下來,交給孫卿月。那些王子們身上若有一些尖銳小玩件之物也都拿了出來。
八王子見別人都拿了東西出來,唯獨他沒有,情急之下,他將自己手中的劍遞過去去,道:「這個應該也算尖銳之物吧?拿去吧。」
眾人無語地瞪著他。
簪子當銀針都夠離譜了,虧你想得出,這把劍扎在父親的身上,那不是嫌父親的命太長了嗎?
待孫卿月重回大廳,不多時,就聽見他們的父親再次發出慘叫聲。
一聲又一聲,連綿起伏,聽的都讓人揪心,想象著他們父親此刻受到的苦難,直感到頭皮發麻,不忍目睹。
大廳內,李繼宗忙的熱火朝天。
接過孫卿月給她的銀針,看都不看一眼,拿在手中就直接認準某個部位狠狠地紮下去。
「我說城主大人,你不能叫的小聲點嗎?這麼吵,讓我靜不下心,很容易扎錯的。」李繼宗邊扎針,便皺眉抱怨道。
此刻的長孫康成都快要虛脫了,他活了大半輩子何等受過這麼樣的苦?
他恨不得現在自己能暈過去,至少就不會再那麼疼痛。可是,李繼宗出針實在太可怕,總是在他欲暈非暈之際,讓他馬上保持頭腦絕對清醒。
都被折磨成這樣,你還讓我小聲?怎麼小聲起來啊?
還有,很容易扎錯什麼意思?你丫不是一直在扎錯嗎?要不然我也不用受這麼大的罪了。你看你把我現在都紮成什麼樣子了,我……真的很想死啊。
也不知道度過了多少難熬的時光,忽然,就聽李繼宗說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