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功法弊端

眾人聽了之後，都是一臉的訝異之色，紛紛議論起來：

「這小子說的煞有其事，到底真的假的？」

「當然是胡扯的，別人不知道，李繼宗這傢伙什麼貨色，我們還不清楚嘛，嘩眾取寵，故意做出驚人之語，其實都是扯淡，不過，不明白這傢伙吃錯了什麼葯，竟敢向老師叫板。」

「管他呢，咱們就等著瞧好戲就是。」

「……」

孫卿月小臉緋紅，怒道：「你才一命嗚呼呢！竟敢詛咒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說著她揚起手來，作勢要將李繼宗按在地上胖揍一頓。

「想跟我動手？」李繼宗絲毫沒有驚慌之色，淡淡地道：「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天陰脈附近有點脹痛？」

「你……」

孫卿月瞪大雙眼，吃驚地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天陰脈脹痛？」

近日來她每當運功調動真氣時，就會感到天陰脈脹痛，不過痛感並不是特彆強烈，她以為是小問題，並不特別在意。此刻聽李繼宗竟然一口道出她的隱疾，令她就像是見了鬼似的。

李繼宗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很難猜嗎？」

「剛才你打拳的時候，真氣運轉到天陰脈時明顯停滯了一下，你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一下，要是看不出你天陰脈出現問題，豈不是瞎子？不過現在問題還不算嚴重，但你若是再這麼濫用真氣的話，恐怕很難活到半個月之後……」

說著，李繼宗側臉對方天明道：「老師，我說的沒錯吧？」

「咳……咳……」方天明臉色很難看。

他剛才只顧著看孫卿月打拳，哪裡留意到她嘴角是不是曾經抽搐了一下？可若是說自己沒看見，豈不是表明自己眼瞎？李繼宗這個混賬東西，擺明了是給自己挖坑啊。

他不理李繼宗，對孫卿月關切問道：「你真的覺得天陰脈脹痛？」

「是的。」孫卿月怯生生地道。

方天明臉色凝重，亦感到十分地困惑，呢喃：「不應該啊，天陰脈乃是七大主脈之一，最為穩定，怎麼可能發生這麼事情？」

靈脈發生脹痛，絕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怎麼不可能，明明是老師你教錯了功法，她才會發生這種事情。」李繼宗聳了聳肩，「要是我沒有猜錯，這個孫卿月從小一定是體弱多病，服用了大量如血參，靈芝之類大補之物，這才活了下來。天合功，顧名思義講究天道為合，順其自然，對於大多數人確實有效，但孫卿月的體質在藥物的作用下，早就已經發生根本改變，天合功對她不僅無益，反而危害極大。天陰脈脹痛只是前兆，再繼續修鍊下去不死才怪。」

「老師，天合功的弊端，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在沒有弄清楚學生的身體條件，就貿然傳授功法，這未免也不負責了吧？說你不稱職，貌似我並沒有說錯。」

「我……」方天明被懟的啞口無言。

他從孫卿月的反應，已然得知李繼宗所說她從小服用大量補藥一事屬實。

對於天合功的弊端，他並不特別清楚，但孫卿月既然修鍊之後引起天陰脈脹痛，也就表明李繼宗所說的應該不假。

「幸好我這人平日了心地最善良了，才會及時的指正出來，不然的話，等到孫卿月同學真的出了事，你身為老師，居然把門下學生給教死了，這個責任老師你能承擔得起嗎？」

——你心地善良？你特么都不知道幹了多少缺德事！

方天明感到深深的無語。不過，李繼宗的話卻令他無從反駁。要是孫卿月因修鍊喪命，他這個當老師的難辭其咎，將成為他一生的污點。

「我……」

面對李繼宗咄咄逼人的語氣，方天明無言以對，感到深深的羞辱。

此刻，再看向孫卿月，以及那些門下的學生，那一張張臉孔流露的眼神，彷彿再不是之前的崇拜，尊敬，而是懷疑和埋怨。一時間，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氣火攻心，神情恍惚，兩眼一黑，一頭倒在了地上。

「老師……」

「老師你怎麼了……」

眾人見他們的老師突然倒地昏厥過去，紛紛慌忙圍了上去，擔心老師出事。

方天明倒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無論學生們怎麼呼喊，都毫無反應。眾人看著情景，都嚇得不輕，李繼宗這傢伙今天簡直太牛逼了，竟然把老師都氣暈過去了。

這真是以前那個廢物李繼宗嗎？

他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

「才說了兩句而已，怎麼還氣昏過去了？」

李繼宗摸了摸後腦勺，心想古時的老師氣性也太重了，這要是擱三千年後，有些人的臉皮厚度簡直沒法用尺子來衡量，哪會輕易氣昏過去？

正想著，他從人縫裡忽然看見倒在地上的方天明老師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頓時臉色驟變，立即沖了過去。

「都給我閃開！」

眾學生不禁嚇得一滾，乖乖地閃到旁邊，讓出一條路來。

就見李繼宗徑自走到老師的身前，蹲了下來。

眾人正好奇李繼宗要做什麼，忽然，就聽見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就見李繼宗揚起手來，左右開弓，竟然在老師的臉上連續扇了幾個耳光。

「李繼宗，你……」

眾人差點沒有嚇死。都知道李繼宗膽子大，卻沒有想到把老師氣昏過去不算，竟然還打起老師來。這傢伙這麼能胡鬧，看他怎麼收場。

被扇了許多個耳光之後，方天明的臉很快就紅腫起來。

「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響起，方天明終於清醒過來。

他摸了摸臉龐，一臉懵逼：怎麼我的臉會突然這麼痛？

同學們心中暗道：這下李繼宗完蛋了！

學生竟敢打老師，這絕對是極其惡劣，嚴重的事情。被開除都算是輕的，這種大逆不道的惡名傳揚出去，將會受到無數人的譴責和排擠？不管這麼說，李繼宗這輩子算是完了。

說實話，對於李繼宗今天的表現，他們都開始有些敬佩。

不佩服不行。誰有本事能把老師氣暈過去？誰敢扇老師的耳光？李繼宗幹了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當然，干出這種事情就將為此付出代價。

這時，方天明已經站起身來，陰沉著臉，滿是怒色：「剛才是誰打我？李繼宗，是不是你乾的？」

堂堂老師，竟然被學生當眾打臉，就算學院規定不允許體罰學生，但只要不出人命，學院想必也不會為此而責怪老師。

然而，李繼宗一臉淡然，道：「只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而已，方老師不必謝我。」

謝你？

噗……

眾人一聽差點沒有吐血。

這傢伙也太能裝逼了。把老師打一頓，竟然還這麼沒臉沒皮，膽子太肥了，心也太大了。看老師怎麼收拾死你。

李繼宗繼續道：「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方老師你走火入魔吧？」

方天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臉驚異的目光看著李繼宗。

剛才他急火攻心，導致內息紊亂，真氣不受控制地遊走。若是繼續下去，必然導致走火入魔，身體出現嚴重的問題，弄不好都能喪命。李繼宗打在他臉上的那幾個耳光，恰好衝破氣瘴，致使脈象穩固，真氣通暢，從而化險為夷。

——這麼說來，難道剛才真的是這小子救了我，他是為了救我才扇我的？

方天明感到十分地疑惑：這個李繼宗今天實在是太不同尋常了。不僅能一眼看出白浪拳的多處破綻，還能看出孫卿月修鍊功法有問題。眼下，更是一出手就救了自己一命。這還是以前那個廢物嗎？怎麼感到比他這個做老師的還要厲害的多？

他心中雖有諸多疑問，但顧不及多想，氣息剛順暢，還必須修鍊鞏固才行。

方天明很快恢復了老師該有的氣度和尊嚴，對眾學生道：「老師有點事情要做，你們不可懈怠，繼續修鍊吧。」

說著他便匆匆離開。

——呃？這就算了？方老師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

眾學生面面相覷，一頭霧水，齊刷刷地朝李繼宗望去。闖了這麼大的禍，還能一點事都沒有，他是怎麼做到的？

不理眾人異樣的目光，李繼宗想了想，沖著方天明的背影，道：「氣息運轉到商參脈時，可通過天匯、曲谷、辰陽，再通往幽生、迷歸，如此一來就可以將真氣提煉純正，不必再擔心你的紫陽功法的問題啦。」

方天明聞聲腳下一個踉蹌，差點仆倒，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吃驚地看著李繼宗：這小子怎麼知道我修鍊的是紫陽功法？

回想起李繼宗剛才所說的話，明顯是給自己指點。按道理說，紫陽功法乃是玄門正宗，應該不會有什麼缺陷。可，他說的這些……好像還真的有些道理。

難道紫陽功法也有弊端？

方天明內心感到甚是震撼。

他修鍊紫陽功法多年，從來未曾對這門功法產生過懷疑。可是，此刻將李繼宗所說更改的方法，在心中反覆推演，發現竟然變得更加完善。如果照這樣修鍊的話，就算再遇上劇烈的情緒波動，想必就不會像剛才那麼出現問題。

感受到這門功法修正之後的益處，方天明對李繼宗充滿著感激之情。

他鄭重其事，拱手向李繼宗一拜，道：「多謝指正。」

能者為師。得到李繼宗的指點，他哪裡還敢再以老師自居？說完，他迫不及待地離去。

「什麼情況？卧槽！方老師竟然向李繼宗道謝？」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一定是昨晚沒睡好，產生幻覺了！」

「沒看出來嗎？剛才李繼宗他……竟然指點老師修鍊功法的問題，這……也太牛了吧！」

「這傢伙真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李繼宗嗎？」

在一片驚詫羨慕和崇拜的目光中，李繼宗轉身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