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太古秋墓

第569章 太古秋墓

「葉長生,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啊!」

一句淡淡的爽笑聲在空間中響起,那一襲血衣的青年,腳踏無盡血雲,降臨在青石地面上。

如天帝臨塵,一輪九彩祥雲從他的背後升起。

溫文爾雅,淡笑間給人一種安靜祥和之感,彷彿其是鄰家少年般溫和。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強,當然,你若不強,也不值得我為你犧牲這麼多了。」

「我有太多話想與人說,但天下間,配聽我說這些話的人,唯有你一人。哪怕將我推到這樣地位,實力的獨孤龍雀,都不配聽我說這些話。」

「我出生天降血墓,我的母親被血墓吸收精元,變成乾屍隕落了,這是你在其他人的嘴中能聽到關於我的一切。但事實的真相是:我,親手殺死了我的母親,以她的鮮血來祭煉開啟太古秋墓。」

「是不是被嚇到了?我想你也應該被嚇到,虎毒不食子,子又焉能殺母呢。但很可惜,我違背了這個至理。當我爺爺逼著我手持古劍,一劍劍讓她死去的時候,我終於知道我的宿命,本是無情之人,何苦做有情之事。」

「你應該看到了那塊絕壁上我爺爺的屍體吧,他也是被我釘殺的,那個從小一直傾盡所有,為我付出,甚至還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從聖賢的手中,為我爭取來《太上扶龍術》這門天下奇術的爺爺,被我一劍釘殺,徹底死去。任由風吹雨打,變成一具乾屍,一具任由野貓野狗都能隨意撕扯屍體的垃圾。」

「我還殺了視我若神明,只要我一聲令下,便會為我赴死,不懼任何艱難險阻的天華宗無數弟子。我分成兩批殺的,第一批是為了證道,為了踏上無情道,第二批是為了斷絕自己的後路,讓天華宗唯我一人存在,無牽無掛,方乃無情之人。」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這,就是我的宿命,可怕的人生,可怕的宿命。」

「當然,若不做這些事,我也無法讓我命中注定的宿命之敵,大名鼎鼎的當世神話葉長生看到最完美的我,完美無缺的我。」

秦太秋似是非常有興緻,似笑非笑的望著葉長生,開始以一種無比平靜,彷彿是在談家常事般輕鬆的神態,淡淡說道。

每一句,每一字,都說的那樣輕描淡寫,雲淡風輕。

「可怕?」

葉長生嘴角含著淡淡的笑容,卻淡漠道:「我只覺得你很可憐,有情無情,乃由心而發,何為天定,修鍊本逆天,你怪罪於宿命,怪罪於他人讓你這般可悲,但卻從未發現,世間之事,你可以選的。」

「不……不可能!」

葉長生這句話蘊含著言出法隨的縱橫術,如一道道大道雷音直擊秦太秋的內心,他失聲否認道。

嗡嗡嗡!

與此同時,他渾身上下釋放出無盡磅礴的血色力量,一輪血海從他的頭頂上升騰而起,看上去是那樣的恐怖,那樣的足以鎮壓世間一切敵。

血發狂舞,血衣飄飄,血劍上瀰漫著無盡龍氣和血氣,一劍在手,無敵之姿。

「太可怕了,這秦太秋實在是太可怕了,葉長生怎麼可能會贏,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天啊。」

「這種劍術,不,這個人是專為殺戮而生的。太古秋墓,真是可怕到極致,長劍一出,何處不是死靈。死靈尚在,何愁墓不立。」

「……」

哪怕是相隔數里之遙,但虛空劍宗弟子還是能感受到那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鎮壓,連一絲一毫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發自內心的恐懼,畏懼,驚訝。

至於葉長生,他們從未放在眼中,因為在他們所有人眼中,當葉長生對上秦太秋的時候,已經註定了死亡,壓根沒有其他的機會。

「看來我真的是奢望太多了!」

華浮生望見這一幕,心中暗嘆道。

他甚至開始責怪自己,為何之前不一劍了結葉長生的性命呢。

一來能不讓秦太秋動怒,讓他對虛空劍宗有不好的感覺,二來也能讓葉長生這個有膽魄,有天賦的少年,免受凌辱。

即便恨三生宗,但至少在葉長生對這那象徵著無數死去虛空劍宗子弟的寶劍三拜九叩時,他的心中已經有那麼一絲觸動。

葉長生沒對虛空劍宗犯下任何罪行,不應受到這樣多的磨難。

「秦太秋真的那麼可怕嗎?」

華星研望著那血氣漫天,如死神歸來塵世間的秦太秋,整個人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恐懼中,喃喃自語道。

大哥哥,真的能和他匹敵嗎?

儘管對葉長生很有信心,心中有崇拜的心理,但見到這一幕,她還是不自覺的心虛起來,因為秦太秋的表現實在是太過耀眼,太過霸道,讓人情不自禁的誕生出怯意。

天劍九峰一處石閣前,一襲銀袍,三千青絲如瀑般垂落,鵝蛋臉,玲瓏身姿的女子秀眉微微蹙起,喃喃自語道:「沒想到秦太秋竟然成長到了這樣的程度,簡直難以想象,葉長生真的能力挽狂瀾嗎?」

唯有在心底,她又添了一句,若是葉長生失敗,那她也只能嫁給秦太秋了。

如此一來,才能讓虛空劍宗平安,留存於天地間。

至於嫁了以後,死不死是自己的事情,那就沒有人能管得了。

銀袍女子正是號稱昊天城第二天才的冰如夢,眼眸冷冽而決然,左手輕撫手中發出淡淡輕吟聲的寶劍,指尖冒出一滴鮮血,看上去是那樣的凄涼,蘊含著無盡的苦楚。

「放心,他無所不能,壓根不用為他擔心。你越是擔心他,越會發現自己的情緒是多餘的,他永遠所做的事情都超乎你的想象。世人皆以為他是瘋子,但唯有他自己知道,他乾的所有事都是有自信的。」

在冰如夢旁的竹椅上,一襲藍衣,撥動古琴的女子,看都沒看天劍九峰腳下,那大有霸絕天下之勢的秦太秋,漫不經心淡淡道。

此女正是從昊天城與葉長生等人分別的水心月,此時的她,實力已晉陞至神海境巔峰。

「但願吧!」

冰如夢對這個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都跟自己搶,看上去清純溫柔,單純善良,實際上非常爭強好勝,驕傲地像孔雀似的水心月,真的不知道是什麼給了她這種自信,只是苦笑道。

相差兩個大境界,這般差距,她簡直無法想象,什麼樣的人能跨越這樣的差距。

更何況,秦太秋還不是什麼境界根基不穩之人,而是每一步都走得特別紮實,還擁有太古秋墓血脈,這樣的人,即便是同在半步金丹境,都是同階無敵的存在。

「你妹妹的花褲衩,小子們,你們簡直太過分了。這次我老大肯定能贏,幫你們解除危難,你們還要在這裡攔我們是不是?信不信本帝一個屁將你們給衝到九霄雲外。」

荒帝和楚擎蒼依舊被那九名劍客給囚禁在原地,因為有著葉長生的吩咐,荒帝也不敢硬闖,只得謾罵道。

他在這裡嘴都差點和這九人說幹了,但這些人卻是自始至終的保持著冷漠的態度。

那種輕蔑的眼神,簡直就將荒帝和楚擎蒼當成死人蹦躂,無須理會一樣。

「我沒妹妹!」

「我要有顆蛋當妹妹,估計會穿花褲衩,還是星辰圖案的。比如像你這樣子,沒讓你滾蛋,是因為你本來就是顆蛋,滾起來很容易。沒有宗主之令,你們只能在這裡呆著。」

「……」

這次九人中三四人同時面露不屑,對著喋喋不休的荒帝冷冷道。

說話間,他們若有若無的將目光投向葉長生。

心中情不自禁的升騰起一縷期望,期望著葉長生能擊敗秦太秋,但這種淡淡的期望,被他們給強行打消了。

對三生宗懷抱期望,希冀,將會遭到最嚴重,最慘絕人寰的打擊。

這是歷史經驗告訴他們的,這也是他們恨三生宗的根源。

更何況,這種實力上,勢力上,天賦上等等比起來,葉長生都無法與秦太秋相提並論。

事到如今,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秦太秋向冰如夢求親,為何要一直等待著葉長生的到來。

還信誓旦旦的揚言葉長生一定會前來,讓他們虛空劍宗在這解決與三生宗的恩怨。

關於昊天城近日來發生的事情,他們一無所知,壓根未曾聽過關於葉長生的傳聞。

一來昊天城發生那些事情的時間尚短,消息未曾全面傳開;二來近日虛空劍池寶地,發生了一種奇妙的變化,讓他們壓根沒有精力去江湖走動。

「草!」

面對這些人的諷刺,荒帝只能在原地悶悶不樂,憋屈道。

「平常心,一定要有平常心。荒帝哥,你的心太浮躁了,這樣不好。不屑,屈辱,任他如浮雲,孤身一人自在多好。做人要低調,更要穩得住,有平常心。」

楚擎蒼見狀,出口安慰道。

「我平常你妹的心……」

本來就非常鬱悶的荒帝,一腳蹬出去,怒罵道。

「葉長生,不得不說你的誅心之言,真的很厲害,你還修鍊得有縱橫師傳承吧,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秦太秋雙目流轉出神光,爽笑道:「當世神話,一念儒師文國生,逍遙劍客,刀客,修鍊近十條大道,盡皆達到同輩佼佼者的程度。天絕之體,天地絕命,你當之無愧。」

什麼!

剎那間,無數人複雜多變的眼神中,全部化為一種情緒,震驚到無以復加。

他們,似乎知道了為什麼秦太秋會如此看中這個之前曾在他們面前備受屈辱,走在劍林中,三拜九叩,如虔誠螻蟻叩拜諸神一樣的葉長生。

他,好像真的優秀的某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程度。

即便是知曉一些葉長生可怕程度的華星研和華水瑤,此時也是小嘴張開,震驚得無以復加。

「但是你還沒資格評判我,想要我真正向你出手,還是先過他們這一關吧,你不是許下文治武功的承諾嗎?現在到了兌現武功這一承諾的時候了,若你真這般厲害,來吧!」

緊接著,秦太秋大手一揮,他背後的天空,立馬浮現出無數血墓。

九十九座血墓彷彿能葬送世間一切,凌駕虛空之上,大氣磅礴,流轉著無數充滿神韻的花案紋路。

尤其是最中央的那一口血墓,上書太古秋墓四字,彷彿從太古時代跨越無盡時光長河而來。

一墓,可葬天,可化地,可熔煉一切生靈之神韻。

撻撻!

只見兩道通體都是血色紋路,如九幽惡魔般的人影從最中央的那口太古秋墓中跨越而出,血色雙瞳中流轉著恨到極致的目光。

他們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血肉是完整的,盡皆被血色紋路腐蝕,嘴中不停地傳出撕心裂肺,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

聲音尖銳無比,不男不女,更令人不寒而慄。

宋天珏!

宋長風!

一時間,無數倒吸涼氣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

所有人都看清了出現的這兩個如九幽惡魔般的人,驚懼不已。

對於虛空劍宗的人而言,這兩人他們印象深刻,因為百年前,將虛空劍宗前去支援的所有人,推向死亡深淵的正是宋家先輩。

而這宋天珏和宋長風在先輩死去了,大張旗鼓的為他們舉行盛典,將虛空劍宗那些人看作垃圾螻蟻的死去,只為展現他們先輩的功績,偉岸光明。

對這兩人,虛空劍宗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但與此同時,他們從已經變得不人不鬼的兩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致命的威脅。

龍門境八重,這兩個本來如螻蟻般的存在,竟然在一夕之間,跨越了數個大境界,達到了這種境界。

這一切,都是秦太秋一手操縱而成,那他的手段將是多麼的可怕。

「好久不見啊,葉宗主,桀桀!」

宋長風和宋天珏的雙目中,湧現出無盡精芒,他們的嘴角死命的抖動,方才露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惡狠道。

「你們自裁吧!」

葉長生雙眼微眯,淡漠道:「三生宗之人,不應如此!」

「可笑!」

秦太秋聞言,那張冷峻的臉上浮現出嘲弄的笑容,淡漠道。

他越發覺得葉長生太可笑了,以為自己有情有義,天下人都會一樣有情有義。

若宋天珏兩人甘願自裁,甘願赴死,會在被葉長生弄成太監后,還能苟延殘喘,想要趁著葉長生虛弱之際,給予葉長生致命一擊。

若兩人願意自裁,怎麼可能會在對葉長生的恨意下,接受無數血池的沖刷,洗禮,變成這般認不認,鬼不鬼的樣子,也要堅持下來。

「謝謝!」

宋天珏和宋長風先是一愣,隨後笑容更加燦爛,笑道。

在秦太秋那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眼神中,宋天珏和宋長風朝虛空劍宗的那無數人的方向跪了下去。

「我們宋家欠你們虛空劍宗上下三百五十四條命,這些我們知道,但我們從來不認,只為了那點可憐的祖輩榮譽感,反正也想著你們會恨我們入骨髓,也不在意你們更恨我們了。」

「但願你們能罪其罪,不罪其人,以我爺孫之鮮血,來祭奠那無數亡靈。」

「生而為人,我們卑鄙無恥,出賣宗門,賣宗求榮,罪不可赦。」

「但為人又怎能沒點善念,沒點想法,我是個弱者,是個垃圾,只能想到這樣的方法來讓宗主留下血脈。」

「我斷絕了三生宗年輕弟子的前途,陷害他們成為天華宗奴隸。」

「呵呵,我們爺孫這一生何其可悲!」

「又是太監,又是這般不人不鬼的樣子。」

「我們努力活到此時,只為了告訴你,葉長生你是對的。宗主之延續,靠的不是當奴隸,當走狗,因為那樣可能隨時都會面臨滅頂之災,因為他們從未將奴隸當人看。」

「事到如今,我們只希望將我們的一顆骨粒,葬在三生宗的罪惡之地,永生永世受盡折磨,還了這一生造就的罪孽。」

「爆!」

宋天珏和宋長風鄭重的朝著虛空劍宗眾人的方向磕了九個頭,又目光複雜的望著葉長生,撕心裂肺的吼道。

似是要將這一生的罪孽,功過,全部都吼出來一樣。

咚咚咚!

最後,一陣晨鐘暮鼓般的爆炸聲從他們的體內傳出。

他們也化為了漫天血點,屍骨盡皆化為飛灰,逸散在這虛空劍宗的每一個角落。

「怎麼會?」

秦太秋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可思議之色,喃喃道。

這兩人不是已經成為只會殺人的機器了嗎?

不是成為了以殺葉長生為畢生宿命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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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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