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漏
冷水讓她漸漸的冷靜下來,昨天夜裡的畫面,斷斷續續的在腦海里閃現。
蕭眉的臉色變幻不停,看著睡夢中,還帶著一絲笑意的歐陽,不由得嘆了口氣。
蕭眉知道,昨天夜裡,自己把歐陽當作了林志遠。
歐陽,是我害了你。
蕭眉坐在椅子上,點上了一顆煙,裊裊的煙霧,慢慢的升起來。她看來了一眼牆上自己和林志遠依偎在一起的結婚照,內心傷痛不已。
志遠,六年了,我們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你還好嗎?
凄迷的煙霧,蕭眉的耳朵里,想起了林志遠氣喘吁吁的聲音。
「眉兒,好好的活著,記住,遇到疼你的、愛你的,就要勇敢的接受,這樣,我就放心的走了,記住,你一定要答應我!」
林志遠彌留之際,拉住蕭眉的手,久久的不放,眼裡流露出讓人心酸的不舍。
「志遠,你會好起來的,眉兒離不開你,你也不能離開眉兒。」
「不,眉兒,你一定要答應我、答應我……」
林志遠喘息著,嘴裡開始湧出大量的鮮血,眼裡露出了讓人揪心的祈求。
「蕭眉,你就答應遠兒吧。」
林志遠的父親林幕雪流著淚,看著蕭眉。林幕雪知道,兒子已經不行了,禁不住老淚縱橫。
蕭眉看著志遠漸漸失去血色的臉,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志遠,我答應……我答應你!」
林志遠的眼睛里,露出一絲迴光返照的笑意,微微抬起手,伸出勾起的小拇指。林志遠已經說不話來。
蕭眉知道,林志遠是想和自己拉鉤,這是兩人之間經常玩的遊戲。蕭眉顫抖著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拉住了林志遠的小拇指,兩人的手指,拉在了一起。
醫生們全力搶救,但林志遠的傷勢太重,搶救無效,終於還是走了。
歐陽志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鐘了,昨天夜裡,一次又一次的瘋狂衝擊,讓他的體力透支了很多。歐陽一眼看到,蕭眉正坐在椅子上,那張凄美的精緻臉龐上,還隱現淡淡的淚痕,眼睛里,透出一種讓人揪心的孤獨和憂傷。
醫院裡,那個高雅、自信、果斷的蕭院長哪裡去了?
歐陽志遠連忙找自己的衣服,可是,由於昨天的狂亂,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了。
蕭眉看到歐陽志遠醒了,在找衣服,沒有說什麼,臉色微微的發紅,走到客廳,在地上找到了歐陽的衣服,拿了進來,把衣服放在歐陽志遠的面前。
歐陽志遠接過衣服,在被子下,手腳慌亂的穿好,猛然發現床單上,幾片鮮紅的痕迹,嚇了歐陽志遠一跳。
天哪,蕭眉竟然還是處女?
歐陽的腦海里,想起來昨天夜裡,自己進入時候的那層阻力。怎麼會這樣?蕭眉結過婚了呀?
歐陽致遠疑惑的看著牆上懸挂著的那張結婚照,心裡納悶不已。慌亂的道:「蕭姐,對不起,昨天喝多了!」
蕭眉看了一眼歐陽,沉聲道:「歐陽,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我們都喝多了,過了今天,我們都把這件事忘掉吧。」
歐陽志遠看著一臉淚痕的蕭眉,想起來這一個月以來,蕭眉對自己的關心,昨天夜裡自己竟然侵犯了蕭眉,這也太不應該了吧。
蕭眉看著歐陽致遠在看牆上的那副結婚照,輕聲道:「那是你林大哥,他在車輪下,救了兩個孩子,而自己卻永遠的走了。」
蕭眉說著話,站起身來,伸出手,撫摸著照片上的林志遠。
「什麼?林大哥去了?」
蕭眉的話,讓歐陽志遠大吃一驚,看著牆上的照片,一種敬意在心裡升起。
「恭賀蕭眉、林志遠新婚愉快。」
歐陽志遠在旁邊,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幾個字。
林志遠?林大哥叫林志遠?和自己的名字,重兩個字,怪不得,昨天夜裡,蕭眉叫自己志遠,蕭眉肯定把自己當做林志遠了。
難道,兩個人還沒來的極舉行婚禮?林志遠就……?
看著蕭眉柔弱的背影,歐陽志遠想著昨天夜裡,自己和蕭眉的熱烈纏綿,內心那種強烈的愛意,再次升騰起來。
一個月來,和蕭眉相處的點點滴滴,蕭眉那種高貴典雅、知性善良,讓歐陽志遠的內心起了漣漪。
歐陽默默地走到蕭眉的身後,伸出手,輕輕的摟住蕭眉柔弱的肩頭,急促的道:「眉兒姐,我……我喜歡你!」
蕭眉的嬌軀一僵,連忙掙脫歐陽志遠的懷抱,臉色微紅,看著歐陽志遠道:「歐陽,這不可能的,這會害了你的,我比你大七八歲,我老了!」
柳眉聽到歐陽的表白,眼睛里閃過一抹驚喜,但隨即消失,又透出一絲慌亂和無奈。歐陽志遠看到了柳眉眼裡的那抹一閃而沒的驚喜,他知道,柳眉也強烈的渴望得到愛。
「不,眉兒姐,你不老,其實,這一個月來,你對我的關心、愛護,讓我很是感動,你的美麗善良、高貴典雅,早已讓我心動不已,眉兒姐,我……我愛你!」
歐陽志遠慌亂的表達著,一把再次把蕭眉摟在懷裡,伸嘴就去親吻柳眉的嘴唇。
柳眉的內心,變得十分慌亂,連忙推開歐陽。
「不,歐陽,這不可能,別人會怎麼說?你還小,我們是不可能的。」
蕭眉猛地推開歐陽志遠。
歐陽志遠被推的後退了幾步,看著蕭眉劇烈起伏的胸脯,心裡一陣難受。是的,自己的一切怎麼能配得上蕭眉?
人家蕭眉是什麼身份?堂堂傅山醫院的業務副院長,副主任醫師,自己算什麼?一個剛剛畢業,沒有任何後台的小醫生,自己根本配不上人家。
可是,自己已經和蕭眉纏綿了一夜,蕭眉已經成為自己的女人,而且蕭眉還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
歐陽志遠離開蕭眉的家后,坐公共汽車回家。今天是周六,自己不值班。
公共汽車在文化街停下后,歐陽走向文化街的古玩市場。自己的家,就在古玩市場的最西頭。
周末的古玩市場,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無數人都抱著一夜暴富的心情,擁擠在古玩攤位前,夢想檢漏發財。
歐陽志遠知道,現在小地攤上的東西,百分之九十,都是假的,檢漏的機會極少,過去的時候,還能見到一些真東西。
自己從小就開始在這裡溜達,雖然沒有買到過什麼國寶重器,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買了不少,那個時候,價格是很低的。
由於龍海市靠運河很近,江南的很多東西,都能來到龍海。
最讓歐陽得意的是,自己在前幾年,淘到了幾把明代和清代名家的紫砂壺,其中就有一把明代大家時大彬的鼎足蓋圓壺和四個原裝配套的紫砂茶杯。
現在,古玩市場上的明清時期的小玩意,比如白玉戒指、指環、扳指、耳環之類的東西,還是能經常看到的,特別是玉器,已經裝滿了歐陽志遠家裡的幾個抽屜,過去花錢不多,但都是真東西。
歐陽志遠的父親,歐陽寧靜不光精通醫術,而且還精通古董和卦象,這些知識,都被歐陽寧靜,一股腦的灌輸進歐陽志遠的腦袋裡。
過去,每當日子過不下去了,歐陽寧靜就帶著志遠在原來的老文化街,擺攤給人家打卦相面,來養家糊口。
可憐一代名醫,竟然被逼到不能糊口的地步。
歐陽志遠慢慢的向前走著,在一個小攤上,買了一副清代白玉耳環。這幅耳環,就送給妹妹娜娜吧,娜娜在龍海中學上高三,今年就要考大學,小丫頭又聰明又好學,成績在整個高三級部,進入了前五名,重點大學估計沒有什麼問題。
當他走到一個南方人的攤位前的時候,眼睛不由的一亮,一條由老天珠、松石、瑪瑙、琥珀串成的項鏈,靜靜的躺在攤位的紅布上。
最讓歐陽志遠心跳的是,項鏈下面的吊墜,竟然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玻璃地陽綠老翡翠。這條項鏈,就混在很多的小件之中,看樣子,攤主肯定把這個項鏈,當做老玻璃了。
這種冰地艷綠翡翠項鏈,如果戴在蕭眉那修長白皙、如同天鵝一般的脖頸上,更加能襯托出,她那高雅清靈冰潔的氣質。
歐陽志遠慢慢的蹲下,強忍住內心的激動,不動聲色的拿起另一件現代仿老的玉器,輕聲道:「老闆,這件貨怎麼拿呀?」
歐陽志遠故意裝著不懂行的樣子問道。
攤主一見來生意了,看到的是一位年輕人,很外行的摸起一塊仿古玉器,在用不太熟悉的蹩腳內行話問自己,攤主知道,冤大頭來了。
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在攤主眼角一閃,連忙道:「兄弟,您真是內行,眼力不錯,你拿的這塊古玉,可是我上星期,在一位老農民手裡收的,老農民家裡有病人,急等著做手術,等錢用,人家才賣的。」
歐陽志遠知道,攤主在編故事,而且還故意不馬上說價,這傢伙觀察著,準備狠狠的宰自己一刀。
歐陽志遠連忙道:「老闆,您說個價吧。」
攤主頓時大喜,微笑著道:「看你年輕人不錯,我500塊收來的,加100路費,你就給600吧。」
歐陽志遠沒有還價,伸手把那串翡翠項鏈摸過來道:「老闆,我不給您講價了,這串不值錢的玻璃項鏈,連這塊古玉,一共600,您看行嗎?」
歐陽志遠故意把那串玻璃地翡翠項鏈,當著不值錢的玻璃,丟在那塊假古玉旁。
這時候,一位身穿筆挺西裝的中年人,在幾個保鏢的簇擁下,慢慢的走來,當他一眼看到歐陽志遠丟下的翡翠項鏈,神情不有的一震,兩眼頓時冒出貪婪的綠光。
「玻璃地陽綠翡翠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