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條路可選
張家的人瞧著這架勢,很明顯都認慫了。
就在張家人就要撤走的時候,就聽見一個冷嘲的聲音響起。
「你們張家人這麼多,就弄不過一個小姑娘?」
這話一出,吸引了全場的眼神。
而圍觀的群眾還給這個說話的人讓出了一條路,讓他能完全的暴露在大眾的目光之下,接受或詫異、或惱火,或打量的眼神洗禮。
那人上前一步,大家這才都跟著驚訝出口:「張麻子?」
張麻子就是住羅家隔壁,因家境不好,張麻子又好吃懶做,長得也是一臉麻子,個子比其他男人也矮小了幾分,至今依舊是大齡未婚獨居男人。
可是去年的時候,羅來虎不知道因為什麼,揍得這張麻子可狠了。
這張麻子便一下躲出去,至今近半年,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是又回來了。
村裡的人都議論紛紛,不明白羅來虎怎麼能下手這麼狠。
不過,羅惡霸的稱號也就更加的響亮了。
張麻子笑了笑,對著羅無雙眯著眼睛開口:「羅姑娘,你爹當日打的我在外養傷大半年,我回來剛好找你們要個說法,你瞧瞧,怎麼這麼不巧,聽說你爹此刻半死不活?」
羅無雙瞧著張麻子,從他的眼神里看見了一抹狠辣。
這個人,明顯是個混蛋,可不像是張家人那麼好打發。
而且自己爹爹打他她也是有印象的,她還曾追問爹爹為什麼打他這麼狠,可是阿爹就是死活沒說,只是說他是欠揍。
眼下瞅著,這個人確實欠揍。
「張麻子,若是有什麼事情,就等我爹醒來吧!」
羅無雙手中握著菜刀,心裡卻把如何保護羅家給想了個清清楚楚。
跟這樣的混蛋犯渾,怕是有些難以脫身。
「嗯,那你爹醒來可有個確切的時間?」張麻子笑眯眯的問道。
張家人見張麻子來了,也都沒有急著離開,反而一雙眼睛都時時刻刻的觀望戰機。
若是可以,他們也樂意湊一上一份。
羅無雙抿著唇,張麻子又低低一笑:「鎮上江郎中那邊我已經打聽過了,你爹昏迷不醒,若是不救治,怕是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可是若是救治,一天沒有二兩銀子是下不來的。」
張麻子的話讓圍觀的群眾都是一驚,大家面面相覷,小聲議論起來。
「哎喲喂,這羅來虎醒不過來了?」
「你想想,一天二兩銀子啊,什麼人家能承擔的起?」
「可不是唄,別說一天二兩銀子,就是蕭家兄弟他們的娘,五天二兩銀子的,都沒辦法簽了賣身契了。」
「這羅來虎也沒有留下什麼銀子吧?」
聽見大家的議論聲,張麻子的唇角一勾,又揚聲道:「你們大家裡也有很多被這羅惡霸給欺負過的。
這羅家雖然沒有什麼銀子,可是東西不少,也都挺值錢的呢!」
羅無雙的眼睛一瞪,咬牙橫道:「你們敢?!」
張麻子擼了擼袖子,雖然笑著,可是聲音卻帶著一抹威脅:「你要錢,還是要命,自己選擇!
不過你放心,你這菜刀我們可沒有人敢拿,這若是傷了你,我們自己也要被送去衙門呢!
但是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你要不要聽聽?」
羅無雙抬頭,與張麻子對視,他滿臉的麻子讓她這個有密集恐懼症的人有點不適。
張麻子甩了甩手:「我們這些被羅來虎欺負過的,都要求賠償,我被打的最慘,我要求不高,十兩銀子,其餘你們都自己想個數,若是羅姑娘樂意,我們就搬東西來抵債。
畢竟,父債女償嘛,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都跟著認可的點頭,張家的人眼睛一亮,朱氏就揚聲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們家玉山媳婦兒腰扭了,也不多說吧,五兩銀子肯定是便宜你們了!」
眾人倒吸一口氣,扭個腰就要五兩銀子,這和搶有什麼分別?
不過一想到可能分到一杯羹,好多人都開始陸陸續續的開口。
就連之前的劉全帶著一家子也都過來了。
「我家貴成被羅來虎推了一下,摔到了尾巴骨,這都兩個月了,還沒好啊!我們要求賠償八兩銀子。」
看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羅無雙的手微微的攥緊。
因是張麻子帶的頭,大家對於他的話此刻也都格外的順從。
所以在張麻子一伸手的時候,大家也都閉了嘴。
「這樣,我現在折中給你三條路,也別說我們這些人欺負你一個小姑娘,你看如何?」
羅無雙眯著眼睛看著張麻子。
「這第一,就是你乖乖的讓我們大家拿走東西,我們只要都得到了賠償,那麼我們也不會再為難你。」
羅無雙心裡冷冷一笑,但凡這個先例開起來了,那麼可能整個村的人都會跑過來,就算阿爹沒有招惹過的,都能找個理由來要賠償,搶奪東西。
甚至,鄰村的人都可能會跑過來。
畢竟,人心是貪婪的。
「這第二,你要是死活不讓我們搬東西,我們也沒有辦法強求是不是?可是我們這麼多人受了你爹的欺負,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記得,在北邊有個琅山,那地方我還有幸被你爹趕進去過一次,裡面有野獸,也有蛇蟲鼠蟻,你要是自願去那琅山走一遭,不用多久,住一晚,我也不會與羅家在提一句賠償了。」
「琅山?」
大家一聽,面面相覷。
這琅山也是靠山村東北邊的山,地勢險要不說,就是裡面還有一片片的林子,山很深,有一些獵戶都不敢進到深處。
就算是如此,還經常有獵戶出事呢。
她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若是去,還要在那住一宿,十死零生啊!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這張麻子是讓羅無雙答應大家拿東西罷了,也因此都跟著附和點頭。
「沒錯,張麻子的話,我們也認可。」
「對,你自己選吧!」
羅無雙抬頭看向張麻子,眯著眼睛開口問道:「第三條呢?」
張麻子低低一笑:「第三條,就把你爹交出來,大家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也不為難你,但是你爹那邊,必須要做個了斷唄!」
眾人更加點頭附和起來。
這三條路格外的好。
要錢,要爹,還是要命。
朱氏也跟著揚聲道:「沒錯,你是給賠償,還是去那琅山,或者是交出你爹,你自己考慮吧!我們也同意。」
羅無雙看向剛才也跟著鬧事的劉全:「你們呢?」
劉全想了想,點頭道:「我們也同意。」
這些人就算是要不到錢,也絕不讓羅家人好過。
羅無雙看著站在這都虎視眈眈盯著羅家大門的人們,心裡一陣苦笑。
世風日下,人心貪婪。
不管在什麼時候,這樣的人都是一大把。
只要羅無雙此刻敢點頭,她相信,這群人就會瘋狂的湧入羅家,將所有的東西洗劫一空。
蕭陌染擔憂的看著羅無雙。
雖然他看不上羅家父女,可是此刻,他們蕭家和羅家是一辱俱辱。
這些人若是進去了,那麼他娘那邊也會受到侵擾。
羅無雙對著蕭陌染笑了笑,扭頭看向眾人:「這麼簡單的選擇題,我自然會選擇。」
聽見羅無雙這樣說,原本還擔心她不同意的眾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這羅家是我爹一手打造的,我爹又昏迷不醒,我身為人女,如何能將爹爹交出去?」
眾人聽見羅無雙的話,都跟著點頭。
羅無雙又笑了笑,看著張麻子道:「而羅家這些家產雖然不夠豐富,卻是我和我爹的未來,若是這些都沒有了,談何未來?」
張麻子的臉色微微一變,眾人也是一怔。
羅無雙將手中的菜刀對準一側的木樁砍下去,菜刀被砍入木樁之中,眾人也跟著心裡一緊。
「我羅無雙是我爹的女兒,我爹是大惡霸什麼都不怕,我是小惡女也自然什麼都不怕的!不就是琅山嗎?那地方我還未曾去過!我倒是樂意去試試。」
羅無雙的這話讓大家都跟著臉色一變。
蕭陌染也皺緊眉頭。
「羅家閨女,你可知道那琅山是什麼地方?那地方野獸眾多,別說獵戶們不敢深入了,就說蕭家老大,也只是在邊緣的地方打打獵吧?」
大家此刻將羅無雙的選擇視為:這個女孩子還小,自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懂琅山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