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若你是她
花繁沒有應聲,只是拍了拍夏瑤的肩膀,而一旁的拓跋明釗則是悶頭悶腦的給自己灌了一杯酒。
饒是誰,都不願自己的孩子身陷險境。
雖然當時的情況緊急,花繁那樣說也無可厚非,可連日來找不到羽兒,令得他內心焦灼不已。
不怪花繁,只怪自己在當時的情況之下沒能保護好羽兒!
夏瑤知道拓跋明釗心裡頭不痛快,自己也沒有立場去寬慰他,只能任由他一杯一杯的灌著酒,轉頭沖著齊韻道,「接下來的搜尋你不必參加,如今當務之急還是研製出更多的解藥來,分發下去。」
聞言,齊韻點了點頭,「是。」
「這幾日,想必大家都沒有睡過安穩覺,吃了這一餐就儘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隨你們一塊兒出去找。」
夏瑤的話剛說完,就聽花希擔憂道,「可你今日才醒,身上還有傷,不如留在這院子里休息,尋人的事,我們會去做的。」
聞言,夏瑤不禁苦笑了一聲,「孩子們沒找到,我哪裡能在這裡呆得住,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花希眉心一沉,「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夏瑤說著,站起身來。
小佳立刻上前攙扶,好在夏瑤今日已經給自己的腳腕重新上了葯,藥效比之劉大夫的不知好了多少,這會兒腳腕雖然還疼,但至少走路不至於會摔倒了。
便抬手拒絕了小佳的好意,只道,「我去看看我夫君,你們慢慢吃。」說罷,便是往裴弘毅的房間一瘸一拐的走去。
裴弘毅還是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若不是腹部那輕微的起伏,只怕都會讓人以為他已經去了。
行至裴弘毅的床邊坐下,夏瑤伸手輕輕撫過裴弘毅蒼白的臉頰,低頭,看到他那雙大手,便將自己的小手鑽了進去,就好似他握著她的手一般。
「夫君,傲兒被帶走了。」夏瑤柔聲說著,心裡有些不痛快,索性便脫了鞋子,躺在了裴弘毅的身旁。
側身靠在他的肩膀上,便只是這樣靠著,也叫夏瑤的心舒服了不少。
鼻尖有些酸酸的。
「我想著,文琪公主應該還是在京內的,只是不知道她躲在了什麼地方。」
「上回見過她一面,傲兒夜裡便夢到了妖怪,如今日日都跟她在一塊兒,也不知傲兒會被嚇成什麼樣子。」
「羽兒也被一塊兒抓走了,雖然心疼,可我又覺得有幾分慶幸,若不是羽兒也被一塊抓去,只怕我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傲兒了吧?」
「我這樣想,是不是很壞?」
她說著,驚覺自己竟然落了淚,便將臉埋在了裴弘毅的手臂上,「夫君,你快些醒來好不好?」
「你說說,文琪公主帶著傲兒跟羽兒,會躲到哪裡去?」
她自言自語,無人應她。
這些沒有回應的對話,令得她心裡的酸澀越來越強烈,索性抱著裴弘毅的手臂,抽泣了起來。
她想傲兒了……
也不知是不是哭得累了,夏瑤連自己何時睡著了都不知道。
睡夢中,隱約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瑤兒,瑤兒。」
聲音低沉卻溫柔,染著無盡的寵溺。
夏瑤睜開眼,就見裴弘毅正盯著她,那雙熟悉的眸子里全是溫柔的笑意。
「夫君!」夏瑤一聲驚呼,這就撲進了裴弘毅的懷裡。
裴弘毅抱著她,厚實的掌心輕輕撫著她的背,「小懶豬,該起床去找傲兒了。」
聞言,夏瑤卻是緊緊抱著裴弘毅不捨得撒手,「我不知道要去哪兒找。花繁她們帶著人已經找了三天了,朝廷也派人在幫忙找,可就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夫君你幫我去找好不好?」
裴弘毅搖了搖頭,「我去不了,只能你去。」
「可我不知道她們在哪兒!」
「但是你知道,她就在京內,對嗎?」
夏瑤靠在裴弘毅的胸口,點了點頭。
就聽裴弘毅道,「那,若你是她,你會帶著兩個孩子去哪裡?」
如果,她是文琪公主?
如今文琪公主的模樣,必然是要包裹著全身,將臉面都遮擋起來方才能不被人指指點點。
可是這樣的裝扮必然是要受人矚目的。
更何況,還帶著兩個孩子。
如若她是文琪公主,定是會找個地方躲起來。
只是,她一個人也就罷了,如今帶著兩個孩子,如若孩子餓了,必然還要找東西給他們吃。
羽兒這孩子老實,相比之下傲兒要機靈許多,恐怕到現在,文琪公主都還沒弄清楚兩個孩子的身份。
沒弄清楚之前,必然是殺不得。
殺不得,就得繼續藏著。
藏著,就得找一處相對安全,又容易找到吃的地方。
夏瑤皺著眉,想了又想,終於被她想到了。
「我知道她藏在何處了!」一聲驚呼,夏瑤抬頭看向裴弘毅,可,哪裡有裴弘毅的身影?
「夫君!夫君!」她連聲呼喊起來,卻是突然從床上驚跳而起,只聽『砰』的一聲,夏瑤滾落下床,驚得屋外的小佳連忙沖了進來。
「夫人!您沒事吧!」
小佳將夏瑤給撫了起來,夏瑤這才驚覺自己方才是做了一場夢。
心痛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夏瑤忙衝到床邊,去探裴弘毅的鼻息。
當指尖感受到那微弱的氣息時,夏瑤方才鬆了口氣。
這樣一個夢,她還以為是裴弘毅死後託夢於她呢!
搭上裴弘毅的脈搏,發現脈象比昨日好了許多,便讓小佳拿來了銀針,再次給裴弘毅施針。
比起昨日,夏瑤的狀態也好了不少。
施針過後,額上雖然依舊出了一層冷汗,人也覺得吃力,但並未像昨天那般暈過去。
小佳收起夏瑤的銀針,拿過帕子給夏瑤擦了擦臉。
就聽夏瑤問道,「什麼時辰了?」
「剛剛卯時而已,天還早呢,夫人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夏瑤搖了搖頭,「不必了,其他人還沒起嗎?」
「花堂主天未亮便起了,眼下正坐在院中。」小佳說著,微嘆了一口氣,「可是依奴婢看,花堂主應是一夜未眠。」
聞言,夏瑤忍不住越過窗樞看向那個坐在院中的身影。
孤獨的樣子,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