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顏歆主動出擊！

70.

禮拜天，楊楊答應帶暖暖去商場買幾套秋冬季節作為過渡的厚衣服，暖暖要買衣服，從安也不能少，畢竟女孩子的心思是細膩的，誰多誰少都會計較，何況誰都不希望自己得到的關注少一點，曾經也是女孩子有過那些微妙心思的楊楊自然懂得。

於是本來做好的計劃再度被打亂，一家人去商場買衣服。

現在小孩子的衣服做地比大人的還貴，動不動就上千，那些小小的衣服放在櫃檯里被燈光那麼一打，精緻地就好像是給洋娃娃穿的，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還是因為那些可怕的價格。

楊楊難免會嘀咕幾句，總覺得這些衣服都不值，一套上千，她自己的衣服雖然也是價格不菲，但是都是經典款，平時都很好地打理著，加上會搭配的話，一件衣服能穿上好長時間。

小孩子的衣服又穿不了多久，這個夏天還才長到膝蓋，下一個夏天突然就已經到胸口了，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就突然長高的，也許是被春雨淋一下就拔高了。

從安也是，長得太飛快了。楊楊記得她第一次見這個小姑娘的時候還那麼小，現在看她拉著暖暖的手在前面走就儼然有了大姐姐的模樣。

雖然一直在抱怨，楊楊出手還是毫不留情的，一下子刷掉了好幾套衣服，作為姑姑她能寵暖暖的機會不多，但是該寵的時候絕對不手軟。

從安的衣服是顏歆在搭配，她幫從安挑了好些衣服，讓從安一件件穿上，從安從更衣室里走出來，大大方方走到兩人面前，還有模有樣地學T台上的模特轉圈，手叉腰……

「好了好了，就數你最好看。別炫耀了。」楊楊笑得快合不攏嘴，從安在她面前晃了整整兩圈，就說明她很喜歡這件衣服。

暖暖穿著毛茸茸的衣服看起來像一團糯米團，紅撲撲的臉頰粉嫩嫩的，顏歆覺得這衣服不錯，楊楊也認為行，把女孩打扮地漂漂亮亮地這種心態就跟小孩子玩洋娃娃一樣。

在商場頂的餐廳吃了一頓午飯以後順便去剪了頭髮。

那邊穿的花里胡哨的理髮師一個勁地誇孩子漂亮，說要親自給她們設計一個髮型，等剪完以後兩個小蘿莉變成了雙胞胎，一大一小都長了蘑菇頭。前面的劉海一刀切，臉頰看起來像一隻圓圓的蘋果。

從安認為暖暖一定是媽媽在外面偷偷生的妹妹，還吵著要把她留下來，這都是這個髮型害的，誰讓剪了頭髮以後的兩個小姑娘看起來有七八分地像。

「有了妹妹我一定不欺負她，也不讓別人欺負她。」

「如果壞男生欺負她怎麼辦呢？」

「我就去告訴他們這是我妹妹你們不許欺負她。班裡的男生都怕我。」

「從安好厲害，為什麼呢？」

「因為我是班長。」

從安坐在楊楊推的手推車上，和楊楊說著沒有營養的對話。

顏歆在想，這兩人這麼投緣，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虧的是她，每天聽她們談這麼無聊的事兒。

路上遇見同事，連同事也說這是顏歆的小女兒，弄地顏歆哭笑不得。

楊楊抱起暖暖對那同事說：「你錯了，這是我的孩子，你不覺得我們很像么？」

同事的視線在四人身上環顧一圈后落在楊楊身上：「有點像你，還是覺得跟顏歆像，要麼就是你們倆一起生的。」

楊楊大笑起來，顏歆陪著笑，暗地裡叫楊楊不要太囂張。

楊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第一次覺得這個平時說話冷冰冰的同事非常有幽默感。

在買玩具的櫃檯意外遇見了lisa，她挺著大肚子，腳上穿著平底鞋，加上披散著長發，楊楊沒法把她跟記憶里的人聯繫起來，哪怕那人她見了無數年。

lisa和她家裡的保姆一起在選購玩具，保姆興趣盎然地挑選著玩具，好像做母親的人是她才對，而lisa則是站在櫃檯邊，手裡拿著一個小火車，看著那火車發獃。

誰都看得出來她不快樂，嘴角僵硬，像是很久沒有微笑了。

楊楊推著小推車走到她面前叫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一見到是楊楊，笑容立刻顯現，而當她注意到楊楊面前的從安時，笑容又變得僵硬。

「怎麼了？」楊楊微笑著問她。

女人的心思是極度敏感的，是第六感或是概率性猜中都行，lisa的心情因為她想到的那個念頭而變得不愉快起來，掃去她心中的晴朗陽光。

兩人在一邊的休息區坐下，木質椅子桌子並排，上面擺放著給小孩子玩的算數積木，而角落的遊戲區里小孩子上上下下穿梭，尖叫不已。那聲音讓不喜歡孩子的人發瘋抓狂。

lisa痴痴地看著這些孩子，不知不覺又走神。

「你是怎麼了，每次看你就覺得你的狀態一次比一次差，是晚上沒睡好？」楊楊皺緊眉頭，臉色變得很糟糕。她認為這應該是lisa不愛惜自己的緣故，她也不替自己的孩子想想。哪有孕婦不好好照顧自己的。

「我跟他吵架了。」lisa語氣平淡。

「吵什麼？」楊楊只希望吵架的原因不要是她。

「還有什麼好吵的，總歸就是那些事情。他的媽媽要去做檢查，結果出來是個男孩，每天燉雞湯給我喝，我不喜歡雞湯的味道，喝幾口就吐，他就怪我不給他媽媽面子，是故意要擺臉色耍性子。」

沒有做過人家的妻子不知道做妻子的為難之處，不過楊楊也深有體會，當時弟妹懷孕那會兒，自己媽媽不是每天念叨著希望是個孫子，雖然媽媽是受過教育的人，但是卻無法改變她想要孫子的想法，弟妹那段時間也處在尷尬的位置，一直到暖暖長大，可愛到讓媽媽忘記了以前的想法，一心一意地疼愛著這個寶貝孫女。

lisa的處境更不好，許家家大業大，盼著一個寶貝孫子出世，不惜早一步去驗明性別，lisa的壓力自然也大。

「我想要女孩子。一直想要一個和你很像的女孩。」lisa抬頭看向從安。從安不像楊楊，但是跟著楊楊久了染上了楊楊的氣息。

她幻想有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可以在她身上找到曾經愛過以及現在依然愛著的人的痕迹，不管是微笑或是生氣都是那麼熟悉。

她低頭抹去眼角的淚水：「楊楊，如果我們沒有分開，你一定不會逼著我去喝雞湯，不會要我每天笑給別人看，更不會在結婚後把我丟在一邊。」

「也許。」lisa的傷感反襯地楊楊的平靜是如此的無情。

「我們沒有走到一起，怎麼知道我們的日子會很美好。你不過是把我當做你逃避的借口。」

「楊楊……」楊楊的話讓lisa臉色發白。楊楊在撇清兩人的關係，用一種殘忍至極的方式。

「我現在跟她也會吵架，甚至為了部門的事情吵到晚上被她趕出來。但是我會用我的辦法去求和，我愛她，想抓住她，所以我連面子都可以不要，什麼都放下了，一切難題都可以解決。lisa你和許賢宇明明白白地說開過嗎？你懷孕的時候沒有跟他說，反而是告訴我。一個男人如果知道他的妻子懷孕卻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應該會很生氣。」

「不知道不知道。」

「我不能給你美好生活，你結婚了，你的對象是許賢宇。你記不記得那天晚上你們把我丟在酒不管，你們兩人去開房間，第二天你告訴我什麼，你說你對他一見鍾情，你相信他是愛你的……那時候你從來沒有說過你愛我。」

lisa的愛是什麼時候來的呢，是在後來，她變得猶豫不絕，變得搖擺。

愛情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在一起也未必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是在相愛，參雜著一定比例的勉強委屈，混合著愛，兩人將就著成了一對。

「我這樣說是因為那時候真的太單純了，我們兩人就只顧著談戀愛，什麼都不用去想，我不知道嫁給他以後事情會變得那麼複雜……我不要去想那麼多的事情，可是他總是在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去做一個妻子……」

lisa抱住楊楊，淚水滲透楊楊肩膀上的衣服，燙到了她的肌膚。

楊楊在這一刻捨不得推開她，她脆弱地像風一吹就會被吹走。

「歆歆……」楊楊著急要向顏歆解釋她所看到的不是這麼一回事情。

顏歆淡淡地看了她肩膀上難過的lisa一眼，以輕柔地聲音說：「我知道。沒關係。」

她介意，但是她不會懷疑楊楊。

lisa擦乾淨淚水才抬起頭，目光對上顏歆，蒼白的臉上有了笑意：「你好，也許現在不是哭的好時候。」

「這裡也不算一個好地方。」顏歆把乾淨的手帕遞給她。

lisa露出疑惑的表情，現在還有人帶手帕嗎？

顏歆瞭然於心，解釋道：「等你做了准媽媽就會知道帶一塊手帕是多麼必要的一件事情。」

那份平靜從容無需言明，自然散發出來。

楊楊在一旁看，兩人都是母親，一個即將做母親，一個已經是母親，兩人的氣質儼然不同。

顏歆邀請lisa到家裡坐坐，路不遠，lisa又有司機候著，開車到她家裡也方便。

顏歆這番大大方方地邀請讓lisa無從下手拒絕，她應了顏歆的邀請，到她和楊楊一起住的家裡坐坐。

這個家，家裡住的人，她們的相處方式，每一個細節都是在告訴lisa，楊楊和這裡密不可分，她已融入這裡，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而她只是旁觀者，伸手也摸不到抓不住。

顏歆沒有絲毫炫耀的意思，卻無異於是在表明什麼。

lisa心裡有數，顏歆想表達的，已然是不言而喻。

lisa內心失落，似乎她的美好日子便是這樣，愛她的人與她愛的人是同一個人，在同一個屋檐下，濃情蜜意拌著粗茶淡飯吃下，在雜亂中卻是那麼有序地生活著。

似乎那人偷了她的人生，本該是她的生活，她卻成了旁觀者。

而後她再看，再觀察，發現又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她做不成顏歆，她是她，即便是她得到了這樣的生活，她也沒有辦法把它撐起來。

所以，一切奢望也僅僅是奢望，是那放在櫥窗里美輪美奐價值連城的珠寶，她站在櫥窗前看著它吃下早餐，幻想它是屬於自己的。

這一頓發吃得很慢，lisa吃了沒多少，胃口極差的情況下還是吃了一點，算是對顏歆和楊楊廚藝的讚揚。

她坐了一會兒就決定走，本來是楊楊要送她的，她卻開口要顏歆送她。

顏歆朝楊楊點頭，示意她別擔心，她會處理好的。

lisa被她送到下，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司機把車停在大門前，lisa卻在車門前停下腳步。

顏歆知道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而她等著這一天。

「你是怎麼把楊楊變成一個理想中的愛人的？」lisa問她。

「她一直都是這樣。」

「才怪。我和她談戀愛的時候她不浪漫，不體貼，她想的是她自己的未來，野心勃勃的樣子讓我懷疑她是不是女人。」lisa終於肯從記憶里撿起楊楊不好的地方。在初中那會兒，楊楊就已經和現在差不多，有了女強人的雛形。

「但是我愛她。」lisa回過頭，她堅定地對顏歆說：「我確定我那時候全心全意地愛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有時候人不是單純地愛著一個人，而是藉由這個人去逃避現實。

現實越殘忍，人越喜歡幻想。

不過，夢終歸是要醒的。人終歸是要活在平常生活中的。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