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守株待兔

「不……」不是我。顏歆眨眨眼，心想楊楊應該沒有意識到她的臉離她有多近，近的睫毛都快要碰到了。

「你還到處說我在結婚之前別人甩了，有沒有這件事情？」楊楊一想到她聽到的那些話簡直是不敢相信這些話居然是從顏歆口中傳出來的，在她看來顏歆至少不會掉檔次到瞎傳謠言，她應該是……

楊楊也說不上來，在她看來顏歆應該是一個行為得體有修養的人才對，所以無法接受她這樣造謠中傷她。

「我……」沒有。

「現在你怎麼解釋？」楊楊憤怒的話幾次打斷了顏歆的反駁。

顏歆說：「我沒有造謠。這些話也不是我說的。」

「那他們怎麼都說是你傳出來的？還說我向你寄了請帖，在你面前炫耀我鴿子蛋大的鑽戒和寶馬跑車，我什麼時候有鴿子蛋大的鑽石了？你看看這裡，什麼都沒有。」楊楊舉起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已經替我自己解釋過了，其他的是你的事情。」此刻和楊楊說話就像是在跟發怒中的獅子解釋什麼叫理性地看待客觀事物一樣可笑。

楊楊說：「我沒有結婚。」她的話好像是在向某人鄭重宣布。

顏歆愣了片刻，說：「哦。」

「所以更沒有婚禮。」

「嗯。」

氣氛尷尬到無邊無盡的時候，楊楊已經冷靜的差不多了。她說：「另外……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吊墜？」

「什麼吊墜？」顏歆不解的問。

「就是我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翡翠！我懷疑是落在你家裡。」楊楊無比的尷尬，她本不想提這件事情，畢竟問一夜情對象討要丟下的東西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何況兩人還是公司同事。可是那個玉吊墜對她來說無比的重要，是她自小掛在脖子上的，人養玉玉養人，她自小帶著的玉不可能輕易的丟掉。這點來說楊楊還是一個傳統的人，她相信玉和人的命運是息息相關的。最開始那段時間沒有去注意，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少了，在婚禮那天突然意識到少的是她掛在脖子上的翡翠，開始她懷疑那東西是丟在別處了，但是越想越覺得最可能的情況是在顏歆那裡。

顏歆沒有收拾過家，所以不知道楊楊還有翡翠落在她的地方。她說：「我幫你回去看看。」

「那麻煩你了。」

「沒關係。」

彼此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對方，只有擺出彬彬有禮的姿態來。

到下班時間，顏歆接到一通電話，打電話給她的人正是她的母親顧舒雅，電話里母親告訴她她在幼兒園接從安，晚上把從安送到她地方過夜。

從安在電話里叫媽媽，甜地像蜜一樣的聲音讓她不禁面帶微笑。

顧舒雅和女兒的關係存有裂縫，並非不愛，她是愛顏歆的，當年拼了一條命把女兒生下來，此後再沒有辦法生孩子，她也不曾怨恨過，反倒是滿心歡喜地接受上天給她的寶貝明珠，這份感情未曾改變過，只是到後來顏歆決定離婚，顧舒雅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去愛她了，女兒是她生的，卻自她手中脫離，長成了一個陌生的人。

顧舒雅收拾著顏歆的房間，房間乾淨地不需要她來收拾，她儘可能多地做一點。

顏歆回家以後被從安抱住大腿，從安仰起頭熱情地叫媽媽，顏歆將她抱起，發覺從安已經長地快要讓她抱不起來了。

顏歆和顧舒雅淡淡地打了一個招呼，隨意聊了幾句，自從顏歆離婚以後母女之間始終有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

顧舒雅在床的縫隙中找到一條項鏈，項鏈上連著一個翠綠剔透的翡翠墜子，她從沒有在女兒身上看到過這個墜子，翻到背後刻著一個人的名字。

顏歆抱著從安從卧室走出，看到母親站在窗前看著手中的東西失神，是從安的叫喚讓母親回過神來。

顧舒雅把翡翠放在床頭，說：「這是你的東西，好好收著，別弄丟了。」

顏歆心想那應該就是楊楊所說的翡翠吊墜，果然是掉在她的地方，只是明天該這麼還給她？顏歆在想這件事情，並沒有注意到母親不安的表情。

楊楊眼前出現一個木質的首飾盒，她抬起頭，來人是顏歆。

顏歆難得走進她的辦公室，來也是悄無聲息的來，再是把一個盒子遞給她。

「這是什麼東西？」

「你的。」顏歆放下盒子一秒都沒有多留就離開。

楊楊打開盒子，錦緞上躺著她遺失的翡翠，果然在顏歆那裡。翡翠再度喚起她那晚的記憶，那個夜晚並不算糟糕，至少在她這麼長的人生里不是最特別也絕對值得回憶的日子。如果對方不是顏歆，沒準她還會再回去找她。

楊楊的思維在這裡卡住，與顏歆有關的一切意淫都顯得那麼不可思議。

夜裡十點，顏歆用三個故事擺平了從安，換來她心甘情願上床睡覺而不是問十萬個為什麼。

她洗完澡的時候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她裹著浴巾接起了手機，來電號碼是熟悉的號碼，那號碼在她記憶里就響起兩次，一次是因為她在酒里喝地酩酊大醉而酒保用了她的手機打這個電話，另外一次就是此時。

酒保告訴她這次手機的主人喝醉了，醉到沒有辦法站著走回家，如果她方便的話請她過來接她。

顏歆說：「你可以打手機里的別的號碼。」

第一次是意外，可以被原諒，第二次就是明知故犯，顏歆不想讓自己有犯錯的機會，決定拒絕。

電話那邊的人頓了很久，久到讓顏歆以為他已經掛了電話，此時突然有了別的聲音：「顏歆，你來接我好不好？我要回家……要回家！顏歆……你在哪裡……快點來接我！」

楊楊帶著醉意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讓顏歆的心猛跳不已。

「你可以找別人。」

「不行，我只要你……顏歆，你到底過不過來啊！」楊楊開始撒潑。

「我……」顏歆突然猶豫了，她的手捏緊了浴巾，感覺自己像走在獨木橋上，進退都有危險。

電話到了另外一個人手裡：「顏小姐，你還是過來接楊小姐，她現在已經醉倒，我們也不可能一直管著她。」

「好的，等我一點時間。」顏歆的底線像被海嘯沖刷過的堤岸已經蕩然無存。

她狠不下心來放任那人在那邊自生自滅，何況那人喝醉酒以後是如何模樣她最清楚。

手機掛斷以後，酒保的五官擰在一邊變出一張苦瓜臉來，他無奈地看著旁邊神清氣爽的楊楊，說：「我是按著你的意思做的。」

楊楊端起酒杯，點點頭，肯定了他的演技，說：「穆爾，我認為你絕對有實力去當演員。」

「我認為你絕對有做詐騙犯的實力。」酒保後悔自己會被這人要挾做了違反他職業道德的事情，那就是把一個人騙過來。

他還不清楚楊楊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至少有一點他很清楚，他是幫著楊楊騙人。

楊楊今天沒有心情喝地酕醄大醉，但是有閑情雅緻喝到微醺的狀態。

她在猜那人此刻是否在向她靠近，一想到這她的心就會跳得平時更快，她又多了一口酒，把那股該死的激動情緒壓下去。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