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眼

馬俊楠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道：「臭小子，你真當我老糊塗了嗎？」

「不是這意思，你怎麼把我弄南方去了？」

「南方不好？」

「好是好，但變的太快了吧？」

「你去不去？你不去自己找實習的機會。」

黃子平突然好想哭！

自己找機會實習不是找不到，但概率很低，現在這社會，沒關係寸步難行。而且不是被推薦去的，絕對不會被重視，黃子平可不願意當一個平庸的醫生。但現在這樣，和張寶妮相隔差不多兩千公里，天各一方，那要多折磨人？仙人板板的，這等同於揮手拜拜了好不好？自己可是還沒有享受過她的溫柔呢！

見黃子平一臉慘痛得像家裡死了人的模樣，馬俊楠稍微有幾分不悅：「怎麼，走不走？」

「走，當然走。」黃子平小聲咕嚕道：我能不走嗎？

「那就趕緊。」

馬俊楠先拖著行李往安檢走，黃子平就算再不樂意也得跟著，一起進了候車室，然後坐上開往港海市的高鐵。

七個小時以後，高鐵到站，黃子平提著行李跟在馬俊楠的身後出了站，上了計程車。

計程車上路，路過的四周都是一座座奇形怪狀、直穿雲霄的高樓大夏，以及密密麻麻、互不相識又同樣忙碌的人群，這顯然是一個人品龐大，經濟發達的特大城市。可黃子平卻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尼瑪，四周一千五百公里範圍內連個朋友都沒有，在這裡死臭了都不會有人收屍。

咯吱一聲，計程車遇上紅燈停下來，趁這煩悶的等待時間，馬俊華對自己的弟子道：「子平，你感覺港海城如何？」

糟透了，這是黃子平的心裡話，但不敢說，反而要違心背意道：「還可以，但我更有興趣知道老師你為何突然改變主意把我弄到這裡來。」

「除了京城之外，港海城的醫療設備領先全國，醫療人才也一樣，和我一個級別的教授就有四個在這邊工作。」說到這裡，馬俊華那張嚴肅的臉突然生出幾分笑意來，彷彿在說的是很驕傲的事情，「而你是我最好的學生之一，把你推薦到龍城那種小地方，簡直是一種犯罪。」

「就這樣？」

「怎麼？不相信老師的意思？」

坦白說，黃子平是不相信，不過沒有說：「那我去那家醫院？」

「中心醫院，那院長是我的老同學，過實習留下來絕對沒問題，不過……」馬俊華又嚴肅起來，「我要給你三個警告。第一，除了院長之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是我學生。第二，你的學習成績雖然很優秀、很卓越，可以說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但你的實操經驗為零，所以你務必要收起銳氣虛心求教，並且和同事們搞好關係。第三，不能泡醫院裡的女孩，不論是行政的還是一線醫護，絕對不能。」

第一點和第二點沒問題，第三點有點超出黃子平的理解範圍了，那是醫院，救死扶傷的地方，不是土匪窩好吧？他道：「老師，醫院的女孩有什麼問題嗎？」

「你別問那麼多，反正你記住我的話就是，這是經驗之談。」

「好吧！」黃子平一聲嘆息，想自己血氣方剛，還是個處，竟然不讓泡妞，這不等同於精神虐待嗎？

「我們現在去飯店見院長，吃完飯我去人醫，你跟他回中院，你要是有問題想問，最好現在問。」

自己有問題想問嗎？黃子平思索著，好半天才道：「我想知道原來是誰到港海？現在又是誰去了龍城？」

「沒人去龍城，空缺，別問了……」馬俊華突然顯得很煩躁。

十分鐘后，計程車停在一家高檔飯店門前，兩個人下了車，進了門，來到二樓的一個包間。

包間里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差不多六十歲，光頭，微胖，戴金絲眼鏡，穿西裝，看上去一副領導派頭，他就是港海中心醫院的院長郭恆紅。女的是郭恆紅的侄女郭溪，二十二三歲，穿紫色長裙，扎馬尾，眼神高冷，很看不起人，黃子平剛進去，迎接他的就是一個很不禮貌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