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老闆責任

電話里，周星雲道：「黃子平你個無恥之徒竟然空白說白話，當著媒體面把一切責任推給我，你這是徹底斷了我的路，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黃子平呵呵道：「老同學你說什麼這次那次，每次都是你死我亡，至少都是你想我亡吧？只是你每次都不成功。真是奇了怪，還說我無恥之徒，你自己才是，你能對付我，我反擊就有錯？換你不會這樣？」

「你還害到我家很慘，我會找你報仇。」

「我一直等著你，你倒是來。要不如你所願，你告訴我你在哪，我們決鬥。」

「好啊。」

「說。」

「說你媽，你給我等著，我沒活路了我也得拖你一起死。」

「你本來就沒活路怎麼著？我勸過你，跟你說過不要再搞，我們之間沒那麼大仇恨，你非得這樣，現在怪我？就你這性情，輸了怪這個怪那個，你該輸，你就不會怪一怪你自己？你姑姑的死是誰的問題？你自己，如果你強一些，如果你不是沾周步芳和八夜會，你姑姑會嗎？你家裡人你自己都不出來承擔責任，警察找他們，你的仇人找他們，很奇怪？你還真不配贏，換我，我能掌控八夜會，你不行，哪怕你娶了司徒南的女兒。這是為啥想過原因嗎？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就知道怪人，你連活著都不配，我要是你，我自殺算了……」

「我會先殺了你，等著吧！」

電話中斷，黃子平哎的一聲對小吉道：「是周星雲。」

小吉道：「聽出來了，他瘋了吧？」

「是。」

「瘋子有時候聽可怕，但越弄越急，越急又越好對付，你刺激他，這招用得對。」

黃子平笑容由心裡發出：「你開始了解我了，知道我不是在故意找罵架。」

「老闆，我總被你說，再不多想些，再不研究研究你是個怎樣的人，我不及格。主要是……」小吉忽然頓了頓，然後聲音有點變了，剛剛的愉悅味完全消失，變的憂傷，「師姐不在了，她交代過讓我一直跟著你，我得去了解，儘可能地代替她，這是她的希望。」

「你希望的呢？」黃子平自己也有那麼幾分憂傷，因為小吉的話，黃小淑真的到死還替自己著想，自己對不住她，沒把她活著帶回來。

「我沒什麼想法，做好工作吧，保護你。」

「我不想你這樣，我原來和你說過，讓你多想想自己。你需要有路走，不是為了我活著，而是為你自己，有你自己的生活，這是我希望的……」

「我盡量。」

「是必須，黃小淑的死你還沒看明白？生命很脆弱，不要浪費，你不是要替她做點什麼，而是把她那一份活下來，我一樣，這才是她的希望。」

小吉沉默，似乎是在思考。

晚上，黃子平和段夢瑩吃的飯，就兩個人，在樓頂花園。

期間黃子平說過和大二的談話內容，說過周星雲的來電。段夢瑩沒怎麼回應，直到吃完晚飯，喝紅酒時才道：「他們都在一樓，你等會就找沙琅和孔玲燕談吧，大二給你三天，你不能拖三天，你要給沙琅和孔玲燕時間，他們可以回去探親或者在這邊和自己的朋友們告別，你還是他們老闆就得顧及。」

「你比我會當老闆多了，我這半路出家的實際上就是個農民，你不是，你自小熏陶。」

「噁心我嗎？」

「怎麼敢？」黃子平拉住段夢瑩的手，「我就是覺得有時候自己不及格，幸虧有你，省心省事省氣省力。」

「別恭維我。」段夢瑩拍了一下他的手，「凌夢蕾那邊我給你說，孔玲燕是她發小，得告訴一聲。周星雲這還真是個麻煩，我有種感覺，他就在我們四周。我們得想個辦法把他引出來，弄清楚何紫薇的消息，既然周步芳知道，他肯定亦知道。至於弄清楚以後，我建議殺掉。放虎歸山的後患我們已經承受過大多，為此失去太多人，比如黃小淑，我們不能再承受相同的痛。」

黃子平一聲嘆息，望著天空：「媳婦，跟你說句實話，回來這些天我基本上每晚都做噩夢。其實當時可能計劃做好一些，哪怕多一枚火箭炮，結果就不一樣。我不知道是為何了，是黃小淑的命運到了那一刻了還是我的錯？好想能回頭……」

段夢瑩大概心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所以沒勸黃子平，只是抓住他的手。

見段夢瑩這樣，黃子平也不再說，他其實不是想得到安慰，黃小淑的死，他是怪自己，並且一輩子都不會得到釋懷，他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段夢瑩才恢復說話道：「黃小淑有什麼願望嗎？」

「我讓小吉負責了，加倍地做好。雖然無法挽回什麼，但如果她能感覺到，能寬慰一些。」

「是該這樣做。」段夢瑩喝了一口酒，恢復了關於周星雲的話題道，「我剛剛想了想，我覺得引周星雲出來的方式不重要，地點最重要。如果是在港海城，他出來的風險太大，還不利於做計劃。而他一天不出來，我們就一天不得安寧。所以我們自己給他創造機會，我們回老家。你活著回來了，我也回來了，但因為近來事多，都在打仗，不知生死，都沒聯繫家裡是吧？」

「是。」

「你肯定在想，要聯繫、要回去，先把事情落實完。比如理想，我們做的好事，全民歡呼，咱爸媽有安慰一些，釋懷一些對不對？還有大二這，不和大二談過，確定過，你就無法確定地給他們答案，無法確切的告訴他們危機已經解除，所以你不知道說什麼是不是？」

「還是那句話，媳婦你比任何人都能理解我，我們想法很相近。」

「現在這些都已經達到，我們回去合情合理。」

「明白你意思了，在港海城周星雲對付我們舉步維艱，我們回老家能給他感覺機會到來，尤其是我們不帶很多人。」

「對的，不過我們要先保護好家裡人。你看靠不靠譜？如果你覺得靠譜，我們就這樣決定，這邊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就啟程。」

「我聽媳婦的意見。」

「嗯，先談到這裡，我得去見見凌夢蕾。」段夢瑩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演唱會就要開始，電影也就要開拍，得關心關心啊！」

「放手得了，你已經夠忙，你不累嗎？」

「這是責任，我走了哈，你別喝太多。」

見黃子平答應，段夢瑩迅速下樓，由丁丁和嘎瑪陪著外出。這女人真的無法閑下來，黃子平很心疼她。但有時候真的沒辦法，一個人的性格，她是這樣，很難去改變。你還不能自私地去改變，因為對方可能正正樂於此道。破壞別人快樂的根源，跟挖人祖墳沒兩樣不是么？

黃子平獨自在樓頂花園呆了半個小時左右，給小吉打了個電話，讓她把沙琅叫上來。

沙琅來了坐在原來段夢瑩坐過的位置上：「老闆有什麼吩咐？」

黃子平道：「給你個工作你會執行吧？」

「會。」

「跟大二走，而且是不再回來給我做任何事的走。不過我歡迎你來玩，吃喝玩樂，度假。」

沙琅一陣難受：「老闆，我……」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需要這份工作，這樣才不埋沒你。多的我不說，原來我們就談過，你自己也知道。你有三天時間，下去吧，買張車票回家好好和你心愛的人過這三天，不然不知道大二什麼時候才給你假期。」

「那你……？」

「我沒事，問題都已經解決，我又不就你一個保鏢。別磨蹭了，下去吧，順帶幫我把孔玲燕叫上來。」

沙琅遲遲疑疑的走，走的很不舍。

三分鐘后孔玲燕上來，大概從不會掩飾情緒的沙琅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她顯得很不安，黃子平讓她坐，她說她站著可以，不坐，見她這樣，黃子平直話直說道：「孔玲燕，那個，我給你找了一份工作，軍方情報技術員，這是榮譽，你可以從暗處走向明處……」

黃子平話沒說完，孔玲燕隨即打斷：「我不行啊老闆，我原來是壞人，你讓我做這工作我會忐忑不安。」

「慢慢克服，怕什麼？你做過什麼不都沒底了嗎？」

「我覺得還是跟著你好。」

「我想你站在陽光下面，能正常生活，結婚生子，幸福美滿。」

「我在你這也可以啊！」

「意義不一樣，你結婚生子了你敢驕傲的告訴孩子你幹什麼事？你去軍方就可以，孩子都會為你驕傲。我不是不要你，是真的這樣才對你好，懂我的心意嗎？」

「懂。」孔玲燕想哭的表情，「我來你這邊不是很久，半年多吧？可好像已經經歷好幾年，經歷好多事，有種無法割捨的感情，你讓我走，我……」

「是去工作，不是走。我原來不也和你說過嗎？這邊有你的很多東西，公司你有股份吧？你有房子嗎？你有空就回來，只是不幫我工作而已，區別不大。」

「那你怎麼辦？」

「沒問題，我總不能一直打打殺殺是不是？有嘎瑪和黃小淑招募的兩個夠了，需要幫助會找你。」

「我能不接受嗎？」

「我應該尊重你，但這件事不能，別的你給我提任何要求都可以。」

「那我去吧！」

「你有三天假期，自己好好想想怎麼用，你要出遠門就找兩個人陪伴，黃重吧！」

孔玲燕點點頭做了一個走的手勢，走的很失落。見她這樣，黃子平當然也很難受，但這是正確的事，她真的需要陽光，而不是陰暗。所以即便難受，即便霸道都需要做一次，如段夢瑩所言，這是他該負起的老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