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
深吸一口氣，揉搓了一番用崩壞能凝聚的臉，王異眼神變得有些認真：「八重櫻小姐，來做個交易如何？」
聽到這話，原本在裝傻的八重櫻神色一正，藍寶石般的瞳孔閃過一絲劍光：「哦？你認識我？」
「500年前的擬似律者，八重村的巫女，「天命」資料庫中，你的信息可被奧托藏的「很深」呢……」王異罷了罷手，表示這些信息只不過是很容易了解到的。
「「天命」……，嗯！這不是卡蓮所屬於的那個組織嗎？等等……奧托是誰，為什麼他會保存有我的信息？」八重櫻將手抵在下巴，思考片刻后又向王異詢問道。
王異看了一眼德麗莎，又看了看八重櫻，表情有些微妙：「吶……怎麼說呢……奧托和卡蓮原本是青梅竹馬，然後你這個巫女@#*%@?$&經過一系列攻略后，成功的使卡蓮嬌羞然後和她KiSS……咳串詞了，反正你就給奧托戴了一頂鮮艷的綠帽。
然後你現在看到的白毛蘿莉，簡稱猶大發射器。（這個哪裡叫簡稱啊(｀⊿)┻━┻！！！
她是奧托在卡蓮死後，用卡蓮的DNA培育出來的克隆人，emmm從某些方面來講，這個世界第一可愛的白毛既可以說是卡蓮的後代也算是卡蓮的……妹妹。」
八重櫻聽到這話，自動將前面關於奧托的內容過濾，兩眼放光的看著德麗莎，神情有些……有些……激動（痴漢的表情）：「哎嘿嘿，卡蓮的孩子……卡蓮的妹妹……」
王異一記手刀斬在八重櫻的頭頂，對方頭頂充滿河蟹與聖光、德國骨科與……咳，將幻想中的八重櫻拉回現實。
「咳咳，說吧，你要和我做什麼交易？」八重櫻在瞬間切換表情，十分嚴肅表情盯著的王異，嗯，不動聲色的挪開了王異的手刀，彷彿剛才的痴漢形象只是個錯覺而已。
王異砸吧了一下嘴，一把將雙手搭在對方的雙肩，露出一副聖潔的表情：「這位可愛的獸耳少女喲！你願意做一個能夠拯救世界的馬猴燒酒嗎？」
「……」氣氛突然有些沉默，八重櫻面無表情的拔出靈刀·櫻吹雪，果斷的將其砍向王異的頭頂……的……燈泡。
╮(︶﹏︶)『╭
躲在影子里的緋獄丸莫名感覺有種想要吐槽的衝動，以及胸口間若有若無的憋著一口老痰……
「說人話！」
「額……好吧，這樣吧，你幫我打工怎麼樣，要知道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來著，畢竟如果用你的核心來救德麗莎的話，你自己就會消失的吧！」王異湊近八重櫻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八重櫻默默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有些無語的看著德麗莎，以及不要碧臉的王異：「她不是你的同伴嗎？你救他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嗯……這個嘛，這都不是重點，反正你不是剛睡了500年，對現代生活沒什麼概念嗎？跟在我混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王異用一種看好你的表情，拍了拍八重櫻的肩膀。
看著王異那中性的面孔一股莫名而來的熟系與疏遠感在心底瀰漫：「……你？我感覺在那裡遇見過和你相似的氣息，只是……」
八重櫻眉頭微簇，又圍著王異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後放下了內心的疑惑：「……不應該啊？我……算了……」
八重櫻本來對王異的招納有些意動，卻又想到自己的摯愛已經不在世間，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正想拒絕，卻見周圍突然漂浮起黑色的羽毛，而王異身上的崩壞能開始逸散。
構成王異身體的靈子就這麼暴露在了空氣中，然後以一種緩慢的速度開始燃燒。
「來！看著我的眼睛！」伴隨著一聲浩浩湯湯的低喝，八重櫻下意識的和靈子狀態的王異對視。
黑色的羽毛融化為粘稠的墨水，一點一滴的從半空中滴落，徹骨的嚴寒與刺痛皮膚的灼熱順著黑色的雨滴劃過靈魂。
窒息、黑暗、無力、解脫的情緒短暫升起，八重櫻如同溺水的人在黑色的湍流中掙扎，儘可能的抓住周圍一切能夠抓住的東西……
伴隨著一陣溺水感的解除，八重櫻靜靜的端坐在完好無損的房間中，一團離離亂惑的詭火緩緩燃燒著王異的靈子，王異如同神言宣告般的語調在緩緩述說著什麼……
「黑暗讓他憶起有些瑣碎的往事……
他曾在這樣的黑暗中尋找過某人、追逐過某人……
那些回憶讓他心痛……
不…不只是心痛，他感到頭痛，腳痛，渾身都痛……
他無數次嘗試改寫歷史，但最終的結果都是步入黑暗；而他也曾無數次在黑暗中追隨著有些人的腳步，尋找陷入黑暗的她們……
在「時間」的偉力下，他曾經體驗過太多已經收束為節點的別離，憑他的力量無法改變所想要改變的「歷史」，在屬於自己的那份真實中卻感受到的是無數今是而昨非的離恨……
他將自己的靈魂分裂，然後又將分裂無數次的「自己」聚合，過於厚重的靈魂……無數個「相同」的存在被塞入同一個身體中……
他是一介船夫，姑且是一艘小船的主人，而船上與他一同旅行的都是像你一樣失去了容身之所的人……
支配他一遍又一遍的詛咒著自己的無能為力后，那個叫做「艦長」的傢伙終於有了自己的目標：儘力挽救那些尚未收束的悲劇，就算失敗也要為失去容身之所的人提供最後的歸宿……
只是最後「他」所在的世界卻化作了量子之海中的泡影，「他」和他的船員們在世界崩潰的最後，用「羽渡塵」燃燒盡所以人的過去，所有人的羈絆最終化作了一片黑色的羽毛，傳達到了我的手中……
我既是「艦長」，也不是「艦長」，我過去曾經就是「他」，是「艦長」，是她們的「艦長」……
曾經，「他」是擺渡人，而今日我卻只是個繼承「他」小船的續擺人而已……
你……願意走上我這續擺人的小船嗎……」
……
許久后，八重櫻恍若隔世的站起，木訥的看著王異。
突然，王異表情變得十分嚴肅，沉默片刻，如同是在思考什麼：「呼……十年！最多十年！我就能幫你復活卡蓮，還有你妹妹……八重……凜！」
錚——
一記紅光閃過，八重櫻的太刀就這麼直愣愣的停止王異額間，幾根崩壞能凝聚的髮絲掉落到地上，王異的表情仍舊是毫無波瀾的認真之色。
蹭的一聲，櫻紅色的太刀歸鞘，看著王異額間平整的「斜劉海」，語氣慍怒中又有些不知所措：「你騙我？！就連剛才的話你也是欺騙我的對吧！卡蓮……和凜已經死了！」
只是八重櫻的臉上卻閃過一絲鏡花水月的迷茫感，一副和眼前的畫面似是而非的破碎記憶湧上心頭……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艦長」做不到的事情，我未必做不到，因為我既是「艦長」，也不是「艦長」，有些事情，我……能比「他」做得更好！」王異注意到了八重櫻表情的變化，語氣仍舊一絲不苟的說道。
撇了一眼王異，八重櫻走到德麗莎的床前坐下，杵著太刀，將額頭抵在刀柄上閉目養神：「眼見為實，如果十年後你是騙我的……」
揮手散去漂浮在周身的黑色羽毛，王異看著有些稀薄的靈體，沒有說話，卻在內心思考：「「羽渡塵」的羽毛終究不是「羽渡塵」，不過也不用擔心會造成燃燒記憶的缺點了，燃燒掉的靈魂（靈子）還是可以恢復的……」
低下的額頭掩住頭頂忽明忽暗的燈光，在陰影下，八重櫻睜開一隻眼睛，隱晦的審視著王異，內心突然有些不安與好奇：「這片羽毛叫什麼名字？」
「……羽落塵」王異想了想，說出了一個和它的前身相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