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古婆婆

「道路無堵，車子兩百碼，你有命令我還不敢快點過來嗎？」男人說著笑著湊過去拉紀塵兮。

紀塵兮簡直不敢相信他開車的速度。

兩百碼？確定不是趕著去投胎嗎！

「你是想死。」話就這麼說出來了。

男人不惱反笑，曖昧的看著女人，「不是想死，而是想你。」

聞言，紀塵兮眼睛一瞪，慍怒之氣就蹭蹭蹭的開始冒了。

「好吧。」男人趕緊轉移話題，「最多是交幾份罰單，走吧，要幹什麼事，趕快！」

紀塵兮這才被男人拉著上了車。

在車上紀塵兮大概給池暮寒說了一下要去辦的事情。

去北山區哪怕是池暮寒這樣開車的速度也花了一個多小時。太還沒有大亮，紀塵兮和池暮寒是被當地的民警帶到的案發現場。

在一棟老式的出租房裡。

單間的出租屋被警戒線攔了起來，有一些租客正站在走廊上的警戒線外，在往那間出租房裡看。

「死者名叫文瑤，屍體我們還沒動。」民警說，「我們接到報案就來到了現場，看到這個女士的死法，很眼熟，就想到和你們現在辦理的案子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嗯。」紀塵兮在房間里看，在屋裡的床上就只剩下了那具屍體，「不是說有個嬰兒嗎？那孩子呢？」

民警說：「孩子被我辦民警給先帶回公安局去了。這是個單親媽媽，沒有結婚，還是從外地來的，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那有聯繫女方的家人嗎？」紀塵兮問。

民警又回：「已經聯繫了。死者的父母是深山老農，家裡比較清貧，連支電話都沒有。我們還是通過聯繫那邊的村委找到死者父母的。據死者父母說，他們的這個女兒已經有十來年沒有回家去了，也幾乎沒和家裡聯繫，他們一直在找孩子，沒想到現在得到消息是，他們的孩子死了。」

盼了十年的女兒成了一具屍體，這對老人們來說是相當打擊之事。

民警說到這裡抽了口氣，「老人家說是明天買票趕過來。」

「好了，我知道了。」紀塵兮應著。

池暮寒則來到了屍體面前，瞧了一會兒，他道：「死者皮膚成紫白色，這應該是傷口造成的失血過多而死亡的。」他彎下身子，看了看死者從脖子間流出來的黑血，「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沒有超過十二小時吧。」

民警聽池暮寒問，回著道：「報案的是死者鄰居，就是這房間對著出去的這家人，說是昨晚八點多的時候，還看見死者帶著這個孩子出去散步。就算按照那個時間算，也沒有十二個小時。」

「那血不應該呈這種顏色。」池暮寒側身問著紀塵兮，「刑警小姐你身上有紙巾嗎？」

紀塵兮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挑眉瞧了他一眼，拿出一張餐巾紙來遞給池暮寒。便見池暮寒用紙巾沾了一點死者的血液，然後放在鼻間聞了聞。

「這應該是某種毒素，難聞的腥臭味。大多數的動物肽物質，都會發出這樣腐腥的味道，血液粘稠，這應該是凝血酶異常所致，這大概，是中了蛇毒。」

「蛇毒？」民警驚訝，他看著池暮寒，「這位法醫的意思，難道她是被蛇咬死的？」

紀塵兮也挺驚訝的，凌夜需要屍檢化驗之後才確定前兩位死者程小瑜和常妍身體里還有蛇毒毒素，而這池暮寒竟然只用鼻子聞一聞，看一看，就知道這是蛇毒了？

池暮寒笑了笑，道：「我不是法醫，只是一個小小的刑事顧問。我只是說她體內含有蛇毒，可能是中毒而死，而不是說她被蛇咬死的。」然後他看著紀塵兮，「刑警小姐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房間里沒有掙扎打鬥過的痕迹，死者應該是在無意識下被殺害的。而且，看來這房間也沒有人他人進入過的跡象，應該又是一件無現場行兇兇手的兇殺案。」

民警聽得糊塗，「無現場行兇的兇手，怎麼又叫兇殺案？」

難道還有什麼隔空殺人的怪異事件？

池暮寒笑了笑，給這位民警解釋，「比如有某種心理操控術，多米勒.魯夫實驗聽說過嗎？心理暗示死亡性狀測試。也就是說，我告訴你你會怎麼死。然後蒙住你的雙眼，用一種你會這樣死的過程演化，但實際並沒對你造成真實傷口，而最後你會死亡，死亡的性狀就和我告訴你之前你會那樣死去的死法是一樣的。「

被池暮寒這麼一解釋，民警反而還更加糊塗了。

他抓了抓腦袋，很老實的說，「聽不懂。」

果然是複雜程度相當難的案子，是他們耐不活的。

要不是之前，凌夜給紀塵兮說過這種心理暗示殺人發，紀塵兮也聽不懂。池暮寒這個男人，果然是什麼都知道！

他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的？

一時目光有些複雜了瞧了一眼，她對民警道：「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麻煩盧警官你派人幫我們把屍體送到麗城刑偵局就行了。」

「哦。」民警點頭，「好！」

「還有，我需要見一下報案的人，問問他一些情況。」

「那人現在被帶回派出所了，我方警員在給他做筆錄。」

「那就先去一趟派出所。」

說著，幾人出門去，盧警官趕走了圍觀的人群，很快搬屍體的人就上來了。

在經過走廊時，紀塵兮聽到鄰居們都在那裡議論。

「可憐啊，單親媽媽不容易，怎麼就死了呢，真是造孽哦！」

「可不是嘛，一個女人拉扯孩子，多苦啊！唉，昨晚你們可聽到什麼動靜了嗎，到底是什麼怪物來殺的人啊，你們瞧見她那脖子，被咬得好恐怖，還好那個孩子沒出事。」

「什麼都沒聽到啊，你們說會不會是204那個，前兩天她不是上來和文瑤吵了一架嘛，聽說她是個神婆，會養小鬼，難道是她放鬼出來把人給咬死了？」

「好可怕，看來得去找新房子了，不能在這裡繼續租了。」

說著，幾個談話的女人就要走，紀塵兮趕緊上去把人攔住。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警察詢問，可以問你們幾個問題嗎？」

幾個女人有些怕怕的看了紀塵兮一眼，「什麼問題，我…我們配合。」

「你們在這裡租了幾年的房子了，都認識文瑤嗎？」

幾人點頭，「我們差不多在這裡住了兩年了，文瑤她是一年前來的，我們和她也算熟悉了。」

紀塵兮想了想又問，「在和文瑤相處這些時間裡，你們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嗎？比如，你們說的她那個孩子，未滿周歲的話一年前，應該是懷著孩子的吧。」

「這點說來也奇怪，」一個女人拍了下手，有些訝異道的：「一年前她剛來到這裡租房子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她大肚子，後來她消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再回來的時候，就抱著一個小孩回來了。」

另一個女人又說，「聽說她之前交過一個富豪男朋友，但可能是家世不配，男方就把她甩了，我們就琢磨著是不是像電視裡面演的那樣，女孩不甘心分手，就說自己懷裡孕然後去抱了一個孩子回來，打算到男方家去分點家產什麼的？「

「對對，」又一個女人介面，「我們都見過那個小孩，覺得那個孩子和文瑤長得不怎麼像，而且她帶孩子的時候也沒見餵過母乳，其實我們都有懷疑那個孩子並不是她親生的。但是，我們見她對那個孩子挺好的，前些日子，孩子生病了，她還沒日沒夜的照顧，幾乎都沒怎麼休息，而且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我們都沒細問過。」

「你們知不知道她的那位富豪男友是誰？」紀塵兮問。

幾人搖頭，「沒見過，只是看到那小夥子開著車在樓下等過文瑤，還送文瑤回來過好幾次，但從未上來過，所以我們都沒見過那小夥子的臉。」

「不過他應該姓許。」忽然一個女人說，「前幾天我買菜回來，正好遇見文瑤帶著孩子在樓下，我聽見她在講電話，很生氣的樣子，好像是在說：許什麼念，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後面還說了些什麼我都沒仔細聽了。」

這個女人話一落，池暮寒就插話進來，「如果，勉強算得上是富豪的話，在北山區這邊，姓許的富豪大概就只有許氏茶葉行了，聽說，這可是一家有著百年歷史的茶葉經商世家，家底還算不錯。」

這個女人聽池暮寒說，然後呵呵的笑，「是不是這個許氏我們不清楚，但是看他那個樣子是挺有錢的。」

紀塵兮回頭看了池暮寒一眼，「你們剛才說的204是誰，她和文瑤吵過架。」

「是啊，說起這個204這個老女人啊，也是邪門得緊。那是個神婆，姓古，我們都叫她古婆婆。

這個古婆婆啊，她整天神神叨叨的，見人就說人家有血光之災，聽說她還養小鬼，嚇得現在的左鄰右舍，現在是一看到她都走得遠遠的。

但大概是在三天前吧，古婆婆去敲文瑤的門，好像是說文瑤最近有厄運，有災難要發生，叫她一定要把什麼給扔了。文瑤一開始沒有理她，結果這個古婆婆，連著兩天兩夜，幾乎每個兩個小時就去敲文瑤家門一次，別說是文瑤了，連我們這些鄰居都被她吵得不耐煩，就昨天早上，終於氣得文瑤忍不住和她吵起來了。當時好像吵得還挺凶的，文瑤還推了那古婆婆一把，把那老人家的腰給撞了，這不，今天文瑤就出事了。」

「所以我們就懷疑啊，是不是這個古婆婆，扎小人養小鬼把文瑤給害死了。」

這些女人們一聊起八卦來啊，就是收不了嘴，而且做起猜測來，簡直就當自己是福爾摩斯。

池暮寒不由笑了，「這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也就是說，是鬼殺的人嗎？」他看著紀塵兮，「刑警小姐你還記得那次嗎，吃了我的紅酒牛排，然後再講了個恐怖故事，這種恐怖靈異的東西，是刑警小姐你的最愛吧。」

幾位婦女聽池暮寒這麼一說，有點不明所以的尷尬。

紀塵兮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話題扯得太遠了好嗎？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神這種東西，你現在可是作為警官的身份，你應該最明白這點吧。」訓了訓池暮寒。

那幾個女人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一看紀塵兮這個臉色，就閉嘴不敢說話了。

而且，紀塵兮沒說讓她們走，她們也不敢走，就立在那裡，等著紀塵兮發話。

紀塵兮這才對她們道：「好了，謝謝你們配合詢問，你們去忙吧。」

然後她回頭對池暮寒道：「走，我們去204看看。」

……

很快，紀塵兮和池暮寒一起，來到204敲響了門。

來開門的是一位老者，她滿頭銀絲，站在昏暗的房間門口，深井般的兩道眸光，幽幽的看了看門外的二人，開口問：「你們是誰？」

紀塵兮拿出證件，「古婆婆是嗎，我們是警察，樓上出了命案，你應該知道了吧，現在來問你一些相關的問題。」

紀塵兮說著，往她房間里看了看，緊閉的窗戶還掛著黑色的窗帘，不點燈的房間沒有絲毫的光線，看上去陰陰深深，確實有幾分可怖。

「她自己做的孽，本就是無法化解的死劫，我已經儘力了。所以，你們想問我什麼？」

「進來吧。」說著話，她轉身，把屋裡的燈打開了。

紀塵兮和池暮寒走進去一看，屋子裡，除了一張床，就是一台架子上擱放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神像。

其中有一個比較詭異的，看上去是個在笑的嬰兒盤坐著，唯獨只有這個雕像前擺放了一個香爐，古婆婆，進屋就給這個香爐點了三隻香給插上。

紀塵兮和池暮寒對視了一眼，想到，剛才那幾個婦女說的養小鬼，那……這個不知名嬰兒，怕不就是個小鬼？

可到底紀塵兮並不相信這些。

問古婆婆道：「之前在你們鄰居那裡了解到一些情況，前兩日你與文瑤有過接觸對嗎？」

這時，古婆婆忽然一笑，「莫非你們也認為，她是我殺死的？」